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血染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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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羅盤墜入岩漿的刹那,浪琴山裂穀中浮起三百麵殘破戰旗。劉玄的銀血滴落在旗麵上時,那些褪色的“劉“字軍徽突然滲出墨色,將整座山脈籠罩在血色霧靄中。
“這不是現世的浪琴山...“劉玄握緊青鸞劍後退半步。腳下泥土突然翻湧出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插著半截斷裂的軍旗——旗杆上刻著三十年前屠魔戰役的日期。
霧氣中傳來戰馬嘶鳴。當劉玄揮劍劈開濃霧時,瞳孔猛然收縮:數以萬計的陰兵正列陣前行,為首將領銀甲下的麵容,赫然是年輕時的父親!那柄曾出現在記憶碎片中的魔刃,此刻正在父親手中吞吐黑炎。
“少將軍,該接旗了。“身側突然響起沙啞嗓音。劉玄轉頭看見渾身燒傷的老卒捧著染血帥旗,旗麵星紋竟與母親繪製的星圖完全契合。他下意識伸手觸碰的瞬間,整座戰場突然翻轉,軍帳化作白骨壘砌的祭壇。
青鸞劍突然發出蜂鳴。劍柄處的鏡月之匙投射出虛幻星圖,與帥旗上的血跡拚合成詭異陣紋。劉玄看見三十年前的自己跪在陣眼處,父親正將魔刃刺入他眉心——這分明是當年封印魔種的場景重現!
“哥哥小心!“譚小枚的殘音突然炸響。劉玄側身翻滾的刹那,原本站立處刺出九杆青銅戰旗。旗麵纏繞的鎖鏈上掛著劉氏曆代將帥的頭顱,最末端那顆腐爛的麵容,竟是三長老七竅流血的模樣。
血霧突然凝聚成戰鼓。鼓聲每響一次,陰兵陣列就逼近百丈。劉玄揮劍斬斷襲來的鎖鏈時,發現青鸞劍的星砂正被戰旗吸收。劍身浮現的血色紋路,竟與父親手中魔刃的裂痕完全一致。
“宿主終於來了。“祭壇中央傳來金石摩擦般的聲響。白骨祭壇裂開縫隙,升起座青銅王座。端坐其上的魔將戴著劉氏家主冠冕,左眼鑲嵌著鏡月之匙碎片,右眼卻是跳動的魔種。
劉玄的戒指突然發燙。當他抬起左手時,王座上的魔將竟露出與他相同的星砂瞳孔。陣紋中的帥旗無風自動,旗杆上的銘文顯現驚人真相:三十年前屠魔戰役的帥旗,竟是用初代聖女的裹屍布製成!
“玄兒,接旗!“母親的聲音自虛空傳來。那麵染血帥旗突然掙脫鎖鏈,裹住青鸞劍的瞬間,劉玄看見恐怖畫麵——當年父親率軍屠滅的根本不是魔族,而是額頭生有星紋的劉氏先祖!
魔將突然抬手。戰場地麵裂開九道深淵,每個裂縫中都爬出渾身纏繞戰旗的屍傀。劉玄揮劍斬碎最近屍傀時,飛濺的腐血竟在虛空凝成婚書殘頁,上麵印著父親與魔將擊掌為誓的血手印。
“這才是真正的血契。“魔將的聲音震得戰旗獵獵作響。王座背後升起三百丈高的青銅碑,碑文記載著觸目驚心的真相:每代宿主在承接魔種時,都會在戰場上屠戮九位至親,用他們的血染紅契約戰旗。
劉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當他想後退時,發現雙腳已被戰旗纏繞。旗麵滲出的血水順著褲管上湧,在皮膚表麵勾勒出與青銅碑相同的咒文。戒指上的鏡宮突然投射出星光,照出魔將鎧甲下的真容——那分明是未來墮魔的自己!
“破局之道在旗陣西側。“譚小枚的殘魄突然附在青鸞劍上。劍鋒所指處,九麵戰旗組成的小型卦象正在緩慢旋轉。劉玄咬破舌尖噴出銀血,血珠落在卦象中心的瞬間,三十年前的戰場幻象突然破碎。
真實場景令人窒息。浪琴山廢墟上插滿纏繞鎖鏈的戰旗,每麵旗下都跪著具無頭屍體。山巔祭壇處,父親正將魔刃刺入母親的胸膛,而三長老捧著青銅壺在接心尖血——那壺身紋路,正是封印魔種的容器!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當劉玄追到祭壇時,看見劍身倒映出更恐怖的畫麵:自己正握著父親的手,將魔刃一寸寸推進母親心口。戒指上的鏡月之匙突然發燙,投射出的星光照出真相——當年封印魔種時,竟是幼年的自己親手獻祭了母親!
“宿主還不醒悟?“魔將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壓來。戰場所有戰旗同時指向劉玄,旗尖滲出銀血凝聚成血色鎖鏈。當鎖鏈纏住他脖頸時,青銅碑文突然活過來,每個字都化作刀刃刺入識海。
劇痛中浮現的記憶碎片讓劉玄窒息。他看見二十年前滿月夜,母親抱著他在祠堂繪製星圖時,父親在門外與魔將立下血誓;十年前淬體儀式,三長老偷偷將鏡月之匙碎片植入他脊椎;三個月前譚小枚現出妖狐本體時,自己心口的魔種曾與她的妖丹共鳴...
戰旗突然爆燃。火焰中升起九座青銅棺槨,棺蓋表麵刻著“劉玄“的名字與不同死亡日期。當第一具棺槨開啟時,裏麵躺著的屍體竟戴著鏡月之匙鑄成的冠冕,心口插著青鸞劍的殘骸。
“哥哥看腳下!“譚小枚的狐火突然灼燒鎖鏈。劉玄低頭看見血水中浮現母親的臉,她嘴唇開合傳遞著星紋密碼。當青鸞劍按照特定軌跡劃過旗陣時,那些染血戰旗突然倒轉,旗杆上的銘文重組為母親遺留的警示:“旗非旗,血非血,陣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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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突然塌陷。劉玄墜入血色深淵時,看見上方戰場正在坍縮成戒指上的星紋。無數戰旗纏繞成繭,將他包裹成新的青銅棺槨。在最後的光明消失前,他聽見三百世輪回中所有譚小枚的呼喚,以及父親墮魔時發出的癲狂大笑。
血色深淵底部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劉玄在青銅棺槨中睜開眼時,發現周身纏繞的戰旗正在燃燒,琉璃火焰中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繪製的完整星圖。青鸞劍殘骸突然震顫,劍柄處的鏡月之匙與戒指產生共鳴,將棺槨炸成漫天星砂。
“陣眼在血契締結之時!“劉玄抓住飛濺的星砂,眼前突然浮現三十年前的月圓之夜。他看見幼年的自己蜷縮在祭壇角落,父親手中的魔刃正滴落母親的銀血。三長老捧著青銅壺獰笑,壺身紋路與魔將王座的浮雕完全一致。
時空在此刻重疊。劉玄揮劍斬向記憶幻象中的青銅壺,現實中的戰旗陣突然崩塌。浪琴山廢墟上的無頭屍體們同時抬手,掌心浮現星紋鎖鏈纏住山巔祭壇。當鎖鏈繃緊時,整座山脈竟被拽入深淵,顯露出下方沸騰的初代戰場。
魔將的狂笑震碎血色蒼穹。青銅碑文化作三百柄利劍懸在劉玄頭頂,每柄劍身都刻著不同世代的死亡預言。他抬手觸碰最近的劍刃時,劍鋒突然軟化,變成纏繞婚書的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譚小枚的妖丹!
“宿主果然回來了。“魔將自岩漿中升起。他鎧甲縫隙中滲出銀血,在地麵勾勒出與戒指鏡宮相同的星紋。劉玄突然頭痛欲裂,那些星紋竟是曆代宿主被抽離的記憶,每一道紋路都記載著血染戰旗的真相。
青鸞劍殘骸突然重組。當劉玄握住劍柄時,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星砂文字——正是母親被擄走前夜,在祠堂地磚下刻寫的破陣箴言。他跟隨文字指引揮劍刺向虛空,劍尖竟穿透時空,刺入三十年前那個月夜中三長老的後心!
現實中的戰旗同時爆燃。火焰裏傳出三長老淒厲的哀嚎,青銅壺從祭壇跌落,壺中銀血澆灌在魔將身上竟腐蝕出星紋孔洞。劉玄趁機躍上王座,將戒指按向魔將左眼的鏡月之匙碎片。
時空轟然坍縮。劉玄看見三個自己同時存在:幼年蜷縮在血泊中的自己、此刻持劍刺向魔將的自己、以及未來戴著家主冠冕墮魔的自己。當三者的指尖相觸時,魔將鎧甲突然龜裂,露出布滿星紋的軀體——那竟是父親與初代聖女交融的畸形肉身!
“原來你們早就是一體...“劉玄的劍鋒劇烈顫抖。青鸞劍突然延展出琉璃鎖鏈,將三個時空的自己串聯成三角星陣。陣眼處的青銅碑文開始逆轉,記載血契的文字逐個崩解,化作星砂注入戒指鏡宮。
魔將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腔。當他扯出跳動的心髒時,劉玄看清那竟是封印著母親魂魄的星紋琥珀!戰場所有戰旗同時射出血色鎖鏈,將琥珀拽向青銅壺。千鈞一發之際,譚小枚的妖丹突然綻放九尾狐虛影,狐尾纏住琥珀將其拍向青鸞劍鋒。
“以魂補契,以血破障!“母親的聲音自琥珀中傳出。星紋琥珀撞擊劍尖的刹那,初代戰場的地麵裂開鏡麵般的缺口。劉玄看見缺口下的真實場景——浪琴山地脈深處,三百具宿主屍體正圍成星陣,陣眼處懸浮著被青銅鎖鏈貫穿的譚小枚本體。
魔將的利爪突然穿透劉玄胸膛。在他捏碎心髒前,劉玄反手將青鸞劍刺入自己丹田。銀血混合星砂噴湧而出,在虛空凝結成母親遺留的箴言最後一句:“...當斬三身,方證本源!“
三個時空的劉玄同時揮劍。幼年的自己斬斷青銅壺上的血契鎖鏈,現在的自己刺穿魔將心髒,未來的自己將劍鋒指向浪琴山地脈。當三劍合一時,整座戰場突然收縮成戒指上的星紋,魔將在慘叫聲中化作青銅粉塵。
真實世界的震蕩令山巒傾倒。劉玄從時空裂隙跌落時,看見父親正跪在地脈星陣中,手中魔刃插在譚小枚本體的心口。那些纏繞她的青銅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曆代宿主的屍骸!
“原來你才是最後一道血契。“劉玄的銀血滴落在星陣上。青鸞劍感應到主人氣息,自虛空飛來時裹挾著初代戰場的煞氣。當劍鋒刺入父親後心時,鎖鏈突然全部轉向,將魔刃拽出譚小枚的身體。
地脈深處傳來初代聖女的歎息。所有宿主屍骸同時睜眼,他們的銀血順著鎖鏈注入譚小枚的妖丹。當妖丹綻放琉璃光華時,浪琴山廢墟上殘存的三百麵戰旗突然倒轉,旗麵“劉“字軍徽化作星砂,在空中拚成巨大的鏡月之匙圖騰。
譚小枚的本體突然浮空。她心口處的劍傷湧出銀血與星砂交融的液體,在地麵繪製出完整的破契星圖。劉玄站在星圖中央,看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九道虛影,每道虛影都在不同時空斬斷血契鎖鏈。
“哥哥,看天上!“譚小枚的呼喚讓劉玄抬頭。雙月不知何時懸於天際,月輪中浮現初代聖女自刎與母親繪製星圖的重疊場景。當月光交匯處照在青鸞劍上時,劍柄處的鏡月之匙凹槽突然飛出,與戒指融合成完整的冠冕。
冠冕扣上劉玄頭頂的刹那,時空長河在眼前展開。他看見自己第三百次輪回的終點:譚小枚的妖丹融入青鸞劍,父親在星陣中灰飛煙滅,而自己手持戰旗站在初代聖女墓前,旗麵浸染著曆代宿主的銀血...
現實中的浪琴山開始崩塌。劉玄抱住譚小枚逐漸透明的本體,她的狐尾正化作星砂融入地脈。當最後一絲妖氣消散時,他手中的青鸞劍突然重若千鈞——劍身浮現的血色紋路,正是下一場輪回的開端。
祭壇廢墟中升起半麵殘旗。劉玄割破掌心將銀血染在旗麵時,那些星砂紋路突然活過來,指向北方天空的詭異星象。在星辰連線形成的卦象中,他看見三長老腐爛的麵容正在重組,而初代聖女冠冕上缺失的寶石,赫然鑲嵌在卦象中心...
欲知後事,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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