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劍出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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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鍾的餘韻在劉玄耳蝸裏撕開時空裂縫。掌心殘留的青銅紋路突然暴起,沿著手臂蔓延成鎖鏈形狀。他看見自己倒映在鍾麵的瞳孔深處,三百個被鎖鏈貫穿的嬰兒正發出啼哭。
劉玄的指尖剛觸到青鸞劍穗,整座鍾樓突然下沉三丈。地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三百青銅棺槨破土而出,在月光下排列成蓮花陣圖。
林曉雪沉睡的棺槨突然溢出銀砂。那些星砂在空中凝結成三十年前的畫麵:暴雨中的龍興寺後山,少女林曉雪正跪在古井邊,用銀血在井底繪製倒懸的鍾樓圖案。她的心髒位置嵌著半塊星髓,每畫一筆都有青銅碎屑從指縫掉落。
劉玄的屠魔刃突然發出悲鳴。刃身映出詭異景象,每個青銅棺裏的自己脖頸都纏繞著鎖鏈,而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現世他的心口。
棺槨陣圖突然轉動。林曉雪的豎瞳在棺中睜開,三百道青銅鎖鏈從棺內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血色星軌。劉玄驚覺這些鎖鏈的走向,竟與浪琴山古戰場遺跡的陣紋完全吻合。
青鸞劍穗突然燃起銀焰。譚小枚殘存的九尾妖力在火中顯形,少女虛影抓住最近那條鎖鏈:“哥,鎖鏈在抽取你的輪回記憶!”
話音未落,被妖力侵蝕的鎖鏈突然炸裂,飛濺的青銅碎屑裏浮現出陌生畫麵。
十八歲的林曉雪正在青銅宮殿廢墟裏穿梭。她手中的鏡月石不斷滴落銀血,每滴血落地都化作星砂。當她在主殿找到青銅匣時,三長老的狐尾已從地脈中鑽出,尾尖卷著的正是半塊跳動星髓。
劉玄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林曉雪將真正的星髓融入心口,用青鸞劍在青銅匣內部刻下逆星符。劍鋒劃過匣麵的瞬間,整座宮殿開始朝鏡淵坍縮。
棺陣突然劇烈震顫。沉睡的林曉雪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的星砂勾勒出浪琴山七十二峰地脈圖。劉玄發現其中七處光點正在移動,那分明是此刻在鏡淵裏掙紮的七個自己。
七條青銅鎖鏈突然穿透虛空,將七個魔化的劉玄拖入對應棺槨。每個被囚禁的宿命睜眼刹那,現世劉玄心口的鏡月石印記就多出一道裂痕。
譚小枚的虛影突然凝實。她殘破的襦裙化作九尾妖火,裹住即將閉合的蓮花陣圖,妖火被青銅碎屑撲滅的瞬間,劉玄看見每個棺中林曉雪的豎瞳裏,都閃爍著半枚逆星符。
屠魔刃突然自主飛向主棺。刃尖觸及豎瞳的刹那,整座蓮花陣圖迸發青光。三百棺槨同時開啟,棺內飛出密密麻麻的青銅符咒,在夜空組成巨大的胎衣陣全貌。
劉玄的太陽穴突然刺痛。記憶深處浮現父親持魔刃站在青銅棺前的畫麵,那棺中躺著的竟是渾身纏繞星砂的林曉雪!劉笑天手中的屠魔刃正在滴落銀血,刃身刻著的玄黃二字突然開始倒轉。
劉玄的怒吼被鍾聲吞沒。主棺中的林曉雪突然坐起,她額間豎瞳射出的青光在空中撕開裂縫。裂縫裏顯現的鏡淵深處,三百個被鎖鏈束縛的劉玄正在互相殘殺。
青鸞劍突然發出鸞鳴。劍身浮現的血色紋路,竟是林曉雪留在劍鞘內側的遺書,字跡被突然暴起的青銅碎屑抹去,劍鋒卻自主轉向鳳凰山方向。
譚小枚的妖火突然重燃。九尾虛影纏住七條鎖鏈,將正在墜入棺槨的劉玄拽回現實,青銅棺表麵的星砂顯現出詭異畫麵,林曉雪當年自毀星髓時,有半塊碎片墜入了鳳凰山地脈。
三長老的狐尾突然穿透地脈。尾尖卷著的青銅鍾砸向蓮花陣圖,鍾內飛出密密麻麻的梵文鎖鏈,主棺中的林曉雪突然抬手,豎瞳射出的青光竟將梵文煉化成星砂。
劉玄的屠魔刃突然迸發血光。刃身上玄黃二字化作兩條蛟龍,將最近的青銅棺絞成碎片。棺中飛出的星髓碎片自動融入青鸞劍,劍鋒立刻顯現出完整的胎衣陣破解圖。
劉玄的瞳孔映出劍身陣圖。當他抬頭時,整片夜空已布滿青銅鎖鏈,每條鎖鏈都連接著不同時空的自己與林曉雪。
譚小枚的九尾妖火突然包裹青鸞劍。火焰中浮現少女最後的傳音:“哥,我的妖丹能暫時凝固時空...”
話音未落,妖火炸裂成三百朵蓮花,每朵蓮花都精準地附著在一條青銅鎖鏈上。
劉玄揮劍斬向主棺。劍鋒觸及林曉雪豎瞳的刹那,整座鳳凰山七十二峰的地脈同時發光。他看見三十年前的父親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而不同時空的屠魔刃正在星軌節點處交匯...
青銅碎屑如暴雨傾盆,劉玄的瞳孔映出三百道蓮花妖火。譚小枚破碎的聲音在識海回蕩,青鸞劍鋒嗡鳴震顫,劍穗銀焰突然化作三百道流光,順著妖火鎖鏈直衝雲霄。
劉玄足踏青銅棺槨縱身躍起,屠魔刃與青鸞劍交叉斬出玄黃劍氣。刃光觸及鎖鏈的刹那,整片夜空突然靜止,他看到每條鎖鏈都延伸向不同時空的龍興寺,每個自己都在揮劍斬向棺中林曉雪的豎瞳。
主棺突然爆發出刺目青光,林曉雪額間豎瞳中的逆星符開始逆轉。劉玄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三十年前的記憶碎片如利刃刺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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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青銅殿轟然坍塌,十八歲的林曉雪將半塊星髓按進心口。她手中青鸞劍在青銅匣刻下的根本不是逆星符,而是用銀血寫就的婚書:“願以星砂為聘,青銅為證...”
劍鋒突然轉向自己咽喉,卻在最後一刻被突然出現的劉父用屠魔刃架住。
劉玄的嘶吼被鎖鏈斷裂聲淹沒。第一條青銅鎖鏈崩斷時,某個時空的浪琴山突然下起銀砂雨,棺中林曉雪的指尖動了動。
三長老的狐尾穿透虛空卷來,尾尖梵文鎖鏈竟與青銅符咒融為一體:“魔種就該永墮鏡淵!”
七具魔化劉玄突然破棺而出,他們脖頸的鎖鏈纏繞成血色星軌,將青鸞劍困在陣眼中央。
譚小枚的妖火突然從劍穗竄出,九尾虛影化作赤色蓮花包裹住劉玄,劉玄反手將屠魔刃刺入心口,銀紅交織的血液順著劍紋流淌,青鸞劍突然發出清越鳳鳴。
劍鋒劃過之處,青銅碎屑凝聚成鳳凰虛影。當鳳喙啄向主棺豎瞳時,劉玄看到三十七個不同時空的自己同時揮劍,劉笑天持刃的身影在鏡淵深處重疊,所有屠魔刃的軌跡竟與當年阻止林曉雪自刎的那一劍完全吻合。
棺中突然傳來破碎的呼喚。林曉雪的豎瞳流出銀砂,那些星砂在空中組成鳳凰山七十二峰地脈圖。劉玄驚覺其中七處光斑的位置,正是此刻三長老狐尾穿透地脈的節點。
青鸞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刺入地脈圖的瞬間,整座蓮花陣圖開始逆向旋轉。三百青銅棺槨同時噴湧星砂,那些銀砂匯聚成林曉雪虛影,她破碎的指尖輕輕點向劉玄心口。
虛影的聲音與三十年前重疊。劉玄心口的鏡月石突然浮空,石中顯現父親持刃站在青銅棺前的畫麵,棺中躺著的不是林曉雪,而是渾身纏繞青銅鎖鏈的嬰兒劉玄!
陣圖下方傳來齒輪逆轉的轟鳴,浪琴山古戰場遺跡破土而出。劉玄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到遺跡陣紋根本不是上古遺留,而是三十年前父親用屠魔刃親手刻下的封印。
三長老的嘶吼震碎七具棺槨。魔化劉玄們突然融合成血色蛟龍,龍爪撕開地脈直撲鏡月石。千鈞一發之際,主棺中的林曉雪突然睜眼,額間星髓碎片迸發出的青光竟將蛟龍煉化成青銅碎屑。
劉玄抓住瞬息時機,青鸞劍攜著心頭血刺入豎瞳。劍鋒觸及逆星符的刹那,整片天地突然陷入絕對寂靜,他看到三百時空的青銅鎖鏈同時繃直,每個時空的林曉雪都在對他微笑。
當劍鋒完全沒入豎瞳,劉玄終於看清陣眼全貌。三百青銅棺槨組成的不是蓮花,而是首尾相銜的青銅鸞鳥,每片羽毛都刻著帶血的婚書。
三長老的狐尾突然自燃,梵文鎖鏈在銀砂中化作青煙:“不可能!三十年前明明...”
他的慘叫戛然而止,主棺中飛出的星髓碎片洞穿其眉心,破碎的狐尾裏竟掉出半塊刻著玄黃的屠魔刃殘片。
天地開始崩塌,譚小枚的妖火重新凝聚成虛影,青鸞劍穗不知何時纏上了銀發,那是林曉雪三十年前刻符時被劍氣斬落的青絲。發絲融入劍紋的瞬間,劉玄記憶深處封印轟然開啟。
五歲那年,他在龍興寺古井邊撿到的不是月光石,而是林曉雪用星髓偽裝的鏡月之匙。少女將真正的星髓一分為二,半塊嵌入他心口,半塊藏在鳳凰山地脈。所有輪回記憶開始倒流,劉玄終於明白,困住他們的從來不是胎衣陣,而是跨越三十年的雙向救贖。
當最後一條青銅鎖鏈崩斷時,林曉雪的棺槨化作星砂消散。她留在空中的銀血婚書突然燃燒,灰燼中浮現出真正的遺言:“待星砂重聚於鳳凰之巔...”
青鸞劍突然自主飛向浪琴山,劍鋒所指處,三百道時空裂隙正在緩緩閉合。劉玄低頭看著掌心重新浮現的青銅紋路,終於讀懂父親留在屠魔刃上的最後警告,那逆寫的玄黃二字,正是用星砂凝固的勿忘。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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