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母子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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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星河在青銅巨門後無聲翻湧,劉玄的指尖離玉棺中伸出的手掌僅剩三寸。那掌心浮動的太虛玉璽光暈,竟與母親譚芷萱臨終前繡在他衣襟的紋樣分毫不差。
    “玄兒......“
    星河深處傳來的呼喚讓青銅鎖鏈劇烈震顫。劉玄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正被血色星砂重塑——左半身是青鸞劍影,右半身卻是魔嬰輪廓。海底豎立的九根青銅柱突然崩裂,三百六十五顆星辰同時倒懸,將星砂聚成漩渦灌入他右眼的魔種。
    劉玄轉頭時,頸椎發出細密的碎裂聲。海底漂浮的宿命骸骨正被玄黃血牽引,在血色星河上方拚湊成巨大的星盤。當第九根肋骨歸位時,星盤中央赫然浮現出母親被囚禁的影像,九條染血的狐尾纏在青銅鼎耳,玄鐵鎖鏈貫穿她的琵琶骨,而鼎內沸騰的正是劉氏曆代家主的頭骨!
    劉玄右眼的魔氣突然凝成實質,將記憶碎片強行嵌入識海。五歲生辰那夜的月光竟是猩紅色,父親劉笑天手持青鸞劍站在祠堂屋頂,劍尖垂落的血珠在地麵繪出逆五芒星陣。陣眼中的母親懷抱嬰兒,那繈褓裏探出的分明是纏繞魔種的狐尾!
    海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玉棺中的人影徹底坐起,星河在她周身流轉成九重光輪。當光輪觸及劉玄的刹那,他肋骨的星圖紋路突然灼燒起來,那些曾被篡改的軌跡,此刻正沿著血脈流向心髒,將魔嬰虛影逼出體外。
    “母親?“
    劉玄的疑問卡在喉間。玉棺中人的麵容被星砂遮蔽,唯有左眼翡翠豎瞳與記憶重合。她抬手輕點虛空,太虛玉璽的光暈突然炸裂,將血色星河照得通透如晝。
    星河深處顯露出駭人真相:三百具懸浮的青銅棺槨內,每具屍體心口都插著半截青鸞劍。當星光掃過最近那具棺槨時,劉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棺中人的裝束,分明是他在浪琴山幻境中所見的青衣書生!
    “哥,碑文!“
    譚小枚的驚呼帶著血沫。海底崩塌的青銅碑碎片正在重組,那些歌頌鎮魔功績的金色小篆如活物般蠕動,最終拚湊成用妖族血書寫的《鏡月盟約》:
    “青丘國主譚氏以九尾鎮魔,劉氏嫡脈以玄黃血飼鼎。每甲子獻祭半魔之子,可保鏡月不墜......“
    劉玄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盟約末尾的朱砂指印,一個是父親劉笑天的魔種,另一個竟是母親化作狐爪的手印!海底祭壇突然升起九盞青銅燈,燈芯燃著的皆是狐尾形狀的火焰。
    “這是為什麽?“
    魔嬰虛影發出咯咯笑聲,突然化作血箭射向玉棺。太虛玉璽光暈驟然大盛,在劉玄眼前織出漫天幻境:五歲的自己被困在青銅鼎內,鼎外母親正用狐尾蘸血繪製逆轉陣圖。而當陣成刹那,父親手中的青鸞劍突然調轉方向,將劍鋒送入了譚芷萱的後心!
    “不!“
    劉玄的嘶吼引動青鸞劍共鳴。劍鞘徹底脫離心口的瞬間,他看清了血色符咒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封印,而是將玄黃血脈與青銅鼎連接的獻祭咒文!海底宿主骸骨拚湊的星盤突然傾斜,三百道殘魂的悲鳴在虛空凝成實質:
    “甲子輪回,半魔祭天!“
    玉棺中伸出的手掌突然暴漲,翡翠豎瞳射出光束籠罩劉玄。他右臂的星圖紋路開始逆向流動,魔氣順著經脈回流至膻中穴。當第一縷黑血從嘴角溢出時,海底突然裂開深淵,父親劉笑天化作的青銅巨掌破空而來。
    “玄兒,這就是你的命。“
    巨掌的紋路間浮現無數魔種,每個魔種都映出劉氏曆代家主的麵容。劉玄驚覺自己的影子正被青銅鎖鏈拖向深淵,而玉棺中人終於發出完整的歎息:
    “三百年前他們剖開我的妖丹,將鏡月之匙煉成你的心髒......“
    譚小枚的第七條狐尾轟然炸裂。她用星砂凝成屏障,冰鏡碎片卻開始從內部龜裂。林曉雪的殘魂突然從鏡中躍出,眉心金色文字與宿命骸骨產生共鳴:
    血色星河突然靜止。劉玄在水平如鏡的星麵上看清了駭人真相,玉棺中人的倒影根本不是母親,而是脖頸纏繞玄鐵鎖鏈的自己!那些懸浮的青銅棺槨接連開啟,每個“劉玄“都帶著不同世代的傷痕,最深處那具玉棺內湧出的,赫然是混合著狐尾與魔種的嬰兒軀體!
    魔嬰虛影趁機撲向玉棺。當它的利齒觸及嬰兒軀體時,整座鳳凰山地脈開始崩塌。劉玄肋骨上的星圖突然離體,在虛空展開成覆蓋天地的陣圖。陣眼處浮現的,正是譚芷萱被鎖在青銅鼎耳的殘魂!
    “青丘狐血繪星軌,玄黃魔種築輪回......“
    譚芷萱的殘魂突然睜開雙眼,左眼翡翠豎瞳映出劉玄心口跳動的太虛玉璽。九條虛幻的狐尾從她身後展開,將玉棺徹底籠罩在青光之中。當狐尾觸及劉玄的刹那,他看到了四百年前的真相:
    暴雨傾盆的祭壇上,譚芷萱用最後一條狐尾裹住嬰兒。青鸞劍貫穿她心口的同時,嬰兒額頭的魔紋被太虛玉璽替換成星圖。而執劍的劉笑天腳下,三百名劉氏子弟正在用鮮血繪製獻祭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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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
    劉玄的呐喊震碎了三盞青銅燈。玉棺中的嬰兒軀體突然睜開豎瞳,魔嬰虛影發出興奮的尖嘯。譚小枚用最後半條狐尾卷住林曉雪的殘魂,冰鏡碎片化作利刃刺向青銅巨掌:
    “哥,斬斷輪回鏈!“
    青鸞劍突然自主飛旋,劍鋒精準刺入星盤中央。當金屬碰撞的巨響傳遍海底時,劉玄看到自己的左手正在魔化,指甲化作青銅利刃,皮膚浮現出與父親相同的魔種。
    血色星河開始倒灌。玉棺中的嬰兒探出布滿星圖的小手,與劉玄魔化的左手僅隔一線。譚芷萱的殘魂突然燃燒起來,九條狐尾在青光中重組成鏡月之匙的形狀:
    血色星河在青光中沸騰,譚芷萱燃燒的狐尾將虛空灼出焦痕。劉玄望著母親殘魂化作的鏡月之匙,魔化的左手已觸到玉棺邊緣。嬰兒軀體脖頸的玄鐵鎖鏈突然崩斷,三百具青銅棺槨同時發出悲鳴。
    “玄兒,用青鸞劍!“
    譚芷萱的殘魂在青光中逐漸透明。劉玄右手握住劍柄的刹那,心口封印的符咒突然化作血色藤蔓,順著劍鋒纏繞而上。青銅巨掌的紋路間浮現父親的麵容,魔種在他瞳孔深處綻放妖異的紫光。
    “你以為青鸞劍是斬魔利器?“深淵傳來的聲音震落星砂,“這柄劍飲過九代半魔之血,劍鞘裏封印的才是真正的魔種!“
    劉玄的右眼突然劇痛,魔氣順著淚腺凝成血珠。玉棺中的嬰兒探出星圖密布的手掌,指尖正對著他心口跳動的太虛玉璽。譚小枚的狐尾盡數斷裂,她用最後靈力將冰鏡碎片嵌入星盤缺口。
    “哥,那星軌有問題!“
    宿主骸骨拚湊的星盤開始逆向旋轉,林曉雪的殘魂在冰鏡中結印。當金色文字映照在血色星河時,劉玄看清了青銅鼎內的真相——五歲那夜母親繪製的根本不是逆轉陣圖,而是將鏡月之匙融入他心髒的血契!
    青鸞劍突然發出鸞鳥哀鳴,劍鞘在劉玄胸口炸成碎片。封印三百年的魔種虛影破體而出,竟是父親劉笑天年輕時的模樣!玉棺中的嬰兒發出咯咯笑聲,魔嬰虛影趁機鑽入其天靈蓋。
    “怎麽會這樣......“
    劉玄的指甲刺入掌心,魔血滲入星圖紋路。當第一滴血落在玉棺邊緣時,嬰兒軀體突然暴漲成少年模樣——那眉眼與他十五歲突破淬體境時別無二致!青銅巨掌趁機抓向玉棺,卻被譚芷萱殘魂化作的九尾屏障阻隔。
    “母親,告訴我真相!“
    劉玄將青鸞劍刺入自己心口。太虛玉璽的光暈突然凝成實體,在劍鋒觸及心髒的刹那,三百道青銅鎖鏈從虛空垂下。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劉氏先祖的魂魄,而鎖鏈交匯處正是父親劉笑天的魔種本源!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發出清嘯,冰鏡碎片化作流光沒入星盤。宿命骸骨拚湊的星圖開始重組,在血色星河上方投射出四百年前的場景:
    暴雨中的青銅祭壇,譚芷萱九尾盡斷。她將嬰兒心口的魔種轉移到自己妖丹,而劉笑天手中的青鸞劍突然調轉方向,將劍鋒送入了結發妻子的後心。嬰兒啼哭聲中,三百劉氏子弟的鮮血匯成逆五芒星陣,將妖丹煉化成鏡月之匙。
    “這才是青丘狐族與劉氏真正的盟約。“魔種虛影撫摸著玉棺,“每甲子用半魔之子溫養鏡月之匙,待其與心髒完全融合......“
    劉玄的右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抬起,魔化的五指抓向玉棺中的“自己“。譚小枚用斷尾卷起星砂,在虛空繪出青丘秘傳的破陣符。當符咒觸及青銅巨掌時,劉玄終於聽見了鎖鏈深處的嗚咽,那竟是曆代被獻祭的“自己“在哀嚎!
    “哥哥,斬斷輪回鏈!“
    林曉雪的殘魂突然融入青鸞劍。劍鋒爆發的青光中,劉玄看見她前世跳入鑄劍爐的身影,原來這柄鎮魔之劍,是用半妖之血淬煉而成!魔種虛影發出憤怒的咆哮,青銅巨掌化作萬千鎖鏈纏向星盤。
    劉玄心口的太虛玉璽突然離體,與鏡月之匙產生共鳴。當兩道光暈交融的刹那,他看清了自己心髒的構造,跳動的血肉中包裹著翡翠色的妖丹,表麵還纏繞著玄黃血脈凝成的封印!
    “現在你明白了?“魔嬰操控的“自己“從玉棺中站起,“你不過是活著的祭品,是鎮守鏡月裂隙的傀儡......“
    血色星河突然被撕開裂縫,九盞青銅燈同時熄滅。譚芷萱殘魂化作的九尾屏障開始消散,劉玄在最後時刻揮劍斬向心髒。魔血噴濺的瞬間,青銅鼎耳上的狐尾突然複活,將太虛玉璽推入星盤陣眼。
    地動山搖中,宿主骸骨拚湊的星圖轟然炸裂。三百道先祖魂魄在青光中灰飛煙滅,而玉棺中的“劉玄“突然發出淒厲慘叫——他心口浮現的,正是剛剛剖出的、跳動著妖丹與魔種的心髒!
    “以吾心為匙,開鏡月之門!“
    劉玄將染血的心髒按向虛空。青銅鼎內沸騰的頭骨突然靜止,父親劉笑天的魔種本源在青光中顯現裂痕。當第一縷晨光穿透海底時,眾人聽見了鳳凰山深處傳來的、沉寂四百年的青丘狐鳴。
    欲知後事如何,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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