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筆斷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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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玄跪在鳳凰山巔,青鸞劍插在焦土中震顫不休。碎裂的青銅鏡倒映著血色殘陽,鏡麵裂紋恰好將他的麵容分割成九塊,每塊碎片都在演繹不同的因果倒影。
    山腳傳來的喪鍾聲突然扭曲成琴音。當第十七道鍾聲在山穀回響時,那些鏡麵碎片突然騰空而起,化作三百隻燃燒的青鳥撲向浪琴山方向。劉玄伸手去抓最近的那隻青鳥,指尖觸碰的刹那,整座山巒突然泛起青銅光澤。
    他驚恐地發現腳下岩石正在變成宣紙。墨色山紋迅速暈染,轉眼間鳳凰山已化作水墨丹青,唯有懷中的青銅鏡還保留著真實質感。
    鏡麵突然映出龍興寺景象。譚小枚正在古刹庭院中撫琴,但她的九條狐尾已經有三條染上青銅鏽色。更詭異的是,琴台前的青銅鼎正在滲出星砂,那些泛著青光的顆粒在空中組成宿命的麵容。
    劉玄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幅山水畫突然卷曲收縮,將他拋入沸騰的星砂漩渦。青鸞劍發出淒厲悲鳴,劍柄鏡月石迸發的青光裏,竟顯現出林曉雪臨死前的畫麵:
    冰棺中的女子將臍血抹在琴弦上,九尾暗紋在她心口遊走成鎖鏈形狀。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時,她的身軀突然化作三百滴金血,每滴血珠都裹挾著記憶碎片墜向不同時空。
    劉玄在時空亂流中艱難睜眼,發現周身漂浮著無數青銅鏡碎片。每塊碎片都映照著他人生的重要節點:五歲撞破祠堂秘事、淬體覺醒時魔種蔓延、甚至包括此刻正在發生的,某個碎片裏的自己正將劍鋒刺向譚小枚!
    青鸞劍突然自主出鞘,劍光劈開最近的三塊鏡片。被斬碎的鏡像中傳出宿命的冷笑:“你以為斬斷因果就能破局?這些星砂裏藏著三百個時空的劉玄,每粒砂子都在篡改你的命軌。”
    劉玄揮劍劃破掌心,玄黃血滴入星砂漩渦的瞬間,整片時空突然凝固。那些漂浮的青銅鏡碎片開始逆向旋轉,在中心位置撕開一道猩紅裂縫。裂縫深處傳來浪琴山守軍的呐喊,還有父親那柄魔刃破空之聲。
    林曉雪的聲音突然從劍柄傳出。劉玄驚覺劍鋒不知何時已變成畫筆,筆尖蘸著的正是自己掌心血。當他本能地朝時空裂縫揮毫時,墨跡竟在虛空勾勒出青銅畫院的廊柱!
    九道狐尾虛影突然纏住他的手腕。譚小枚的妖丹投影在血色蒼穹顯現,豎瞳裏流轉著星圖:“別碰時空裂隙!宿主在每粒星砂裏都種了畫魂,你的每一筆都在幫她完善《天璣真容圖》!”
    話音未落,劉玄眼前的青銅廊柱突然扭曲變形。朱砂色的雨滴從裂縫中傾瀉而下,每滴雨珠裏都包裹著微型畫軸。當第一滴雨落在青鸞劍上時,劍柄鏡月石突然映出駭人畫麵:
    三長老的道觀廢墟中,十七具冰棺正在融合。棺中滲出黑色血液在空中凝結成筆,筆杆上密密麻麻刻著劉氏族譜。當那支筆點向虛空時,劉玄腕間突然浮現青銅鎖鏈,鎖鏈盡頭赫然連接著宿命的冰棺!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從青鸞劍中躍出。她燃燒的手指按住劉玄眉心,金血順著鼻梁淌成符咒:“宿命在用玄黃血重繪浪琴山曆史,快用鏡月石照你丹田!”
    青銅鏡殘片自動飛向劉玄腹部。鏡光穿透身體的刹那,他看見自己妖丹表麵爬滿星砂,每粒砂子都在改寫記憶核心。更可怕的是,妖丹深處懸浮著半幅未完成的《天璣真容圖》,畫中缺失的麵容正在慢慢變成譚小枚!
    青鸞劍突然迸發刺目青光。劉玄在強光中看見劍身浮現上古銘文,那些扭曲的文字正在滲入他的血脈。當最後一個字符沒入心口時,整片時空突然響起畫筆斷裂的脆響。
    墨色蒼穹裂開一道縫隙,林曉雪燃燒的殘魂從裂縫中墜落。她的金血在虛空繪出星圖缺口,每處光斑都對應著劉玄人生的重要轉折。當她的指尖觸到鳳凰山虛影時,整幅星圖突然坍縮成青銅筆,筆尖滴落的血珠在宣紙戰場濺開漣漪。
    譚小枚的九尾狐火突然焚盡時空亂流。劉玄握住那支青銅筆的瞬間,青鸞劍化作墨汁融入筆鋒。他對著宿主冰棺方向揮毫潑墨,筆鋒所過之處,三百幅畫軸同時浮現裂痕。
    宿命發出淒厲尖嘯。她的麵容在三百個鏡像中同時破碎,每個碎片都映出不同女子的哀容。當最後一塊碎片沒入宣紙時,整座青銅畫院突然從時空裂隙中具象化,簷角銅鈴震響如喪鍾。
    劉玄的玄黃血突然沸騰。他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宣紙上重繪浪琴山戰役,而青年時期的父親眼中,正流轉著與宿主相同的星砂光芒...
    青銅畫院的簷角銅鈴震碎時空漣漪。劉玄握筆的指尖傳來灼燒劇痛,三百幅碎裂畫軸中迸發的青光,正順著筆杆侵蝕他的經脈。譚小枚的狐尾虛影在血色蒼穹下忽明忽暗,九條尾巴已有五條凝成青銅鎖鏈。
    譚小枚的妖丹裂開星紋,豎瞳映出駭人景象,那些從時空裂隙墜落的朱砂雨珠,正將破碎的青銅鏡片黏合成新畫軸。每滴雨珠包裹的微型畫卷裏,都有個渾身星砂的劉玄在提筆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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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雪燃燒的殘魂突然按住劉玄手腕。她金血繪製的星圖缺口正在急速收攏:“宿命在逼你重繪《天璣真容圖》,畫成之時,所有時空的你都會融成封印的墨汁!”
    青鸞劍化成的青銅筆突然震顫。筆尖墨汁逆流回劉玄掌心傷口,玄黃血在虛空暈染出鳳凰山舊影。山腰那株千年梧桐竟在血墨中抽出新枝,每片葉脈都浮現父親當年持魔刃刻下的鎮魂符。
    “破!”
    劉玄揮筆斬向最近那幅畫軸。墨鋒觸及卷軸的刹那,整座青銅畫院突然響起冰棺開合的哢噠聲。十七具冰棺從宿命所在的時空裂隙浮出,棺蓋上用臍血繪製的星圖與劉玄掌心血墨產生共鳴。
    譚小枚的狐尾突然纏住冰棺。青銅鏽色順著雪白毛發蔓延至心口:“棺中裝著曆代玄黃血脈的臍帶!宿命在抽取血脈之力填補時空裂隙!”
    話音未落,最中央的冰棺轟然炸裂。黑衣女子踏著星砂走出,她發間別著的青銅筆簪正在滴落墨汁,正是祠堂密室失蹤的鏡月之匙。當她的指尖觸到劉玄揮出的血墨時,鳳凰山虛影突然凝成實體,將眾人壓向沸騰的星砂漩渦。
    “娘親?!”
    劉玄看著女子眉心熟悉的朱砂痣。青鸞劍化作的青銅筆突然發出悲鳴,筆杆浮現出母親當年在祠堂繪製星圖時,被青銅鎖鏈洞穿琵琶骨的畫麵。
    宿命輕笑一聲,發間筆簪射出道道青光。那些青光穿透三百幅懸浮畫軸。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融入青鸞筆鋒。她燃燒的金血在虛空寫出上古銘文:“快用鏡月石照她的丹田!”
    劉玄扯斷頸間紅繩,浸透玄黃血的鏡月石迸發青光。光束穿透宿命身體的瞬間,眾人看見她丹田處懸浮著半枚青銅妖丹,那妖丹紋路竟與譚小枚的九尾狐丹完全契合!
    譚小枚突然嘔出青銅碎渣。她的三條狐尾自動斷裂,化作星砂融入宿主手中的青銅筆簪:“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塊拚圖...”
    時空裂隙突然擴張。宿命手中的筆簪點向譚小枚心口,青銅鏽色瞬間爬滿九尾狐全身。劉玄的鏡月石在這時映出駭人真相,宿命的真容正在星砂中幻化成譚小枚的臉!
    宿命的嗓音變成譚小枚的聲線,她手中的青銅筆簪蘸取星砂墨汁,“從你五歲在祠堂看見我繪製《天璣真容圖》開始,所有因果都沿著我預設的命軌運行,沒有回源。”
    劉玄揮筆斬向畫軸中央。墨鋒觸及畫布的刹那,整片時空突然響起琉璃碎裂聲。三百幅畫軸同時浮現裂痕,每個時空的劉玄都反手將墨刃刺入自己心口。
    宿命發出淒厲尖嘯。她的身軀在星砂中坍縮成青銅筆簪,簪頭浮現出微型鳳凰山影,山巔插著的青鸞劍正在滴落玄黃血,而山腳龍興寺的誦經聲穿透時空,震碎了最後一塊青銅鏡片。
    譚小枚的妖丹突然迸發青光。九條青銅狐尾裹住即將消散的宿主,狐火焚盡星砂中的因果線。
    劉玄將染血的鏡月石按向虛空。石中青光凝聚成上古青銅鏡,鏡麵映出的鳳凰山巔竟跪著青年時期的父親,他手中的魔刃正在滴落玄黃血,而刃尖穿透的赫然是懷胎九月的母親!
    林曉雪的殘魂發出歎息。她最後一絲金血滲入青銅鏡,鏡中畫麵突然擴展,當年父親揮刃刺穿的,竟是某個正在分娩的九尾狐妖!
    時空裂隙開始崩塌。劉玄手中的青銅筆突然重化青鸞劍,劍柄鏡月石映出最後景象:宿命消散的星砂中,三百滴金血正逆流回林曉雪冰棺。當最後一滴血沒入棺槨時,整座青銅畫院突然化作水墨消散,眾人墜向龍興寺的古刹庭院。
    九道青銅鎖鏈破土而出。鎖鏈盡頭連接著寺中那口涼水井,井口沿浮現的星圖與劉玄掌心血墨完美契合。譚小枚的狐尾突然將劉玄推向井口:“哥,宿命要用玄黃血重開魔淵!”
    青鸞劍自主刺入涼水井。劍身銘文在玄黃血浸潤下化作三百道封印符,將翻湧的魔氣鎮壓回井底。當最後一道符咒成形時,井中突然傳出父親的聲音:“玄兒,你終究走上了注定的命軌....”
    血色殘陽穿透古刹飛簷。劉玄看著涼水井中浮起的父親虛影,發現他眼中流轉的星砂光芒,與宿主消散前的瞳孔紋路如出一轍。譚小枚突然嘔出大口青銅碎末,她的心口皮膚開始浮現《天璣真容圖》的輪廓。
    林曉雪的聲音從青鸞劍柄傳出,劍身浮現出正在倒流的青銅沙漏,“當星砂漏盡時,所有被篡改的因果都會...”
    古刹鍾聲突然震碎後半句話。劉玄握劍的手背浮現青銅鎖鏈紋路,鎖鏈另一端正延伸向涼水井深處。井底傳來的魔刃嗡鳴聲,與鳳凰山巔父親手中那柄染血兵刃產生著詭異共鳴。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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