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留白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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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呼嘯,劉玄和譚小枚如斷線的風箏般墜落。千鈞一發之際,譚小枚的狐尾拚命伸展,化作柔軟而堅韌的墊子,緩衝了他們墜落的衝擊力,兩人摔落在浪琴山山腳下的一片灌木叢中。
    “咳咳……”劉玄率先掙紮著起身,隻覺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疼痛難忍。他轉頭看向譚小枚,見她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連忙伸手將她扶起,“小枚,你怎麽樣?”
    譚小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我沒事,哥哥,你呢?”
    劉玄還未作答,一陣陰森的咆哮聲從山林深處傳來,打破了短暫的寧靜。兩人抬頭望去,隻見山林間無數魔物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狂奔而來,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看來麻煩還沒完。”劉玄握緊青鸞劍,強忍著傷痛,準備迎敵。劍身上還殘留著黑袍人化作的黑霧氣息,這股氣息與眼前魔物身上的黑暗力量隱隱呼應,讓劉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譚小枚也站起身來,九尾虛影再次浮現,隻是比起之前,顯得有些黯淡。“哥哥,這些魔物來得蹊蹺,我們得小心。”
    話還沒落音,一隻身形巨大的魔狼已率先撲至,它張著血盆大口,獠牙上滴著令人作嘔的涎水。劉玄側身一閃,青鸞劍劃出一道寒光,狠狠刺向魔狼的腹部。魔狼吃痛,發出一聲慘叫,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竟化作一團黑煙消散。
    “這……”劉玄看著手中的劍,心中疑惑不解。以往與魔物戰鬥,即便將其斬殺,也不會如此輕易消散。
    譚小枚柳眉緊蹙:“哥哥,這些魔物似乎被某種力量操控,它們的存在更像是……幻影。”
    沒等他們細想,更多的魔物已蜂擁而至,將兩人團團圍住。劉玄和譚小枚背靠背,揮舞著武器,與這些詭異的魔物展開殊死搏鬥。每一次攻擊,都能讓魔物化作黑煙消散,但它們仿佛無窮無盡,前赴後繼。
    在激烈的戰鬥中,劉玄突然發現,這些魔物消散後留下的黑煙,竟緩緩匯聚成一幅幅畫麵,在他們周圍飄蕩。畫麵中,是浪琴山曾經的繁華景象,人們安居樂業,一片祥和。然而,畫麵陡然一轉,烏雲密布,魔影肆虐,曾經的美好瞬間化為烏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畫麵想要告訴我們什麽?”譚小枚一邊抵擋著魔物的攻擊,一邊喊道。
    劉玄緊盯著那些畫麵,心中湧起一絲熟悉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些場景,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體型較小的魔物趁兩人分心,從側麵突襲譚小枚。劉玄眼疾手快,揮劍將其擊退。但這隻魔物在消散的瞬間,竟化作一道流光,徑直鑽進了劉玄的腦海。
    “啊!”劉玄痛苦地抱住頭,單膝跪地。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入他的意識,那些被封印的記憶逐漸蘇醒。他看到了父親年輕時的模樣,那時的父親正直善良,為了守護浪琴山和劉氏家族,不惜與魔族殊死搏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父親漸漸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侵蝕,眼神變得迷茫而空洞,最終被這股力量完全控製,做出了一係列令人發指的惡行。
    “哥哥,你怎麽了?”譚小枚焦急地看著劉玄,卻不敢貿然靠近,生怕驚擾到他。
    劉玄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與掙紮:“我想起來了,這些畫麵是父親的記憶。他……他並非自願與魔族勾結,而是被一種邪惡的力量操控了。”
    譚小枚震驚不已:“那我們該怎麽辦?怎樣才能解除這股邪惡力量的控製?”
    劉玄還未回答,周圍的魔物突然停止了攻擊,它們紛紛後退,讓出一條通道。一個身影緩緩從通道中走來,此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麵容。
    “你們以為,打敗了我一個分身,就能改變一切嗎?”黑袍人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嘲諷,“這浪琴山,早已被我布下天羅地網,你們今日插翅難逃。”
    劉玄站起身來,緊握青鸞劍:“不管你有什麽陰謀,我們都不會退縮。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地針對我們?”
    黑袍人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即將見證浪琴山的覆滅。”說著,他雙手迅速結印,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寒冷刺骨,地麵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從中湧出滾滾黑色霧氣。
    譚小枚的狐尾在霧氣中輕輕擺動,試圖驅散這詭異的霧氣,但無濟於事。“哥哥,這霧氣中蘊含著強大的黑暗力量,我們恐怕……”
    劉玄深吸一口氣:“小枚,別怕,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心中也清楚,眼前的敵人異常強大,他們麵臨的危機前所未有的嚴峻。
    就在這時,劉玄突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的一句話:“當黑暗降臨,唯有心中的光明能驅散陰霾。”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從內心深處尋找那一絲光明。
    在黑暗中摸索許久,劉玄終於感受到了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力量,那是他體內玄黃血脈中蘊含的正義之力。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青鸞劍也隨之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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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自量力。”黑袍人見狀,冷哼一聲,加大了力量的輸出。黑色霧氣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兩人撲來,其中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仿佛無數怨靈在哭泣。
    劉玄和譚小枚背靠背,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準備迎接這最後的衝擊。然而,就在霧氣即將將他們吞噬之時,一隻巨大的五彩鳳凰突然從天空中俯衝而下,它的周身燃燒著熊熊火焰,將黑色霧氣瞬間驅散。
    “這是……”劉玄和譚小枚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鳳凰,心中充滿了疑惑。
    鳳凰在空中盤旋一圈後,緩緩落在兩人麵前,化作一位身著五彩華服的女子。女子麵容絕美,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疲憊。
    “你們沒事吧?”女子開口問道,聲音清脆悅耳。
    劉玄和譚小枚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是何人?為何會出手相助?”劉玄問道。
    女子微微一笑:“我乃鳳凰一族的後裔,名為鳳璃。我感受到了浪琴山的危機,特來相助。”
    譚小枚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鳳凰一族?傳說中鳳凰擁有強大的力量,是正義的象征。難道,您就是我們的救星?”
    鳳璃搖了搖頭:“我並非救星,真正能拯救浪琴山的,是你們自己。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給你們指引方向。”
    說著,鳳璃伸出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一道光芒閃過,出現了一幅畫卷。畫卷上,是一片空白,隻有左上角有一滴鮮紅的血滴。
    “這是……”劉玄看著畫卷,一臉茫然。
    鳳璃解釋道:“這是一幅神秘的畫卷,名為‘留白圖’。傳說,當浪琴山麵臨生死危機時,這幅畫卷便會出現。而畫卷上的血滴,是解開危機的關鍵。”
    譚小枚仔細觀察著畫卷:“可這血滴能有什麽用呢?我們該如何利用它?”
    鳳璃沉思片刻:“我也不清楚。但我能感覺到,這血滴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與浪琴山的命運息息相關。或許,你們可以嚐試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看看會發生什麽。”
    劉玄和譚小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他們分別將自己的力量注入畫卷中的血滴,血滴瞬間光芒大盛,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將三人籠罩其中。
    光芒消失後,三人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四周一片白茫茫,仿佛置身於無盡的虛空之中。
    “這是哪裏?”劉玄警惕地看著四周,手中的青鸞劍隨時準備出鞘。
    鳳璃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看來,這留白圖的力量將我們帶到了一個未知的空間。”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你們以為,能輕易解開我的布局?太天真了。”隨著聲音的響起,四周的白色漸漸變成黑色,無數黑色的觸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向著三人纏去。
    黑色觸手如活物般纏繞三人腳踝,劉玄揮劍斬斷的瞬間,斷肢竟在虛空凝結成墨汁。譚小枚狐尾燃起青焰掃蕩四周,卻發現墨汁觸及之處皆浮現血色符文——正是浪琴山祠堂密室牆上消失的星圖殘篇。
    “這不是幻境!“鳳璃指尖迸發五色流光,照亮上方若隱若現的青銅鎖鏈,“我們被困在鏡月之匙的記憶裏了!“她話音未落,鎖鏈突然崩裂,無數碎片化作水墨遊魚,在三人眼前拚湊出三百年前場景:
    月華如瀑的浪琴山頂,九位劉氏族老圍坐祭壇。他們割開掌心,將玄黃之血注入中央石臼。血液沸騰中升起一麵青銅鏡,鏡麵映出的卻不是倒影,而是魔淵深處翻湧的紫黑色霧氣。當第八位族老的血流盡時,最年輕的那位突然反手將匕首刺入大祭司後心。
    “終於等到今天......“叛變者撕下人皮麵具,露出與劉玄七分相似的麵容。他掌心浮現金色陰陽魚,將青銅鏡生生按入自己胸膛,“從此劉氏血脈,皆為鏡奴!“
    畫麵在此刻破碎,劉玄渾身劇震——那叛徒眼角淚痣的位置,竟與母親每日描畫的花鈿分毫不差。譚小枚突然捂住右眼慘叫,異瞳中浮現出驚人景象:此刻他們所在的留白空間,分明是鏡月之匙內部的“畫中牢“!
    “當心!“鳳璃展翅掀起烈焰,燒退從墨汁裏爬出的無麵人偶。這些人偶動作與劉玄三人完全同步,每當他們揮劍施法,人偶便複製招式反攻。更詭異的是,每具人偶碎裂時,三人身上就多出一道血痕。
    黑袍人的聲音在虛空回蕩:“玄黃血脈始於背叛,終於背叛。當年劉寒山用魔淵之水淬煉青鸞劍時,可曾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成為鑰匙?“隨著他的話語,空間開始坍縮,四麵八方的墨色凝聚成九根青銅柱,柱身刻滿嬰孩啼哭的浮雕。
    劉玄突然按住心口,青鸞劍發出悲鳴。劍柄鑲嵌的月光石正在融化,銀色液體順著劍紋滲入他掌心。那些在祠堂密室看過的星圖突然在腦海清晰——每顆星辰對應的,分明是青銅柱上嬰孩的瞳孔!
    “用血繪星!“鳳璃突然吐出一口金血,在空中畫出殘缺的昴宿星圖。譚小枚會意,狐尾蘸著自己額間血補全角宿。當劉玄顫抖著以青鸞劍尖點出心宿時,九根青銅柱轟然炸裂,露出內部封存的九具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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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中躺著九位與劉玄容貌相似的少年,每人胸口都插著半截青鸞劍。最中央那具水晶棺突然開啟,少年屍身坐起的瞬間,劉玄手中的劍柄不受控製地飛向屍體——兩截斷劍合一的刹那,整個空間響起鏡麵破碎的脆響。
    黑袍人的真身終於顯現:他左半身是祠堂畫像裏威嚴的父親,右半身卻是布滿魔紋的怪物。更駭人的是,他手中提著母親的頭顱,那頭顱雙目圓睜,嘴唇還在翕動:“玄兒...快毀掉...鏡中月......“
    劉玄目眥欲裂,體內魔種與玄黃血脈同時暴走。青鸞劍爆發出的光芒中,浮現三十年前屠魔戰役的真相:父親劉寒山為封印魔淵,將鏡月之匙剖入妻子腹中。而當時尚在胎中的劉玄,早已與魔種共生。
    “原來我才是鑰匙......“劉玄慘笑著揮劍刺向自己心口,卻被譚小枚的狐尾死死纏住手腕。鳳璃突然化作原型撞向虛空某處,翎羽散落處顯出一麵青銅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場景,而是浪琴山正在發生的慘劇——三長老帶領魔化族人屠戮百姓,山體裂縫中伸出無數青銅鎖鏈,正將整座山脈拖向魔淵。
    黑袍人趁機掐住鳳璃脖頸:“當年鳳凰族獻祭全族才封住鏡月裂隙,如今就剩你這點殘魂......“話音戛然而止,譚小枚的異瞳突然射出青光,在她身後顯現九尾天狐法相。法相利爪貫穿黑袍人胸膛時,帶出的不是心髒,而是一塊沾血的青銅鏡碎片。
    空間開始崩塌,劉玄在墜落中看到最後畫麵:鳳璃將全部修為注入青鸞劍,劍身浮現的鳳凰紋路與狐尾虛影交織成網,暫時封住了浪琴山上空的裂隙。而當他們重重摔回現實世界時,手中的留白圖已變成血色,畫卷右下角緩緩浮現出一行小字——
    “以鑰啟鏡時,方知畫中月,本是鏡中血。“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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