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陳誌飛吐出一口煙霧，臉上神情平淡沒有絲毫的意外。
    對於張老三在替日本人辦事兒，一點也不感覺奇怪。
    畢竟在外麵打聽了一圈，對張老三這個人也算有點了解。
    此人在江湖上也有點名氣，道上的朋友都會給幾分薄麵。
    性格比較勢利貪財，據說和日本人走的很近。
    所以在毒牙幫裏看到此人，還是座上賓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
    毒牙幫投靠了特高課，不惜派出一半的人手出去整天蹲在碼頭，替日本人尋找那批藥品的線索。
    雖然幾十個人並不多，但是對於毒牙幫這種初建的幫會已經是傾巢而出了。
    隻留下一些人守著現有的地盤，免得被人給搶了。
    即便如此，缺乏人手也讓毒牙幫的發展受到限製。
    可是毒牙幫依然全力的投入，替特高課辦事，那是鐵了心的要抱上特高課的大腿當鐵杆漢奸。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這樣的人接觸的又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況且張老三在江湖上被稱一聲三爺，也是有名氣的人物，通常是瞧不起這種新興勢力的。
    能夠讓張老三去毒牙幫，必然是有什麽聯係。
    最大的可能，自然就是他們都在替特高課辦事。
    所以陳誌飛才會下令把他也一並抓回來，不管三七二十先用刑再說。
    就算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也能收拾一頓出氣。
    先給打服了回頭敲詐起來，也能詐出更多油水。
    至於調查後發現弄錯了，他並沒有投靠日本人……。
    那就隻能怪他倒黴了，該敲詐的還是一分錢不會少。
    哪座廟裏沒有冤死的小鬼呢？
    陳誌飛沉默片刻，詢問道“特高課叫你做什麽事情？”
    張老三急忙答道“特高課說有一批地下黨的磺胺存放在碼頭，隻是不知道具體存放在哪裏。”
    “而取貨的地下黨人，之前也在追捕的時候被擊斃了。”
    “特高課給我的任務是在法租界發展幾個幫會，能夠為他們效力。”
    “所以我就聯係了毒牙幫和另外幾個幫會，在暗中都投靠了特高課。”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名單交給你。”
    “特高課還承諾要是能幫忙找到那批藥品，就吸納我進入特高課，以後還會幫助我取代三大亨的地位！”
    “我一時豬油蒙了心，就答應替他們辦事了。”
    “最近幾天不知道為什麽，特高課好像特別的著急，讓我一定要盯緊碼頭。”
    “所以我就把輪流把投靠的幾個幫會走了一遍，順便敲打一下賣力辦事。”
    “隻是沒想到，您會突然來抓人。”
    “我隻是替特高課辦事，並沒有和張豪勾結，真不關我的事兒！”
    張老三急切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講清楚他會出現在毒牙幫的原因。
    明確表示巡捕房正在辦理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
    完全就是倒黴被無辜牽連的！
    隻是他不知道，如果真是和毒牙幫因為爭搶地盤的事情勾結，甚至是認識張豪，也可能不會為難他。
    畢竟張豪的案子就是無中生有的，是他陳某人為了辦事兒方便誣陷的！
    所以認識張豪，也可以什麽也不追究。
    但是和特高課牽扯在一起，替日本人辦事當了漢奸，才是昨天遭受酷刑的真正原因。
    也不知道張老三是不是被打懵了，竟然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
    連真正被抓進來的原因都沒弄懂，還在一個勁兒的辯解和張豪沒有關係，隻是在替特高課辦事。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要不是陳誌飛覺得再繼續用刑，這家夥估計活不過今天，才心善大發沒有繼續用刑。
    要是把人給弄死了，上哪敲詐錢去？
    陳誌飛靠在桌沿上，詢問道“那麽你安排那些幫會在碼頭蹲守，有找到那批藥品嗎？”
    頓了頓，聲音嚴肅的警告“想清楚再回答，如果被我發現撒謊，那些酷刑又再讓你享受一遍！”
    張老三想到之前承受的酷刑折磨，嚇得渾身止不住哆嗦。
    “不敢~不敢，不敢撒謊！”
    聲音顫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從他這副模樣來看，顯然是不敢說謊。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敢說謊，那這樣有骨氣有毅力的人就不會選擇當漢奸了。
    張老師聲音顫抖道“我安排幾個幫會派出弟子，把各大碼頭都圍的跟鐵桶一樣！”
    “每一批運出來的貨物，都會逐一的檢查，絕對不會有漏過！”
    “不過蹲守了這麽久，是真的什麽也沒查到。”
    “真的，我不敢欺騙您！”
    “我還特意在黑市打聽過了，連力行社和其他勢力也都在找這批藥品。”
    “情報掮客們現在還掛著高價，要收購這批藥品的消息。”
    “可惜到現在也是音訊全無，說明還沒有人找到這批藥品。”
    “如果這批藥品真的存在，那肯定就還在碼頭裏！”
    張老三為了得到信任，連一些分析調查都一並說了出來。
    從他的話裏可以看出，確實沒有人知道藥品在哪，而且認為還在碼頭。
    陳誌飛眯起眼睛，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這個家夥是特高課在法租界的白手套，他的話在特高課那裏還是有可信度的。”
    “如果他活著，必然會堅持藥品還在碼頭的說法，也算是擾亂視聽。”
    “要是他死了，弄不好特高課的人會有所懷疑。”
    “萬一聯想到藥品的事情，或者認為是我在滅口就不好了。”
    “雖然這種概率不高，但是做諜報工作肯定會多想，也會生出這種懷疑。”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必要節外生枝，留著他擾亂特高課的視聽作用更大。”
    “得找個理由放了他！”
    “隻是，用什麽合理的理由呢……？”
    陳誌飛眯起眼睛，腦子裏權衡之後決定放了他。
    一個已經暴露身份的漢奸，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
    留著他的話，說不定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隻是該找一個什麽理由放人，就得好好想想了。
    陳誌飛歪著脖子，詢問道“你在特高課的上線是誰？”
    “上線？”張老三愣了愣，不敢隱瞞急忙說道“我是接受潔澤組長領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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