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陣眼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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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碑上的符紋在月光下流淌如水,譚小枚的虛影忽然睜開雙眼。劉玄指尖觸及她心口的月光石碎片時,整座鏡月潭突然倒懸——潭水化作銀絲升空,露出底部三百具青銅棺槨,棺蓋表麵的星軌正與天際殘月遙相呼應。
    “哥哥,陣眼在移動!“譚小枚的虛影突然凝實,指尖迸發的狐火點燃最近那具棺槨。劉玄看見棺內躺著個渾身纏滿符紋的青年,其麵容竟與自己在噬月陣中見過的前世屍身一模一樣。
    青鸞劍突然發出悲鳴,劍柄處的星砂心髒裂開細紋。劉玄揮劍斬向棺槨,劍鋒觸及青銅表麵的刹那,整片潭底突然塌陷。下墜過程中,他看見每具棺槨底部都延伸出晶簇鎖鏈,這些鎖鏈在虛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陣圖。
    “這是移星換鬥陣...“譚小枚的狐火照亮陣圖邊緣的妖族文字,“有人正在篡改浪琴山的天地陣眼!“她的聲音被鎖鏈震顫聲淹沒,三百具棺槨突然調轉方向,棺口對準正在偏移的殘月。
    劉玄的左手突然劇痛,噬月陣殘留的符紋在皮膚下蠕動。他驚覺自己正隨著棺槨群移動,每具棺槨移動的軌跡都對應著天上某顆星辰。更詭異的是,青鸞劍的裂痕中滲出銀血,這些血液落地後竟化作星砂,沿著陣圖紋路逆流而上。
    “少主當心!“老族長的驚呼從頭頂傳來。劉玄抬頭,看見鏡月潭邊的族人正在集體嘔血,他們吐出的血珠懸浮空中,逐漸凝成縮小版的移星換鬥陣。陣眼處浮現的,赫然是祠堂廢墟中那尊倒轉的青銅鼎!
    譚小枚的虛影突然撲向青銅鼎,九尾狐火纏繞鼎足:“陣眼要移位到哥哥身上!“話音未落,青銅鼎突然炸裂,迸出的碎片在空中重組,竟化作微型浪琴山懸浮在劉玄頭頂。
    劉玄的識海突然刺痛,三百段陌生記憶洶湧而入。他看見自己在前世輪回中,每次陣眼移位都會引發天地異變——有次江河倒灌淹沒了沅水郡,有次地火噴發焚毀了半個浪琴山。而這次陣眼鎖定的位置,竟是他心口新生的月光石印記!
    “原來如此...“劉玄的瞳孔映出陣圖全貌。他揮劍割破手腕,星砂血液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逆陣符紋。當符紋觸及微型浪琴山的瞬間,整片天地突然傾斜——東邊的晨曦與西邊的殘月竟同時懸掛中天!
    棺槨群的移動軌跡突然紊亂,晶簇鎖鏈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劉玄看見譚小枚的虛影正在消散,她的狐火卻反常地旺盛起來。“哥哥,陣眼移位需要宿主...“她燃燒最後的魂魄撲向劉玄,“你就是新陣眼!“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刺入懸浮的微型浪琴山。山體應聲炸裂,迸出的星砂中浮現出母親的身影。她懷中嬰兒的心口月光石突然離體,化作流光沒入劉玄眉心。
    天地在此時劇烈震顫,劉玄感覺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撕扯。他看見沅水郡的街道在眼前飛速流轉,浪琴山的峰巒如積木般重組。更可怕的是,那些嘔血的族人突然靜止,他們的時間流速竟與外界產生了差異!
    “快斬斷因果鏈!“母親的聲音帶著時空回響。劉玄的左手符紋突然暴漲,化作晶劍刺向自己的影子。當劍尖觸及影子的瞬間,整座移星換鬥陣突然逆轉——懸浮的棺槨紛紛墜落,晶簇鎖鏈調轉方向纏住了虛空中的某個存在。
    濃霧突然從地縫中湧出,霧中走出個撐著骨傘的白衣人。傘麵繪著的正是浪琴山全貌,而傘骨竟由三百根月光石碎片拚接而成。“少主,這局棋你下得不錯。“白衣人輕笑,傘尖突然刺入陣眼,“可惜陣眼移位已成定數。“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從地底噴湧,火中浮現出妖族聖女的警告:“陣眼移位,月輪九轉,當心...“警告被骨傘旋轉的嗡鳴打斷,白衣人的麵容在霧中清晰——竟是三百年前本該魂飛魄散的初代家主!
    劉玄的月光石印記突然灼熱,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骨傘表麵分裂成九道身影。每道身影都握著染血的青鸞劍,劍尖指向不同時空的浪琴山。更詭異的是,那些墜落的棺槨突然開啟,前世屍身爬出棺槨,朝著不同方向的陣眼跪拜。
    “九世輪回,終成陣樞。“白衣人轉動骨傘,傘麵的浪琴山突然崩塌。劉玄感覺自己的經脈正在移位,五髒六腑都隨著陣圖扭曲變形。他猛然醒悟:所謂陣眼移位,實則是要將他的肉身煉化成活陣盤!
    青鸞劍突然自爆,劍身碎片化作星砂鎖鏈纏住白衣人。劉玄趁機咬破舌尖,噴出的心血在空中繪出往生咒文。當咒文觸及骨傘的刹那,傘麵繪製的浪琴山突然滲出鮮血,那些血珠落地後竟化作縮小版的哭嚎族人。
    “沒用的。“白衣人揮傘震碎鎖鏈,“當月光石與你的魂魄完全融合,這天地大陣...“他的話語突然中斷,因為譚小枚消散前的最後一縷狐火,正順著傘骨燒向他的手腕。
    劉玄抓住時機,用符紋左手插入自己心口。月光石被生生扯出的瞬間,整座移星換鬥陣突然停滯。他看見三百具前世屍身同時轉頭,空洞的眼眶中亮起血色月光——那分明是陣眼即將徹底失控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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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月光穿透雲層時,三百具前世屍身突然齊聲尖嘯。劉玄手中的月光石劇烈震顫,迸發的銀輝中浮現出九道輪回印記。他看見每道印記都連接著虛空中的棺槨鎖鏈,而這些鎖鏈的盡頭,竟纏繞在白衣人的骨傘之上。
    “以身為祭,陣歸星海!“劉玄嘶吼著捏碎月光石。碎片化作流星刺入前世屍身的眼眶,那些屍身突然調轉方向,朝著白衣人跪拜。骨傘表麵的浪琴山繪影開始崩塌,傘骨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譚小枚消散處的狐火突然重燃,火中升起妖族聖女的虛影。她指尖點在劉玄後心,三百道往生咒文順著符紋逆流:“快將陣眼引入時光長河!“劉玄福至心靈,抓住纏繞白衣人的晶簇鎖鏈,縱身躍入棺槨群組成的陣圖核心。
    天地突然倒轉,劉玄看見沅水郡的屋舍漂浮在頭頂,浪琴山的碎石如星子般環繞周身。白衣人的骨傘徹底碎裂,露出裏麵跳動的星砂心髒——那心髒表麵刻滿移星換鬥陣的陣紋,正與劉玄手中的月光石碎片共鳴。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陣眼...“劉玄的符紋左手突然暴漲,穿透虛空抓住那顆心髒。觸感冰涼的心髒突然融化,化作液態星砂滲入他的經脈。劇痛中,他看見初代家主的記憶:三百年前的血祭根本不是為封印魔尊,而是為將浪琴山煉化成可移動的洞天福地!
    青鸞劍的碎片突然從四麵八方匯聚,在星砂中重鑄劍身。新生的劍脊浮現出移星換鬥陣全貌,劉玄揮劍斬向自己心口,劍鋒觸及的刹那,整座大陣突然靜止。那些漂浮的碎石、倒流的江河、甚至正在消散的狐火,都凝固成璀璨星砂。
    在這絕對靜止的領域,劉玄看見陣眼本質——初代家主將自己的魂魄煉入地脈,使整座浪琴山成為可篡改天機的活陣盤。而曆代所謂的魔胎,不過是維持陣眼運轉的“陣樞“!
    “破!“劉玄將青鸞劍刺入地脈。劍身吸收的星砂突然逆流,順著地脈湧向浪琴山各處陣腳。山體內部傳來轟鳴,九道血色光柱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織成新的陣圖——正是移星換鬥陣的逆陣!
    白衣人發出淒厲哀嚎,他的身體在逆陣中不斷虛化:“你怎知破解之法...“話音未落,三百具前世屍身突然自爆,迸發的星砂將他的殘魂封入地底晶簇。劉玄的符紋左手應聲碎裂,碎片化作流星雨灑向沅水郡,修複著被篡改的天地法則。
    晨曦重現時,劉玄跪在鏡月潭邊。重鑄的青鸞劍插在身前,劍身映出心口新生的陣眼印記——那是個緩緩旋轉的微型浪琴山虛影。譚小枚的虛影從劍柄處的狐火中浮現,指尖輕觸印記:“從此哥哥便是這方天地的...“
    她的聲音突然中斷,因為印記中突然睜開九雙血眸。劉玄驚覺地脈深處傳來初代家主的獰笑,那些修複城池的星砂突然倒流,在空中凝成遮天蔽日的骨傘。傘骨滴落的血珠落地即化人形,竟是三百年前被血祭的妖族遺民!
    “陣眼移位尚未結束。“傘麵浮現初代家主的麵容,“當你成為陣眼那刻,便注定要永世承受...“獰笑被劍鳴打斷,劉玄拔劍斬向骨傘,劍鋒卻穿透虛影劈中山體。整座浪琴山突然傾斜,山腹中傳出鎖鏈斷裂的巨響。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滲入地脈,火中浮現出被鎖鏈禁錮的聖女殘魂。劉玄的陣眼印記突然灼熱,他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山體表麵分裂——九個不同時期的自己正在同時揮劍,劍尖所指皆是浪琴山地脈核心!
    “哥哥,斬斷輪回!“譚小枚燃燒最後的魂魄融入劍身。青鸞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光所過之處,時空如琉璃般片片碎裂。劉玄在紛飛的時空碎片中看見真相:所謂的移星換鬥陣,實則是初代家主為複活亡妻製造的時光囚籠!
    劍鋒觸及地脈核心的刹那,整座浪琴山突然虛化。劉玄感覺自己正在消散,每一寸血肉都化作星砂融入天地。在最後的清醒時刻,他看見初代家主在時光長河中掙紮,而譚小枚的魂魄正從輪回盡頭走來,腕間的晶簇手鏈綻放出純淨月華...
    當鏡月潭泛起第一道晨波時,劉玄在潭邊醒來。青鸞劍完好無損地插在身旁,劍穗係著半塊晶簇——裏麵封存著譚小枚沉睡的容顏。他低頭看向心口,陣眼印記已化作山形胎記,而浪琴山巔的雲霧中,隱約傳來古老的鍾鳴。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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