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石髓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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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裂隙閉合的刹那,劉玄墜入一片幽藍水域。石鍾乳滴落的液體在周身凝結成冰晶,每滴冰晶都映出不同時空的劉氏祠堂——三長老將半塊玉佩嵌入羅盤,母親的魂魄碎片在冰晶囚籠中逐漸消散。
“哥哥,你的眼睛...“譚小枚的聲音帶著顫抖。劉玄抬手觸碰眼角,指尖沾染上星砂般的熒光。他驚覺自己的瞳孔已化作豎瞳,與譚小枚的妖異瞳孔如出一轍。青鸞劍突然發出嗡鳴,劍鋒處的血槽開始滲出石髓,在水麵繪出母親未完成的星圖。
“這是地脈的靈泉。“器靈的聲音從劍鞘中滲出,帶著前所未有的虛弱,“少主的血脈正在與石髓共鳴。“劉玄低頭看去,戰甲碎片正在融化,臂釧上的星紋化作鎖鏈沒入水中。那些鎖鏈所到之處,石鍾乳滴落的液體竟開始逆向生長,形成懸浮的冰晶蓮花。
譚小枚突然捂住心口,骨笛發出刺目青光。劉玄看見她的魂魄正在被某種力量抽取,九尾末端的青銅鎖鏈竟與冰晶蓮花產生了聯係。“小心,這是...“器靈的警告被地脈轟鳴打斷,整座水域突然翻轉,兩人被拋入布滿石髓脈絡的洞穴。
洞穴四壁嵌著九盞青銅燈,燈火映出劉氏九代先祖的虛影。每道虛影都在重複同樣的動作:將染血的匕首刺入妖族聖女心口。劉玄的胎記驟然發燙,青鸞劍不受控製地劈向最近的虛影。當劍鋒觸及虛影的瞬間,時空突然扭曲,他看見自己站在初代先祖身側,而地上奄奄一息的聖女竟長著譚小枚的臉。
“這是戰魂記憶的碎片。“器靈的聲音帶著哭腔,“少主切莫被幻象所惑!“劉玄的識海已掀起驚濤駭浪,那些被他斬殺的村民,麵容竟與祠堂供奉的劉氏先祖牌位一模一樣。他握緊青鸞劍,發現劍身映出母親最後的星圖,陣眼處標注的“鏡月之匙“位置,赫然是譚小枚心口的骨笛。
石髓突然沸騰,洞穴深處傳來冰晶碎裂的聲響。三長老的虛影從石髓中浮現,他手中的羅盤正在吞噬冰晶囚籠裏的流光。劉玄瞳孔驟縮——那些流光分明是母親破碎的魂魄!
“你以為斬斷婚書就能改寫命運?“三長老的冷笑讓地脈震顫,他胸口的魔族印記突然裂開,露出半塊青銅玉佩,“這三百道婚書,本就是為你準備的祭品。“
青鸞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血紋化作狐尾纏住劉玄手腕。當他握住劍柄的刹那,整座洞穴的石髓突然倒流,在虛空凝結成巨大的青銅羅盤。羅盤中央的凹槽,正與三長老手中的玉佩嚴絲合縫。
“鏡月之匙...“劉玄突然醒悟,母親當年繪製的星圖殘卷在識海中自動拚合。當陣眼處的月光石圖案亮起時,他看見譚小枚消失前的最後畫麵——少女心口的骨笛正在生長出與玉佩相同的紋路。
九代戰魂的歎息在魂海中回蕩:“當年我們親手將聖女煉成器靈,如今輪到你了。“劉玄的胎記突然迸發青光,戰甲碎片化作三百枚星釘刺入周身大穴。他看見每代先祖都在重複同樣的動作:將摯愛之人的魂魄注入兵器。
石髓深處傳來鎖鏈繃斷的巨響,七具青銅巨像突然跪地朝拜。他們胸口的鏡麵投射出七道星軌,在劉玄腳下交織成血色祭壇。當祭壇成型的瞬間,青鸞劍自動飛向羅盤缺口,劍柄處的凹槽竟與玉佩完美契合。
“不要拔劍!“器靈的聲音突然變成譚小枚的哭喊。劉玄的指尖已經觸到劍柄,三百道婚書殘頁從地脈裂隙飛出,每張殘頁上都浮現出他與譚小枚在不同時空相處的畫麵。
三長老的狂笑震落洞頂冰錐:“看來你還不明白,青鸞劍本就是為斬殺聖女而鑄!“他手中的半塊玉佩突然魔氣暴漲,劉玄驚覺自己正在重複初代先祖的動作——劍鋒所指之處,赫然是譚小枚在時空裂隙中逐漸透明的身影。
戰魂的嘶吼在識海炸響:“現在斬斷因果,劉氏血脈就能...“
“閉嘴!“劉玄突然逆轉劍勢,將青鸞劍狠狠刺入自己心口。星砂繪就的陣紋突然活過來,沿著劍身瘋狂湧入傷口。他看見母親的魂魄碎片從羅盤中逸出,在虛空凝結成完整的星圖。
三長老的虛影突然扭曲:“你竟然...啊!“
魔族的慘叫中,劉玄拔出心口的青鸞劍。劍身沾染的星砂之血竟化作新的青銅鎖鏈,將正在消散的譚小枚魂魄從時空裂隙強行拽回。九尾末端的鎖鏈發出刺目紅光,三百道婚書殘頁同時燃燒。
“以我九世罪孽,換她一線生機。“劉玄將燃燒的婚書殘頁按進心口,戰甲上的銘文突然脫離軀體,在虛空織就全新的星軌。當星軌與母親留下的陣圖重合時,整座浪琴山地脈開始崩塌。
器靈化作流光注入劍身:“少主,青鸞劍真正的名字是...“
它的聲音被地脈轟鳴淹沒。劉玄抱著譚小枚逐漸凝實的魂魄躍入星軌,身後傳來九代戰魂最後的歎息。當青銅門徹底閉合時,他看見冰晶囚籠裏的母親露出微笑,手中星圖殘卷赫然寫著“鏡月同歸“四個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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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的星砂之血在虛空中繪出螺旋紋路,三百枚星釘在周身穴位亮如寒星。懷中譚小枚的魂魄突然震顫,九尾末端的青銅鎖鏈竟與洞穴四壁的冰晶蓮花產生共鳴,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哥哥,鎖鏈碎片在吞噬我的記憶...“譚小枚的瞳孔忽明忽暗,骨笛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痕。劉玄低頭望去,那些青銅鎖鏈每震顫一次,戰甲碎片化作的星釘就深入血肉三分,冰晶蓮花中映出的先祖幻影愈發清晰。
青鸞劍突然掙脫掌控,劍柄凹槽的玉佩紋路與三長老手中的半塊完美契合。整座洞穴的石髓發出嗚咽,七具青銅巨像胸口的鏡麵同時射出光柱,在祭壇中央凝成初代先祖的虛影。
“孽障!“虛影揮動與青鸞劍同源的青銅古劍,“當年你母親用星砂之血汙染陣眼,今日便讓這半妖替你受刑!“劍鋒所指之處,譚小枚的九尾突然繃直,末端鎖鏈盡數沒入虛空。
劉玄的胎記驟然開裂,青光中湧出九道血色符紋。他看見每道符紋都纏繞著破碎的魂魄,那些麵容竟與曆代聖女畫像如出一轍。戰魂的嘶吼在識海炸響:“斬斷鎖鏈!青鸞劍的劍鞘就是...“
器靈的警示被青銅巨像的轟鳴打斷,三長老的虛影已與初代先祖重合。劉玄驚覺自己正在重複三百年前的動作——劍鋒距離譚小枚心口僅剩三寸,青鸞劍的血槽湧出粘稠石髓,在地麵繪出與母親星圖相反的陣紋。
“少主看仔細!“器靈突然化形而出,竟是譚小枚十二歲時的模樣。她指尖點在青鸞劍的吞口處,那裏暗藏的星紋與劉玄胎記完全吻合:“劍鞘在浪琴山巔的鏡月潭!“
石髓突然沸騰如熔岩,三長老手中的半塊玉佩魔氣暴漲。劉玄的豎瞳滲出星砂,他看見玉佩內部布滿細密血管,那些脈絡正與譚小枚心口的骨笛相連。當啷一聲,青鸞劍的劍格突然脫落,露出內層鐫刻的銘文——“以愛為刃,罪孽自承“。
“原來如此...“劉玄突然翻轉劍身,將星釘盡數震出體外。染血的星釘懸浮成北鬥陣型,與母親遺留的星圖殘卷產生共鳴。他抱著譚小枚躍入陣眼,九尾末端的鎖鏈在星砂中寸寸斷裂。
洞穴轟然崩塌,三長老的怒吼化作實質音波:“你以為能逃過血脈詛咒?“虛空中的青銅羅盤突然分裂,三百道婚書殘頁燃燒形成的灰燼裏,浮現出劉氏曆代先祖屠殺聖女的場景。
譚小枚突然睜開妖瞳,骨笛自主吹奏出淒厲旋律。劉玄的胎記與她的心口同時亮起,兩道青光在空中交織成完整的玉佩圖案。當光芒達到頂點時,器靈化作流光注入青鸞劍,劍身血槽湧出的不再是石髓,而是混著星砂的淚水。
“鏡月同歸!“劉玄揮劍斬向虛空,劍鋒觸及的刹那,整座浪琴山的地脈發出龍吟。崩塌的洞穴突然靜止,飛濺的石髓在空中凝結成無數冰鏡,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時空的譚小枚——在九重幻境吹奏骨笛的少女,在魔淵覺醒聖女的瞬間,在星軌中消散的殘魂...
青銅巨像接連炸裂,七道鏡麵光柱匯聚成通往浪琴山巔的階梯。劉玄踏著光階疾行,懷中的譚小枚正在逐漸透明。他看見母親的身影在鏡月潭邊浮現,潭水倒映的星空竟與青鸞劍柄的凹槽完全吻合。
“玄兒,真正的鏡月之匙...“母親的虛影還未說完,三長老的魔爪已穿透她的胸口。劉玄目眥欲裂,青鸞劍突然自主飛向潭水,劍身沒入水麵的瞬間,整座浪琴山的時空裂隙同時綻放青光。
潭水沸騰如熔銀,劍鞘緩緩浮出水麵。當劉玄握住劍鞘的刹那,三百道婚書灰燼突然重新組成鎖鏈,將譚小枚拽向潭底漩渦。他看見劍鞘內側刻滿星紋,那些紋路與劉玄母親當年繪製的星圖殘卷嚴絲合縫。
“哥哥,把我...煉成器靈...“譚小枚的九尾纏住青鸞劍,“就像曆代聖女...“話音未落,她的心口突然迸發青光,骨笛竟與劍鞘產生共鳴。劉玄的胎記滾燙如烙鐵,他看見劍鞘深處封存著九道狐尾虛影,每道虛影末端都係著青銅鎖鏈。
地脈深處傳來冰晶碎裂的脆響,三長老的魔氣已侵蝕鏡月潭。劉玄突然將劍鞘刺入自己心口,星砂之血順著紋路注入潭水:“以我玄黃血脈,解九世鎖魂之咒!“
潭水突然倒灌入天,形成巨大的水鏡。當青鸞劍歸鞘的瞬間,鏡中浮現出震撼景象——三百年前的浪琴山巔,初代先祖顫抖著將匕首刺入聖女心口,而那位聖女手中,正握著與譚小枚一模一樣的骨笛。
“原來我們...“劉玄的淚水混著星砂滴落,在水鏡激起漣漪。懷中的譚小枚突然化作流光融入劍身,青鸞劍發出清越鳳鳴,劍鞘表麵的星紋自動重組,最終拚成“同歸“兩個古篆。
三長老的魔影在鳳鳴中消散,浪琴山的地脈開始重塑。當最後一縷星砂融入潭水時,劉玄聽見母親溫柔的低語:“玄兒,青鸞劍的真名是...“
山風卷走未盡的話語,唯有歸鞘的古劍在水麵映出完整星圖。在北鬥天樞的位置,一點狐火般的青光正微微閃爍。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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