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土？”
    小田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還以為是軍火什麽的重要戰略物資，要是能夠截獲的話，也是對力行社和國府的打擊。
    論起功勞來，比起抓捕幾個情報人員可要大多了。
    所以聽到力行社運送的貨物，還以為是從外麵買的軍用物資。
    誰想到，結果是一批煙土……。
    這玩意走私又不是什麽秘密，就算力行社不走私，其他勢力同樣會走私販賣。
    況且力行社走私煙土，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力行社缺錢，什麽辦法能弄錢就用什麽辦法。
    為了籌集活動經費，連當地的富商都敢敲詐勒索，走私煙土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雖然毀了這批煙土的話，能夠讓力行社的經費吃緊。
    但是也能想其他辦法補救，並不會造成什麽太大的損失。
    連隨船的人員，也是另外雇傭的，就算抓了也審問不出什麽來。
    而且這批煙土背後恐怕還有法租界洋人入股，查抄了還得罪法國人。
    以後在法租界恐怕還要遭到法國人的刁難，有一點得不償失。
    小田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還以為有重要情報，結果是煙土，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如今局勢微妙，沒必要得罪法國人和一些參與勢力。
    不屑的說道：“還以為有什麽重要情報，就這個？”
    言語中充滿了輕視和不屑，對這條情報不屑一顧。
    陳誌飛吸了一口煙，玩味的笑道：“至少我知道力行社有一批煙土到港，你又掌握了什麽情況，估計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吧？”
    聲音風輕雲淡，絲毫不留情麵的進行了還擊。
    不管這條情報重不重要，至少是關係力行社的。
    小田神情一滯，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被懟得是啞口無言。
    即便他知道些什麽，可是出於規矩他也不能透露。
    否則出了紕漏，他很可能被當成泄密者處理。
    連潔澤都不能告訴，更何況是一個不相幹的中國人呢？
    雖然臉上不服，想要在心上人麵前掙表現。
    可是礙於規矩，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被懟得無法反駁。
    就在想要說幾句麵子話的時候。
    潔澤眉頭緊皺，臉色嚴肅的問道：“消息準確？”
    霎時，小田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急切的問道：“你真要對這批煙土動手？以前你不是瞧不上這種沒什麽價值的行動？”
    對於力行社走私煙土，別說情報機構都知道，連合作的幫會都知道貨是從哪來的。
    所以想要打擊力行社的煙土走私，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困難的地方在於參與煙土走私的，還有其他的勢力。
    比如法國人，就明確的參與了其中。
    說不定三大亨也有股份。
    真要動了這些貨，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
    日本在上海的勢力雖然在不斷發展壯大，但也隻是在公租界而已。
    在法租界還是需要遵守規矩，看法國人臉色行事的。
    真要是撕破臉了，他們在法租界的處境會變得艱難。
    別看那些巡捕平時吃幹飯，對破案維護治安都不上心，一門心思就知道撈錢。
    可是真要是公董局下令，那是比誰都積極。
    為了立功得到上頭的賞識，辦案也會變得積極。
    就算因為能力問題查不到日本特務，可是針對性的盤查也會製造不小的麻煩。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特高課也懶得去動煙土。
    而且不隻是煙土，連力行社的其他走私生意也盡可能的避開。
    畢竟力行社為了賺錢什麽都敢幹，還在和日本人私底下偷偷做生意。
    真要是查了，很容易惹到麻煩的。
    要是惹得上頭震怒，別說是立功受獎，能不被穿小鞋報複就不錯了。
    除了煙土之外，還有大米、鎢砂、棉花等戰略物資。
    可謂是隻要能賺錢，就沒有什麽是不能賣的。
    真要查到和日本方麵有聯係的，到時候肯定要惹出大麻煩。
    也難怪小田會不屑一顧，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
    這種麻煩還是不沾手的好。
    可是沒想到，潔澤竟然真的意動了。
    隻是臉上神情有些猶豫，顯然心底還是在掙紮的。
    畢竟真要是捅了馬蜂窩，恐怕連課長都保不住她。
    陳誌飛冷眼旁觀，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
    所以早就知道這批煙土的情報，卻並沒有告訴潔澤，以及藤原介一。
    因為他知道其中的牽涉，他們寧可不要功勞也不去冒險。
    要是在外麵惹了麻煩，有長官可以撐腰。
    可是得罪了上層，那就是長官要自己的命了！
    猶豫也是正常的反應。
    要是換了昨晚之前，恐怕潔澤連猶豫都不會有就直接拒絕。
    可是發生了昨晚的事情，她的處境就變得很微妙了。
    就算最後判定是內部出了奸細才導致據點暴露，但作為據點的負責人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具體怎麽處理，也是可大可小。
    但總體來說，肯定對她有不小的影響。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上頭出定論之前立功勞，拿出成績來證明自己的作用。
    才不會在派係鬥爭當中成為犧牲品。
    陳誌飛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讓力行社掌握情報，對據點進行突襲。
    讓潔澤處境變得艱難，讓她沒有選擇。
    即便是以往瞧不上也不願意的煙土生意，也要動心！
    畢竟毀掉這批煙土，對力行社的經費造成打擊，沒有了經費運作起來也會更艱難。
    對敵人經濟上的打擊，也是功勞。
    不過前提是這些煙土和日本方麵無關。
    陳誌飛早就做足了功課，見到她猶豫，清楚是在顧慮什麽。
    低聲說道：“你放心，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批貨和日本方麵無關。”
    “力行社和日本特務機構的煙土合作，主要是從偽滿洲國運輸過來。”
    “而這批煙土是從海外運過來的，雖說其中有法國人的份額，卻沒有日本方麵的份額。”
    “就算你把船給鑿沉了，也是打擊力行社的經濟發展，讓他們沒有了行動經費，是大功一件。”
    “況且法租界明麵上禁止煙土，他們也隻能吃啞巴虧。”
    “反正目前我掌握關於力行社的情報就這一個，要不要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