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劍紋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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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月光如粘稠的漿液潑灑在鏡月潭上,劉玄右臂魔紋突然暴起,化作千百條赤蛇鑽入青鸞劍裂縫。劍身震顫間,潭底岩壁的星砂突然沸騰,凝成九道青銅鎖鏈纏住譚小枚腳踝。
    “哥哥...心口好燙...“譚小枚的異瞳滲出銀藍血絲,那些血絲竟在半空勾勒出初代家主妻子的星紋。劉玄欲揮劍斬斷鎖鏈,卻發現青鸞劍尖死死抵在少女心口,仿佛被無形磁石吸住。
    裂成九瓣的血月突然倒懸,每片月影中浮出一具青銅棺槨。棺蓋轟然掀開,九道裹挾星砂的颶風卷起潭水,在水幕中凝成三長老的虛影。他的殘魂比先前更凝實,右臂纏繞的星砂鎖鏈竟與束縛劉玄母親的如出一轍。
    “宿主還不明白?“三長老的魔眼倒映著青鸞劍紋,“三百年前初代主母剖心養劍時,早將半縷魂魄熔進劍魄。“他指尖輕點,譚小枚心口的淡金劍紋突然暴亮,竟與劉玄丹田處的魔種產生共鳴。
    劉玄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七竅湧出的銀藍血液在潭麵凝成星圖。那些血液觸及青銅棺槨的刹那,棺內突然伸出九隻白骨手掌,每隻掌心都刻著劉氏曆代家主的生辰。當第七隻手掌抓住他腳踝時,潭底突然浮現父親持劍自刎的幻象。
    “玄兒,快取聖女精血!“母親的聲音穿透水幕。劉玄猛然抬頭,看見青銅星盤不知何時懸浮在譚小枚頭頂,盤麵流轉的星砂正源源不斷注入她心口劍紋。少女發梢的星砂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與初代主母相同的魔紋。
    青鸞劍突然發出淒厲悲鳴,劍脊浮現的血色銘文竟開始吞噬劉玄的魂魄。他右臂魔紋瘋狂扭動,在皮膚上烙出“養劍人“三個古篆。三長老的笑聲震得潭水倒卷:“你以為破陣訣是解藥?那不過是初代主母寫給自己轉世的情書!“
    譚小枚突然睜開雙眸,瞳孔已變成青銅色。她指尖輕撫劉玄眉心,九道星砂鎖鏈自虛空垂落:“哥哥可知,當年剖心養劍的祭壇...“話音未落,少女心口突然爆出金光,淡金劍紋化作三百枚星砂碎片,每一片都映照著劉玄在不同時空斬殺聖女的畫麵。
    鏡月潭底傳來鏡麵碎裂的脆響,劉玄看見自己的倒影正在魔化——右臂生出青銅鱗片,瞳孔裂成星砂漩渦。當第九枚星砂碎片沒入譚小枚心口時,青鸞劍突然自主貫穿兩人胸膛,劍鋒處爆發的星砂風暴將整座浪琴山扯入時空裂隙。
    劉玄在劇痛中蘇醒,發現自己被釘在青銅巨鼎之上。鼎內沸騰的銀藍血液中,浮沉著九代家主的顱骨。譚小枚懸浮在對麵虛空,心口延伸出的星砂鎖鏈正與鼎身相連,每根鎖鏈都串著三百枚月光石。
    “這才是真正的鏡月祭壇。“三長老的虛影自鼎中升起,他撕開胸膛露出流轉的青銅星盤,“當年初代主母為避天劫,將劍魄分作三百碎片。你以為曆代家主在養劍?他們不過是在修補主母殘魂的容器!“
    劉玄掙紮著想要召劍,卻發現青鸞劍正插在譚小枚心口。少女突然露出詭譎微笑,抬手撕開衣襟——她心口的淡金劍紋竟與鼎身銘文完全契合。當星砂鎖鏈開始吸收月光石能量時,劉玄右臂的魔紋突然暴走,化作赤蛇啃噬起青銅巨鼎。
    “哥哥不妨看看這個。“譚小枚的嗓音混著金屬回響。她指尖星砂凝成水鏡,映出三百年前秘辛:初代主母跪在祭壇前,親手將青鸞劍刺入親生女兒的心髒。少女垂死時額間爆發的星紋,竟與此刻譚小枚的魔紋分毫不差。
    鼎內突然伸出九隻青銅手掌,握住劉玄四肢百骸。他看見自己的銀藍血液順著鼎身紋路逆流,最終匯入譚小枚心口。當最後一滴血液被吸收時,整座巨鼎轟然炸裂,噴湧的星砂在空中凝成初代主母的身影。
    “玄兒,該還債了。“虛影抬手輕點。劉玄丹田處的魔種突然爆開,三百道劍氣自毛孔迸射,在虛空凝成血色星盤。譚小枚發出非人慘叫,她的血肉正在星盤牽引下重塑——發梢染上青銅光澤,脊骨刺出星砂劍刃。
    三長老的殘魂突然融入星盤:“九世輪回,等的就是聖女與魔種合...“話音戛然而止。劉玄右臂魔紋突然脫離身體,化作赤色劍紋刺入自己眉心。當劇痛達到頂點時,他看見青銅星盤背麵浮現出母親留下的真正破陣訣——以魔紋為引,以聖血為墨。
    譚小枚的慘叫突然變成清越劍鳴。劉玄在混沌中抓住青鸞劍柄,將最後的力量灌入劍鋒。劍尖觸及星盤核心的刹那,整座鏡界開始崩塌,三百時空的浪琴山虛影同時壓來。在意識消散前,他聽見母親淒厲的呼喊:“斬斷因果鏈!“
    血色星盤轟然炸裂的刹那,三百道時空裂隙中竟同時伸出青銅鎖鏈。劉玄被釘在虛空,眼睜睜看著譚小枚脊骨處的星砂劍刃刺穿自己胸膛——劍尖滴落的銀藍血液,在崩碎的鏡界中凝成母親臨終前繪製的星圖殘卷。
    “因果鏈...原來如此!“劉玄突然狂笑,眉心赤色劍紋迸發幽光。青鸞劍碎片自時空裂隙倒卷而來,竟在星圖指引下重鑄劍身。當劍柄觸及掌心的刹那,他右臂魔紋突然裂開,露出深藏的三百枚星砂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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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長老的殘魂在星盤碎片中尖嘯:“你竟敢...“話音未落,劉玄反手將劍鋒刺入自己心口。銀藍血液與魔紋碰撞的刹那,鏡月潭底突然浮現初代主母的棺槨——棺蓋內壁赫然刻著與譚小枚心口相同的星紋。
    “母親說的債,是三百年前的血契!“劉玄怒吼。青鸞劍突然分化出九道虛影,每道劍影都刺入一具青銅棺槨。浪琴山地脈深處傳來龍吟,那些束縛曆代家主的星砂鎖鏈,竟全部轉向纏住初代主母的棺槨。
    譚小枚的慘叫突然化作清冷梵音。她心口的淡金劍紋層層剝落,露出下方流轉的青銅星盤本體。當第九枚星紋脫落時,少女異瞳突然恢複清明:“哥哥,星盤背麵!“
    劉玄揮劍劈開星砂風暴,在星盤背麵看見令神魂震顫的真相——初代主母的婚書上,赫然烙著三長老與當代家主的生辰。那些纏繞在星盤上的因果鏈,每一環都扣著劉氏先祖與魔族的血誓。
    “宿主終於發現了。“三長老的殘魂自星盤中滲出,“當年締結血契的從來不是魔族...“他撕開虛影,露出深藏的青銅劍魄,“而是你們劉氏自己!“
    鏡月潭水突然倒卷上天,在水幕中映出三百年前的場景:初代家主跪在星盤前,親手將妻子與魔劍融合。當青鸞劍刺入女子心口時,飛濺的血液竟在半空凝成三長老的麵容。
    譚小枚突然伸手插入自己心口,扯出半塊青銅星盤:“這才是真正的鏡月之匙!“她將星盤按入劉玄胸膛,兩人血脈交融的刹那,青鸞劍突然爆發出純淨月華。
    九具青銅棺槨同時開啟,曆代家主的魂魄化作流光注入劍身。劉玄看見父親的身影在劍光中浮現,他手中月光石匕首正刺向星盤核心的魔紋。
    “玄兒,斬斷輪回的不是劍。“父親虛影突然開口,“是選擇。“話音未落,匕首突然調轉方向,刺入三長老額間的魔眼。
    整座鏡界開始坍縮。劉玄抱住譚小枚下墜時,少女發梢的星砂突然凝成初代主母的麵容。那張與譚小枚九分相似的臉上淚痕交錯:“原諒母親...“
    浪琴山主峰轟然崩塌,露出深埋地心的鏡月祭壇。當青鸞劍觸及祭壇中央的青銅鼎時,鼎身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名字——劉氏九代家主的名諱在鼎口流轉,最終匯聚成譚小枚額間的星紋。
    “原來你才是...“劉玄的銀藍右瞳滲出黑血。懷中少女的心跳突然停止,她脊骨處的星砂劍刃自動飛出,在虛空拚湊成完整的《破陣訣》。當最後一個古篆顯現時,祭壇下的青銅巨鼎突然伸出九隻手掌,將三長老殘魂撕成碎片。
    血色滿月突然炸裂,飛濺的月華凝成三百道青銅鎖鏈。劉玄揮劍斬向鎖鏈時,發現每斬斷一道,譚小枚的身體就透明一分。當最後一根鎖鏈崩斷時,少女突然睜眼,異瞳深處浮現出初代主母的星盤倒影。
    “哥哥,用我的血澆灌劍紋!“譚小枚抓住劍鋒劃破掌心。銀藍血液觸及青鸞劍的刹那,浪琴山地脈突然傳出鏡麵碎裂的脆響——那些流淌在山體中的星砂,竟全部逆流回譚小枚心口。
    三長老的狂笑從地底傳來:“太遲了!聖女精血已激活...“話音戛然而止。劉玄突然將青鸞劍刺入自己丹田,魔種爆發的能量竟將星砂盡數染成銀藍。當劍尖觸及青銅鼎核心時,鼎身浮現出母親留下的最後箴言:以魂補天,以血破契。
    譚小枚的軀體突然化作星砂風暴,裹挾著青鸞劍刺入地脈深處。劉玄在風暴中心看見驚人真相:浪琴山根本不存在!所謂山脈,實則是初代主母用三百世家血脈凝成的養劍爐。而那些流淌的星砂,正是被煉化的先祖魂魄。
    “該結束了。“劉玄引爆魔種,銀藍血液順著地脈紋路逆流。當血液觸及鏡月潭底的青銅棺槨時,棺內突然傳出初代家主的悲鳴。九具棺槨同時炸裂,飛出的星砂在空中凝成真正的鏡月之匙——竟是譚小枚消散前留下的半滴眼淚。
    天地驟然寂靜。青鸞劍自虛空墜落,劍身纏繞的因果鏈盡數斷裂。劉玄接住劍柄時,看見劍脊浮現出新的銘文:以情為刃,以癡破妄。西方天際殘餘的血月突然淨化成銀白色,月光照亮的山路上,竟浮現出母親抱著嬰孩遠去的虛影。
    當最後一粒星砂消散時,劉玄手中的青銅星盤突然化作齏粉。浪琴山廢墟深處,傳來初代主母釋然的歎息。那些流淌了三百年的詛咒之血,終於在地脈深處開出銀藍色的花。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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