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給成林打了個電話過來：
    “北原老大的兒子在國外遇到車禍，一時半會回不來了。曲國平請示高層，北原的事不能拖了，打算聯合組織部門先給他調整崗位，把他調離北原。這樣北原的人事調整，可能比原來預估的要提前了。
    這個消息成林既意外又感覺在情理之中 。
    這年頭查處一個封疆大吏，影響總歸是負麵的，但是如果是在二線崗位上，民眾的反應反而不會那麽強烈。
    “姐，東鎮呢？那裏不提前調整嗎？”
    “兩個地方差不多時間，可能東鎮還能早一點。”
    成林這幾天也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全力爭取東鎮那個位置？
    “姐，東鎮有沒有機會？”
    劉揚愣了一下說：
    “組織部門跟我叔談話的時候，倒也沒有說是北原還是東鎮，我和爺爺都認為北原機會大於東鎮。因為東鎮向來是個跳板，爺爺並不認為叔叔還有機會往前走。”
    成林這段時間琢磨過這個局麵，他認為劉叔去東鎮機會更大。東鎮目前在勘測的核電地點超過五個，還有海上風電項目，這個信號預示著東鎮能源建設，高層還要加大砝碼。
    這個時候調整班子，劉叔的專業背景和過往履曆，可能更有競爭力。
    北原的官場治理難度不大，有京城紀委協助，那些貪腐人員，根本沒有多大的抵抗力。
    “姐，目前來看劉叔去東鎮機會大於北原，如果組織部門征求劉叔意見，堅定的選擇東鎮，不去北原。
    隻要劉叔在東鎮，把核電項目落地，把海上風電項目落地，他就大功一件，未來還有機會往上爭取。”
    劉揚不是第一次領教成林的妖道，有時候她跟爺爺考慮的可能有些保守，著眼點跟成林不同。
    “如果去東鎮，是不是沒有必要把榮雨調過去？”
    成林沉吟一會：
    “有必要，東鎮的局麵咱們還是模糊的，隻有深入其中，才能知道各方勢力分布。
    劉叔去東鎮，頂多秘書長可以尊重劉叔，讓他自己來挑選，你別指望別人都會無條件配合劉叔。
    因此必須提前儲備力量，為將來複雜局麵做準備。”
    劉揚也明白成林的用意：
    “你提前跟我說他交代過嗎？”
    “嗯，我已經跟他交過底，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榮雨性格比較穩，帶隊伍也有自己的方法。讓他過去，應該頂起來。”
    劉揚對榮雨不陌生，在雲州的幾件事處理的也幹淨利索，能力上沒有問題。
    “先這樣計劃，這個禮拜你回來咱們碰碰，可能我叔也會回來，咱們再合計，往下如何走。”“好的，姐。”
    …………
    成林這段時間也看過北原和東鎮本地的一些帖子，兩地都涉及到營商環境、生態環境、發展方向的焦慮等等。這些問題是普遍性的，不止這兩個地區獨有。
    劉叔入主東鎮和北原第一要務還是發展經濟，一切的社會矛盾，終究要在發展的過程中，來一步步解決。北原也罷，東鎮也罷，改善營商環境大力發展經濟是第一位的要務。
    整頓吏治隻能放在次要位置。在成林的心裏，鬥爭隻是手段並不是目的。
    劉叔的社會資源還是能源方麵，無論在哪工作把這個優勢最大化，大力發展清潔能源，就能部分替代傳統的火力發電，就能為京城的環境護城河建設做出貢獻。
    其他方麵，想立竿見影是不可能的事。利用幾年功夫，能把當地營商環境和基層官員意識提升一下，逐步打牢基礎，就是成功的事。
    至於自己的位置，成林傾向於省委督察室，這個位置低調，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注，某些地方還能跟榮雨協同辦事。具體如何安排，還需要跟劉叔商量。
    …………
    跟劉叔的會麵安排在劉老爺子家裏。
    成林提前趕到，扛著劉揚的兒子在院子裏轉圈，這是孩子一個禮拜一次的騎馬樂趣。
    劉叔進門的時候，看見成林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現在的小朋友太會享受了。”
    成林笑著跟劉叔打招呼，把孩子放下來交給劉揚。西源省兩年多的曆練，劉叔比起以前多了一些沉穩。
    老爺子在書房已經把茶水泡上了，成林和劉叔落座後，劉叔看著成林：
    “悅南那邊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
    成林笑笑說：
    “那邊沒事了，隨時聽從劉叔調遣。”
    “劉揚把你的分析跟我說了，跟我自己的想法一致，去東鎮的機會大於北原。
    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北原地方局麵並不複雜，調整班子後，原有各方勢力會比較均衡，這是高層樂意看到的。
    相反，東鎮這些年內部並不是一片和諧，老二廖增仁跟原來老大石元朝一致分庭抗禮，勢力不可低估。
    廖增仁在高層有強援，早就有人說他太強勢，卻被有些支持他的人看成是有個性有能力。
    這次我真要去東鎮，跟廖增仁的摩擦肯定不可避免 。你說提前儲備力量，這個做法是必要的。”
    成林聽了劉叔的話，沒有言語，給劉老爺子和劉叔各遞了一支煙，三個人點上煙，半天都沒有說話。
    成林把煙抽完，喝了一口茶轉頭跟劉叔說：
    “劉叔選個靠譜的秘書長，其他的人去了再爭取。廖增仁那邊的勢力，暫時咱們兩眼抹黑，劉叔找個當地人慢慢摸摸底。
    劉叔，咱們的心態比起廖增仁，肯定能從容一些。他這些年爭了半天，最後沒能坐上老大位置，這個對他是不少的打擊。
    如果他不反省，背後支持他的人還在那裏扇風鼓動，肯定能露出破綻來，這樣的人未必難對付。選擇他陣營裏最薄弱的那個人，作為突破口，隻要咱們占理，不信他不收斂。”
    劉老爺子看看成林：
    “你去哪個部門合適？”
    “爺爺，督查室就行，那樣低調一些，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時候讓秘書長叮囑一下督察室主任，給我更多的自由時間就行。
    還是那句話，把榮雨頂在明麵，我在暗處，我倆可以協調處理一些事，效果應該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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