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墨色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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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裹挾著時空亂流衝刷全身,劉玄感覺右半張臉正被千萬根冰針刺入骨髓。譚小枚的狐尾在虛空裂隙中忽明忽暗,琉璃碎片上映出的倒影裏,他的左眼仍泛著銀芒,右瞳卻已化作流淌的墨池。
“往生河要倒流了!“譚小枚突然拽住劉玄手腕。九條狐尾在激流中繃直如弦,尾尖纏繞的宿命紅線正滲出黑血。劉玄低頭望去,隻見心口青銅卦象裂痕中鑽出墨色絲線,沿著血脈爬向脖頸——每道裂痕深處都傳來初代聖女的啜泣。
兩道月光突然劈開虛空。浪琴山的輪廓在星砂中浮現,山頂月光石竟裂作兩半,缺口處垂落三千丈墨色瀑布。劉玄腕間銀血突然沸騰,在皮膚表麵凝結成母親繪製的星圖紋路。紋路觸及墨瀑的刹那,整座山體突然透明,露出深埋山腹的墨玉宮殿。
“玄黃小兒,恭候多時。“三長老的聲音從宮殿深處傳來。劉玄正要揮動殘存的青鸞劍,卻發現劍柄處鏡月之匙的凹槽裏,不知何時嵌入了半片染血的婚書。譚小枚的琉璃手指突然插入他心口卦象,拽出縷纏繞黑霧的銀絲:“哥哥,墨色在吃你的心!“
浪琴山突然傾斜。墨瀑倒卷成漩渦,將兩人吸入山體裂縫。劉玄在墜落中看見驚悚景象——墨玉宮殿的廊柱竟由曆代宿主骸骨堆砌,簷角懸掛的青銅鈴鐺刻滿《畫皮經》殘章。當雙足觸及宮殿地麵的瞬間,他聽見三百聲重疊的鎖鏈斷裂聲。
三長老的身影自墨玉王座站起。他腐爛的半張臉正在脫落,露出底下深藏的星紋刺青,那紋路竟與劉玄心口卦象完全鏡像。“好侄兒,可知為何九世輪回獨你能走到最後?“他指尖輕彈,王座後方升起九盞墨燈,燈芯裏封存的赫然是劉玄幼年至青年的影像。
譚小枚突然發出狐嘯。她後背鑽出九條青銅鎖鏈,鏈尾係著的繈褓碎片自動飛向墨燈。當碎片觸及燈焰時,劉玄看見恐怖畫麵——每個年齡段的自己身後,都立著三長老持刀剝皮的虛影。
“宿主歸位!“初代聖女的尖嘯突然從地磚縫隙鑽出。墨玉地麵浮現血色陣圖,與戰場遺跡的星紋完全契合。劉玄心口劇痛,低頭看見墨色絲線已結成蠶繭狀包裹心髒,蠶繭表麵浮現父親被魔氣侵蝕前的麵容。
三長老突然撕裂空間。他腐爛的手掌穿透虛空,指尖纏繞的正是往生河支流中的星砂。“你以為斬斷輪回就能破局?“他狂笑著將星砂撒向墨燈,“這三百盞魂燈,燃的可是你九世輪回剝下的皮囊!“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暴漲。琉璃碎片在虛空拚成殘缺的《畫皮經》,經文觸及墨燈的刹那,劉玄右眼的墨色突然逆流。他看見自己每世死亡時,都有一縷魂魄被吸入浪琴山——那些魂魄此刻正在墨玉廊柱間哀嚎,每聲慘叫都令心口墨繭壯大三分。
“哥哥,看燈芯!“譚小枚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劉玄左眼銀芒暴漲。他穿透墨色幻象看見真相——所謂魂燈,實為三百麵青銅鏡,每麵鏡中都映出自己手持青鸞劍刺穿譚小枚心口的畫麵。
墨玉宮殿突然地動山搖。王座後方升起九口墨棺,棺蓋表麵的星圖竟與母親失蹤前繪製的一模一樣。三長老的肉身突然炸裂,飛出九條刻滿生辰的青銅鎖鏈:“來,見見你的真身!“
鎖鏈穿透虛空纏住劉玄四肢。心口墨繭突然裂開,鑽出的不是心髒,而是半截鏡月之匙。當鑰匙觸及墨棺的瞬間,劉玄聽見三百個自己在嘶吼:“快斬斷輪回!“
譚小枚的琉璃身軀突然嵌入《畫皮經》殘頁。她化作流光撞向墨棺,九條狐尾在虛空繪出母親星圖的全貌。劉玄福至心靈,反手將殘存的青鸞劍刺入自己右眼——劍鋒穿透墨色瞳孔的刹那,整座墨玉宮殿突然靜止。
往生河的濤聲在耳邊炸響。劉玄透過右眼血洞看見驚悚真相:浪琴山竟是初代魔將的顱骨所化,月光石實為其魔核,而所謂時空裂隙,不過是魔將右眼的瞳孔!
“玄兒,星砂河要倒灌了!“母親的聲音突然從鏡月之匙中傳出。劉玄左眼銀血狂湧,在虛空繪出完整的青銅卦象。卦象觸及墨棺的瞬間,棺蓋突然炸裂,飛出的不是屍骸,而是三百張正在燃燒的生辰貼。
三長老的殘魂突然凝聚。他腐爛的手指插入墨色瀑布,拽出一柄刻滿婚書文字的魔刃:“好戲才剛開始...“話音未落,墨玉地磚突然翻湧,升起九十九尊與劉玄容貌相同的石像,每尊石像心口都插著半截青鸞劍。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纏住魔刃。她琉璃化的麵容浮現慘笑:“哥哥,記得石像眨眼...“尾音未落,她的身軀突然晶化,化作漫天星砂注入劉玄右眼。墨色瞳孔深處,漸漸亮起一點銀芒。
往生河的咆哮震耳欲聾。劉玄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左半身銀血沸騰,右半軀墨色翻湧。當第一滴黑血墜入青銅卦象時,整座浪琴山突然收縮,化作墨玉冠冕扣在他頭頂。
“宿主歸位!“初代魔將的咆哮自地脈深處傳來。劉玄在劇痛中看清最後幻象:三百年前,父親正是戴著這頂冠冕,將鏡月之匙刺入了母親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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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冠冕扣上額頭的刹那,劉玄聽見三百世輪回的哀嚎在顱骨內炸響。右眼星砂突然凝結成譚小枚的虛影,她琉璃化的手指穿透虛空,在青銅卦象上叩出三長兩短的節奏——正是幼年時兄妹約定的求救暗號。
“哢嚓!“
冠冕內壁突然裂開蛛網紋。劉玄左眼銀血順著裂紋滲入,竟在墨玉表麵蝕刻出母親星圖的殘缺部分。九十九尊石像突然齊聲誦經,每尊石像手中的半截青鸞劍都指向浪琴山巔——那裏正浮現初代聖女被九尾貫穿的幻影。
三長老的魔刃突然調轉方向。刀柄處鑲嵌的鏡月之匙碎片迸發血光,將燃燒的生辰貼吸入虛空。“你以為那小妖女的星砂能破局?“他腐爛的麵容浮現獰笑,“她的半妖血脈,本就是開啟魔將封印的活鑰!“
劉玄右眼突然刺痛。星砂凝成的譚小枚虛影伸手探入他胸膛,拽出纏繞墨色的青銅卦象。當卦象觸及魔將冠冕的瞬間,整座墨玉宮殿突然坍縮成瞳孔狀的漩渦,將二人吸入初代戰場的記憶殘片。
時空亂流中,劉玄看見父親正跪在青銅祭壇前。母親手持星砂筆在他後背繪製卦象,而繈褓中的自己心口插著半截鏡月之匙。“玄黃血脈需承九世剝皮之痛...“母親淚滴落在卦象上,“方能熔煉成斬魔的...“
畫麵突然撕裂。三長老的魔刃穿透時空屏障,將記憶碎片攪成星砂風暴。劉玄在亂流中抓住半卷婚書,發現落款處初代聖女的名字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譚小枚的生辰八字。
“宿主歸位!“
魔將的咆哮震碎時空裂隙。劉玄重重墜落在浪琴山巔,腳下月光石的裂縫中滲出墨色岩漿。右眼星砂突然沸騰,譚小枚的虛影在他視網膜上拚出殘破訊息:“石像眨眼時,刺左瞳。“
九十九尊石像突然睜開眼皮。它們的瞳孔竟是三百顆縮小的月光石,每顆石頭都映出劉玄不同世代的死亡場景。當第一尊石像眨動左眼時,劉玄驚覺自己左手的青鸞劍殘片正在融化,化作星砂流向山腳的血池。
“哥哥,看心口!“譚小枚的聲音自星砂中傳來。劉玄扯開衣襟,發現青銅卦象已變成活物——卦紋正蠕動著拚出《畫皮經》最終章,而經文的載體竟是自己的皮膚。
三長老的魔刃破空而至。刀刃觸及星砂的刹那,劉玄右眼突然浮現母親臨終畫麵:她將鏡月之匙插入自己眉心,銀血在虛空繪製的星圖竟與此刻卦象紋路完全重合。
“原來如此...“劉玄突然握住正在融化的劍柄。殘存的青鸞劍突然軟化,化作流動星砂注入右眼。當星砂填滿墨色瞳孔時,他看見驚悚真相——每尊石像背後都連著青銅鎖鏈,鎖鏈盡頭赫然是正在魔化的譚小枚本體!
魔將冠冕突然收縮。鋒利的玉刺紮入頭骨,劉玄在劇痛中聽見父親的聲音:“玄兒,用婚書刺臍下三寸!“他反手將染血的婚書殘卷插入腹部,霎時銀血與墨色同時噴湧,在虛空凝成完整的鏡月之匙。
時空突然靜止。所有石像保持眨眼瞬間的姿態,三長老的魔刃懸停在劉玄咽喉前三寸。譚小枚的妖狐本體突然掙斷鎖鏈,九條狐尾卷住三百顆月光石:“哥哥,這是初代聖女的眼淚!“
劉玄福至心靈。鏡月之匙穿透靜止的時空,將月光石串成項鏈扣入青銅卦象。當最後顆石頭歸位時,整座浪琴山突然虛化,露出深埋地脈的真相——所謂玄黃血脈,實為三百世宿主用銀血繪製的封印大陣!
魔將冠冕突然炸裂。劉玄右眼星砂噴湧,在空中拚出完整的母親星圖。星圖籠罩之下,三長老的魔刃寸寸碎裂,露出刃身內藏的婚書真本——那上麵竟同時簽著初代聖女與魔將的血契!
“不!!!“三長老的殘魂發出最後嘶吼。他的身影被星圖吸入青銅卦象,化作卦紋上一道猙獰的裂痕。譚小枚的狐尾突然卷住劉玄,帶著他撞向正在崩塌的月光石。
時空倒轉的刹那,劉玄看見父親抱著幼年自己跪在祭壇。母親手中的星砂筆突然調轉方向,將卦象最後一筆畫在了三長老後背——原來所謂的剝皮詛咒,從一開始就種在叛徒身上!
浪琴山徹底虛化。當劉玄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往生河源頭。譚小枚的妖狐本體正在消散,琉璃碎片拚成她最後的微笑:“哥哥,下次輪回要早點找到我...“
青銅卦象突然發燙。劉玄低頭看見心口浮現完整的鏡月之匙,而鑰匙紋路正是母親星圖與《畫皮經》的重疊。往生河水突然沸騰,三百具冰棺浮出水麵,每具棺槨都映出他與譚小枚不同世代的婚書。
“宿主試煉終結。“初代聖女的聲音自河底傳來。劉玄踏浪而行,手中鏡月之匙突然延展成青鸞劍真身。當劍鋒觸及河麵時,他看見此生最大的驚悚——河底沉浮的無數屍骸,竟全都長著與自己相同的麵孔!
劍鳴聲響徹九霄。劉玄揮劍斬斷往生河,星砂與墨色在虛空碰撞出巨大的青銅羅盤。當羅盤指針歸零時,他聽見三百個自己在不同時空同時低語:
“該醒了。“
欲知後事,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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