張主任害怕林不凡再整出什麽幺蛾子，於是連忙追問道：“林先生，您的要求我都答應了，那您看……這治療展示，具體什麽時候可以開始？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
    林不凡翹起還微微有些發麻的二郎腿，姿態隨意地擺了擺手：“不急不急，這兩天我日程排得比較滿，有幾個重要的國際視頻會議要開，還有幾個幾十億的小項目等著我拍板……這樣吧，等過幾天再展示！正好你也趁這兩天也好好準備一下。”
    好事突然想起了什麽，林不凡又趕忙補充道：“對了，那些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就別往我這兒送了，太沒挑戰性，純屬浪費我時間，也顯不出我的水平。你就去挑幾個癌症患者過來，不管什麽癌，肺癌、肝癌、胃癌……都行！也不分早中晚期，病情有多嚴重都無所謂，越棘手越好！到時候我一次性給他們解決了，也省得你們一個個驗證起來麻煩。”
    “什麽？！”張主任聞言，驚得眼鏡都差點從鼻梁上滑下來，他手忙腳亂地扶正眼鏡，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變調：“林先生，您……您的意思是，不管什麽種類的癌症，不管發展到哪個階段，病情有多嚴重……您……您都能治？！”
    張主任感覺自己的醫學常識再次受到了猛烈衝擊，下意識地解釋道：“可……可不同的癌症，其發病機製、惡性程度、對藥物的敏感性差異巨大！比如胰腺癌和甲狀腺癌，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晚期多發轉移的和局部早期的，治療難度也是天壤之別啊！這……這怎麽能一概而論呢？”
    “誒！在別人那兒是天壤之別，在我這兒，那都是小case！”林不凡滿不在乎地一揮手，打斷了張主任的話，姿態隨意而囂張：“甭管它是什麽癌，隻要它的名字裏有癌這個字，它就都歸我管！所以你就放心去挑人，越難越好，最好是把你們醫院覺得最沒希望、隻能保守治療或者幹脆讓回家準備後事的都給我找來！我正好讓你們開開眼，什麽叫做起死回生，什麽叫做醫學奇跡！”
    沒給張主任繼續說話的機會，林不凡揮揮手繼續說道：“行了行了，張主任，你也別在這兒給我科普醫學常識了。你就按我說的去準備，挑最棘手的病例，越難越好！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不就知道了？現在，你可以先去忙了。”
    張主任看著林不凡那副自信滿滿、不容置疑的樣子，雖然心裏依舊充滿了各種疑問和難以置信，但想到陳南星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他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點了點頭：“好，林先生，那我這就去準備，盡快篩選合適的病例。等您有空了，我們隨時可以開始。”
    說完，張主任又對著陳父陳母和病床方向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才懷著滿腹的震驚與期待，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門剛一關上，陳南星就立刻轉過頭，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林不凡，臉上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聲音都帶著點激動的顫音：“林不凡，你也太厲害了吧！癌症啊！還是不管什麽種類、不管多嚴重都能治！這……這簡直像是神話故事裏的神仙手段！”
    林不凡享受著陳南星那近乎盲目的崇拜目光，得意地翹起了嘴角，習慣性地就想甩一下頭發，結果想到頭發已經染回黑色，並且也已經剪短，完全甩不出氣勢，使得他動作不由頓了一下，但絲毫不影響他裝逼的氣勢。
    林不凡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這算什麽”的淡然語氣說道：“這就厲害了？南星妹妹，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吧，厲害的地方那可太多了，簡直就像是浩瀚星空，數都數不過來！治病救人，這隻是我眾多技能中比較微不足道的一項罷了。
    遙想當年，我還在幼兒園稱霸的時候，就已經展現出了非凡的領袖氣質和藝術天賦，隔壁班的小紅花都被我壟斷了！小學三年級，我獨立研發的自動寫作業機器人就獲得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特等獎，可惜後來被我媽以影響學習為由沒收拆除了……初中那會兒，我隨便寫了本小說，就在網絡上引起了現象級的轟動，引領了一個時代的潮流！高中更不用說了，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籃球足球乒乓球，田徑遊泳健美操，那都是隨便玩玩就拿市冠軍的水平……”
    林不凡越說越離譜，語氣卻越來越篤定，仿佛他說的每一件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陳南星雙手捧在胸前，聽得眼睛一眨不眨，臉上洋溢著純粹的崇拜和信任，不住地點頭：“嗯嗯！我相信！林不凡你肯定能做到！你簡直就是超人！”
    一旁的許紅豆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抬手捏著眉心，臉上露出了極度無奈又無語的表情，忍不住出聲打斷了林不凡的“光輝史”敘述：“南星！你該不會是生了一次病，把腦子也給燒壞了吧？他說的這些，一聽就是吹牛不上稅的啊！你怎麽連這都信？”
    陳南星卻扭過頭，看著許紅豆，眼神依舊堅定，帶著點維護林不凡的意味：“紅豆，我覺得林不凡說的都是真的！他就是這樣厲害的人啊！不然我的病怎麽解釋？那麽多醫生都束手無策，他就用幾根棒棒糖……呃，是他的特效藥，就把我治好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跡！所以，他說別的那些，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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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不凡立刻衝著許紅豆揚了揚下巴，臉上露出一個“你看吧”的得意表情，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紅豆，你該不會是在嫉妒我吧？要知道，嫉妒可是會使人麵目全非的哦！你看看你現在這表情，嘖嘖，都快扭曲了，多影響你這張漂亮臉蛋的美感啊！”
    許紅豆被這兩人一個無腦崇拜、一個厚顏無恥的樣子氣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懶得再跟他們爭辯，轉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來個眼不見為淨。
    林不凡見狀，得意地衝陳南星眨了眨眼。陳南星也回以一個甜甜的、充滿崇拜的笑容。
    林不凡又和陳南星閑聊了幾句，看了看時間，便起身準備離開，回頭看向站在窗邊的許紅豆：“紅豆，一起走嗎？”
    許紅豆轉過身，搖了搖頭，語氣平淡：“不了，我今天休息，再陪陪南星。”
    “行，那你們聊。”林不凡無所謂地聳聳肩，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麵的聲音。陳南星的目光卻還停留在門板上，似乎能穿透它看到那個離去的身影。
    “別看了，人早走遠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許紅豆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
    陳南星像是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臉頰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強作鎮定地說道：“瞎說什麽呢？我……我就是看那門板上好像有點髒了，想著要不要叫護士擦擦……”
    許紅豆撇撇嘴，沒有拆穿陳南星這低劣至極的謊話。她走到床邊坐下，拿起一個蘋果慢條斯理地削起來。
    病房裏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隻有水果刀劃過蘋果表皮發出的細微“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許紅豆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目光落在陳南星依舊有些出神的臉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南星……”
    “嗯？”陳南星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你……”許紅豆斟酌著用詞：“你是不是……喜歡上林不凡了？”
    陳南星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慌亂和否認：“沒有！你瞎說什麽呢！紅豆你別亂猜！”
    許紅豆沒有理會陳南星這蒼白的辯解，她放下蘋果和刀，語氣認真了幾分：“南星，我沒跟你開玩笑。林不凡他……他確實很有魅力，年輕有為，長得也帥，嘴巴又會哄人開心，關鍵還救了你的命……你會對他產生好感，我一點都不奇怪。”
    她頓了頓，看著陳南星的眼睛，繼續說道：“但是，你得看清楚，他並不適合你。他身邊……不會缺少各種各樣的女人。你看看玫瑰，再看看……總之，他太花心了，你跟他在一起，會受傷的。”
    陳南星嘟著嘴，伸手輕輕推了許紅豆一下，聲音帶著明顯的嬌嗔：“沒有啦！紅豆你真的好煩人，瞎說什麽呢！”
    許紅豆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眼神裏透著看穿一切的無奈：“南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林不凡這個人……他救了你，我比誰都感激他。但你跟他走得太近，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
    “哎呀，你真的想多了！”陳南星接過蘋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對他就是感激，純粹的感激！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誒，我對他熱情一點、好一點，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怎麽能扯到喜歡不喜歡上麵去呢？”
    許紅豆沒好氣的說道：“你那叫一點？我剛才可看得清清楚楚，人家從衛生間出來腿麻了，你鞋都不穿就衝過去扶著，那緊張的樣子，眼裏的關心都快溢出來了，這還叫一點？”
    在許紅豆步步緊逼下，躲無可躲的陳南星開始了絕地反擊：“哎呀，紅豆，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怎麽老揪著我說個不停？該不會……是你自己喜歡人家林不凡，看我和他走得近，所以吃醋了吧？”
    許紅豆拿著水果刀的手猛地一頓，差點劃到手指。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絲被戳破心事的慌亂：“你……你胡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吃他的醋？我跟他……”
    許紅豆原本想說兩人沒有一點關係，但忽然想到了那份該死的“合約”，一下子便再也說不下去了，不然現在說了沒關係，過兩天就在一起了，這咋解釋。
    陳南星見許紅豆突然沉默不語，立馬是開始了乘勝追擊：“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一直在我耳邊念叨他這不好那不好，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紅豆，你藏得夠深的呀！”
    “我沒有！你少在那裏亂說！”許紅豆把手裏的水果刀和沒削完的蘋果往床頭櫃上一放，裝作生氣的說道：“反正我是提醒過你了，你愛聽不聽，我是管不著了！”
    陳南星見許紅豆不再追問，也見好就收，笑嘻嘻地繼續啃著蘋果，隻是眼底深處，那一絲被許紅豆說中的、連她自己或許都還未完全明晰的情愫，卻悄然沉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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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重新恢複了寧靜，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和遠處城市的模糊聲響。兩個好友各懷心事，一個在憧憬著康複後的新生活，一個則在為那份即將開始的、荒誕又無奈的“合約”關係而感到隱隱的煩惱。
    ……
    與此同時，林不凡早已將醫院裏的那點小插曲拋在了腦後。他從醫院出來後，便徑直給黃亦玫打了個電話。
    林不凡原本是想約黃亦玫出來吃個燭光晚餐，然後等微醺的時候再隨便運動個三個小時散散酒勁的，但不巧的是，黃亦玫接電話的時候被黃母聽見了，黃母非要林不凡上家裏吃飯，盛情難卻之下，林不凡也隻得驅車前往！
    傍晚的黃家，一如既往地充滿了溫馨的煙火氣。黃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那條清蒸魚鮮嫩入味，得到了林不凡毫不吝嗇的誇讚。
    黃父的腿腳利索之後，精神頭更足了，飯桌上甚至還和林不凡小酌了兩杯，聊起時事和科技發展，雖然依舊時常被林不凡那些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的“高論”弄得將信將疑，但氣氛卻格外融洽。
    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裏邊喝茶邊看電視，閑聊家常。不過奇怪的是，黃亦玫卻是有些心不在焉，頻頻給林不凡使眼色，示意林不凡別磨嘰了，趕緊走。
    林不凡捧著一杯可樂，慢悠悠地吸溜著，仿佛那是什麽瓊漿玉液需要細細品味，對黃亦玫頻頻遞來的眼色視若無睹。
    黃亦玫看著林不凡這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心裏氣得牙癢癢，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媽，爸，時候不早了，林不凡明天還有事，我先送他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眾人搭話，把拉著林不凡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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