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樹遠是個老油子，聽完成林的話也有些震驚。成林說的不錯，眼下安穀庫房，已經是他們這些出版社以及跟在他們周圍的書商們頭疼的事。
    五年淹了三回，這種局麵是他們承受不了的。但是往哪搬怎麽搬，他們這些人並沒有那麽多的方向。
    另外，成林作為督察室副主任，他為啥要摻和這種招商的事？是不是有啥內幕？還是裏麵有不為人知的交易？
    欒樹遠把這些事簡單過了一遍，看看幾位老總都沒有表態都想法，他隻能跟成林開始磨牙：
    “成主任，按理說這種事都是招商部門的事，怎麽你們督察室還有招商引資的任務？”
    坐在一邊的袁一琦哈哈笑起來：
    “欒會長，你對成林主任不了解，他不管在哪個崗位任職，隻要有機會，都會拚命為當地宣傳。
    第一個他招商引資的項目是誇克公司，那會他還是雲州政研室副主任。”
    成林在邊上補充：
    “欒會長，說起誇克公司這個項目，袁哥還是介紹人呢。這一次書城的項目，是東鎮的一個曆史遺留問題，現在由我牽頭處置。
    我去現場看了三次，招商做庫房是最佳選擇。
    這幾天我也關注了華北地區的水災，也關注了安穀書城的損失，我覺著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我們西德也能為各位老總的事業發展助一臂之力”。
    坐在欒樹遠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輝煌出版社老總翟瀟聞，看看成林問：
    “成主任，如果現在過去考察你能不能安排？”
    成林沒有絲毫猶豫：
    “翟總和各位老總隻要想去，我立馬安排車過去，行不行？”
    翟瀟聞轉頭看看幾位老總：
    “各位兄弟意見如何？”
    恒源出版社老總任嘉正點頭：
    “可以去，成主任能不能讓你們駐京辦的考斯特跑一趟？”
    成林掏出電話直接撥給曆程秘書長，征調東鎮省政府駐京辦的接待車，曆程秘書長聽完成林的話，隻說了一句：
    “我讓他們聯係你。”
    不到五分鍾，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你好成主任，我是駐京辦的老魏，曆程秘書長讓我聽從你的安排。”
    成林聽過老魏，他是東鎮政府駐京辦主任：
    “魏主任，有幾個朋友要到西德去考察，你現在讓考斯特來財經觀察雜誌社大樓前等我。”
    本來任嘉正隻是想探探成林的能力，是不是在東鎮地盤上說話有份量，沒料到成林十多分鍾搞定了自己的要求。
    他看著各位老總說：
    “會長，既然成主任誠心邀請，咱們就拿出時間過去看看？”
    沒等眾人表態，成林手機響了：
    “成主任，我是駐京辦的小阮，我已經帶車到達財經觀察雜誌大樓門前，等你安排。”
    這下子幾個人有點騎虎難下了，你要用考斯特，人家也給你調過來了，這事不去一趟有點說不過去了。
    欒樹遠站起來招呼幾個老總：
    “走，跟成主任去看一看，我們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成林邀請袁一琦一塊跑一趟，袁一琦痛快答應，他知道成林底細，他怕欒樹遠他們不知道，做事說話沒有分寸，那樣就尷尬了。
    一行人上了省領導的專車，一路沿著高速向南。路上袁一琦跟欒樹遠坐在一起，悄悄給他介紹了成林。
    欒會長一開始真沒有把成林放在眼裏，盡管成林年紀輕輕就是副廳級官員，這樣的人欒樹遠見到的不少。
    袁一琦說成林是京城老柯的女婿，這句話讓他呆住了，看看成林身上似乎並沒有紈絝子弟們的做派，袁一琦說的是真的？
    這個驗證起來不困難，他決定西德市少說多看，回來找人核實一下成林的背景。
    在國人的思維裏，一個人能力放在一邊，背景這玩意能把大部分人弄迷糊。如果按照門當戶對的傳統婚配原則，那麽成林家裏是幹啥的？應該背景不低於老柯家吧？
    沒人知道欒樹遠一路上的想法，考斯特上了高速就一路飛駛，中午十二公裏半趕到西德，西德市委副書記闞立文早已安排好午飯 。
    一行人主要來看現場，也沒有喝酒，飯後稍作停頓便奔赴小商品批發市場舊址。
    站在空蕩蕩的批發市場內，京城來的幾個老總都承認，這樣的地方做成倉儲和發貨基地，比起安穀書城的條件，要好上太多了。
    尤其是這裏的地勢，你把天下漏了也未必能淹到這裏。從這裏到高鐵站的路麵都已經硬化成高等級公路，特別適合貨車進出。如果從京城坐高鐵過來，一個多小時相當於在京城市區內活動的時間。
    市場入口處西德市規劃局還擺出了當初規劃的沙盤，讓看完現場的幾位老總，對完工後的整個市場有個直觀的認識。
    一路陪著袁一琦、欒樹遠他們，成林並無太多話語。
    看完沙盤，成林讓闞立文書記給每位老總一份當初的設計規劃平麵彩圖，一份內部設計結構圖。
    回程的車上，幾位老總悄悄開始合計，成林也不去影響他們的思路。他跟袁一琦坐在一起，兩人聊起市場上的外賣平台之間的大戰。
    袁一琦讓成林評論一下外賣平台競爭的手段，成林想了半天，笑著對袁一琦說：
    “袁哥，這些平台的較量手法，你看看跟老頭老太太排隊領雞蛋是不是套路有點相似？
    平台先用補貼給你點甜頭，圈進來了再慢慢敲骨洗髓。”
    成林的話把袁一琦逗樂了：
    “補貼和領雞蛋，本質上都是利用人們喜歡占小便宜的天性，一步步用福利勾子把你勾住，直到你無力掙紮，甘願做炮灰。”
    袁一琦的話成林十分讚同。
    欒樹遠一邊跟幾位老總交流，一邊在東鎮組織部網站上，查看成林的履曆。
    履曆表很簡單，成林從雲州起步，到悅南市後最高級別是市長助理，隨後調入東鎮督察室副主任。
    看看成林是博士畢業，這個履曆也符合幹部晉升條例，其中並無讓人詬病的槽點。但也看不出成林有何突出政績。
    欒樹遠知道，袁一琦是個略微清高的人，一般人還入不了他的法眼，為何他這麽推崇成林？
    難不成他隻是忌憚成林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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