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眉頭緊緊擰起，追問道，“這朱砂對有孕之人可有什麽害處？”
    太醫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沉聲道：
    “回皇上，這朱砂當中含有毒素，若是在體內積澱，日複一日下去，不僅母體受損嚴重，這胎兒更是極有可能小產，即便僥幸沒有小產，恐怕......恐怕也會生來畸形。”
    皇上聽到這裏，臉色瞬間變得如鍋底一般漆黑，他的拳頭緊緊握起，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他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每個字都像是從地獄裏飄出來的一樣，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好陰毒的心思！”
    他怎麽也想不到，在自己的後宮之中，竟然還有如此有心計之人，能夠想到用喂食魚蝦朱砂這種陰險的手段，然後再讓人將魚蝦連同朱砂一起吃下。
    “快快給玫嬪診脈，看看她是否有任何不適之處。”
    皇上心急如焚，立刻下達命令。
    話音未落，皇上便霍然起身，快步走到白蕊姬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給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他原本以為自己對白蕊姬的保護已經是天衣無縫，卻萬萬沒有料到，即使如此嚴密的防護，還是讓別人有機可乘。
    太醫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上前為白蕊姬診脈。過了一會兒，太醫終於鬆了一口氣，回稟道：
    “啟稟皇上，玫嬪娘娘的胎象目前一切安穩，想來應該是沒有吞食太多朱砂的緣故。”
    聽到這個消息，皇上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但他的臉色依然陰沉得可怕。
    白蕊姬見狀，連忙溫柔地拍了拍皇上的手背，輕聲說道：
    “皇上，您別擔心，臣妾向來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這段時間雖然讓禦膳房送了魚蝦過來，但臣妾也沒怎麽吃，所以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金玉妍聞言，心中微微失望，她看這些日子永壽宮一直要著魚蝦，還以為白蕊姬每天都吃呢，沒想到，她竟然沒吃。
    那如今事情敗露，再想除掉這一胎，恐怕是難了。
    皇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如刀，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要透過他們的外表，看穿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永壽宮的食物上動手腳！”
    皇上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無法抑製的怒意。
    高曦月被嚇得渾身發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差點就直接癱坐在地上。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帕子，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泛白了。
    而站在她身旁的小祿子更是不堪，身體像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昏厥過去。
    皇上的目光如鷹隼一般，死死地鎖定在小祿子的身上，他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壓：
    “你是負責喂養這些魚蝦的人，難道你要告訴朕，你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
    小祿子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恐懼已經讓他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能用那顫抖的手指著高曦月，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皇上見小祿子如此模樣，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再也無法忍受小祿子的沉默，直接開口說道：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不必說了！來人啊，將他拖到慎刑司去，給朕狠狠地用刑，直到他肯開口為止！”
    “奴才說！奴才說！”
    一聽到“慎刑司”這三個字，小祿子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聲嘶力竭地喊道。
    淚水和鼻涕不受控製地從他的臉上滑落，他用顫抖的手指著高曦月，哭喊道：
    “是.....是貴妃娘娘指使奴才在魚蝦裏加了朱砂啊！”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殿內炸響，眾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隻有小祿子那淒慘的哭喊聲在回蕩。
    金玉妍的目光有些躲閃，不敢與皇上對視。
    她原本是想利用小祿子去做很多事情的，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祿子竟然如此不中用，這麽快就把她給供了出來。
    不過沒關係，至少此事沒有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高曦月一聽，嚇得麵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
    “皇上，這狗奴才血口噴人呐，臣妾絕對沒有做過此事！”
    高曦月再蠢此刻也明白，自己絕對不能承認。
    白蕊姬在一旁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皇上，臣妾與貴妃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她為何要如此害我和孩子！”
    高曦月慌了神，急得直跺腳，此事是她做的不假，可都是這狗奴才慫恿自己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富察琅嬅突然開口道：“皇上，僅憑這小祿子的一麵之詞，沒有別的人證物證，豈能輕易的定了貴妃的罪？”
    富察琅嬅心中暗自思忖，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貴妃所為，但她即便心知肚明，也隻能在表麵上盡量幫高曦月說些好話。
    畢竟，如果她不這樣做，恐怕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皇上聽了富察琅嬅的話，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他也覺得不能僅僅根據小祿子的一麵之詞就給貴妃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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