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帆教授笑了：
    “你這是憤青的想法。”
    成林也不否認：
    “金教授，有人養老金每月一兩萬，普通民眾每月兩千左右晃蕩，這種局麵是如何形成的？
    有些人自己出來都不好意思講。
    他們真的對社會有那麽大貢獻？
    不見得吧？
    這個不妨大家坐下來擺擺龍門陣，看看你的貢獻值不值每月兩萬的養老金。”
    金帆教授沒有言語，沉思了半天說：
    “不少學者詬病養老金分配製度的合理性，與你的觀點不謀而合。
    我們養老的體係的形成，有一定的曆史局限性，好在我們已經並軌差距在縮少。
    成林給金帆教授續上茶水：
    “金教授，政策的製定和出台，需要更謹慎一些，畢竟關乎普通民眾的利益。
    坐在台上的政策的製定者和既得利益者，包括咱們兩個也算既得利益者，用刀割自己的肉，這個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
    社會民眾可以給政策調整留出時間，前提是我們需要及時完善，多聽聽底層民眾的想法。
    金帆教授點點頭：
    “你考慮的方向是對的，我們有些坐在台上的人，距離現實太遠了，已經很長時間腳不沾地了。
    前段時間京都大學有個教授被網爆，可能你也聽過他的過分言論。”
    成林看看金帆教授：
    “是不是說“政策製定以老百姓不造反為標準”的海歸博士梵同？”
    金帆教授點點頭：
    “嗯，就是他。他從海外留學歸來，完全忽視了國情不同。這也不怪他，他是黨外人士，不能理解我們黨的初心和使命。
    你的觀點我原則讚同，但是輪廓太粗糙，你還要繼續打磨，往裏麵填補一些實際調查的數據，來支撐你的觀點。
    另外你的人口模型分了三檔，這個形式比較新穎，你也需要繼續研究，最好為我們未來的人口變化趨勢，建立一個數學模型，那樣就比較直觀了。”
    成林給金帆教授遞了一支煙：
    “金教授，這個課題的難點也在人口模型的建立上。
    我們用了七十多年時間，從四億人口飆升到如今的十四億，這個是峰值數據大家都認可。
    未來的人口可能快速下降，三十年後我們可能在十三個億左右，甚至更低，這個不以我們的意誌為轉移。即便再多的刺激獎勵政策，應該也不會有多大作用。
    我的計算分了三個檔次，人口模型從十四億開始，往下遞減，這數據隻具備參考價值，隻是用來計算我們財政部門應該補貼的數量的，目前隻能先預估最大值。
    未來的基本養老金的數量，我設定了三個檔次，平均基數按照三千來考慮，現實考量財政應該能覆蓋。
    至於老齡化比例，我參考了國內外的情況，選擇了百分之二十五，目前來看是國內老齡化的最大值。
    這些數據的補充，我在一個月左右時間先拿個草稿出來，您和盧教授看看再說。”
    金帆教授想了一會說：
    “春節前黨校這邊有個學術交流會，時間大概在臘月二十左右，具體時間等我通知你。你爭取在這之前拿出來，我和盧教授看看，給你推到交流會上。
    你的一些觀點雖然激進，但是我覺著更有現實參考意義，可以讓更多的人聽聽。大家一塊辯論一下，也可能給你更大的啟發。”
    成林點點頭：
    “行，我聽教授的。”
    …………
    小涵安排付超來黨校接成林。
    自從付超陪著胡誌偉去東鎮走了一趟，見識了成林對胡誌偉的態度，付超看見成林都有點躲躲閃閃。
    成林知道症結在哪裏，他在路上逗付超：
    “兄弟，今年工作幹的不錯，你被我和你姐評為先進工作者，我打算給你送個小禮物，你想要啥？”
    付超笑笑，湊近成林問：
    “姐夫，啥叫小禮物，你這一說我都不敢開口了。”
    成林伸出五個手指：
    “不超過這個數的都可以張嘴。”
    付超趁著紅燈，從兜裏掏了一張紙看了看說：
    “姐夫，再多十萬行不？那樣我就能弄一輛好一點的越野車了。
    我跟朋友約定，明年去國道318撒撒野，去離天最近的地方看看。”
    成林笑了，付超還是小孩子心理。
    “怎麽不行，就這麽定了，給你六十個去買車，注意安全就行。”
    付超轉頭看看成林：
    “謝謝姐夫，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去玩一趟”。
    成林搖搖頭：
    “你姐夫老了，沒有勇氣跑了。有那個功夫我還得幫你姐看孩子呢。”
    付超看看成林：
    “姐夫，你這樣不覺著累嗎？”
    “累？怎麽就累了？這不挺好的嗎？”
    付超拍了自己一巴掌：
    “忘了，姐夫都是做大事的，胸懷天下黎民百姓的。”
    這句話把成林逗樂了：
    “你姐夫沒有那麽大的雄心，我心裏裝著大寶二寶還有那麽多家人就夠了。”
    …………
    回家小涵看見付超一臉喜色，轉頭問成林：
    “你又拿錢賄賂付超了吧？”
    成林摸摸自己的臉：
    “這個你都能看出來？”
    小涵瞅瞅成林：
    “你沒看見付超那張臉，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又送禮物給他了。”
    成林笑笑：
    “付超跟朋友約好明年去跑川藏線，我給他讚助一輛越野車。
    咱們老了，讓付超替咱們去圓夢也不錯。”
    小涵聽到是汽車，就稍稍心安一些：
    “以後不能讓他玩摩托了。姑父給他把摩托車都鎖起來了，那個太危險了。
    他的一個小夥伴，騎摩旅做直播，被大貨車甩尾掃到溝裏， 肋骨斷了四根。”
    成林想想也是，三個輪的總趕不上四個輪子安全。
    “年輕人嘛，過了這個年齡段，你讓他玩他都玩不動了。”
    小涵扭頭看看成林：
    “你怎麽沒有這個愛好？”
    成林哭笑不得：
    “大姐，我那會窮的隻能吃飽飯，有這個功夫我還要勤工儉學去掙錢呢。
    我那會是無產階級貧下中農，你們是資產階級，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
    小涵撇撇嘴湊到成林耳邊低聲說：
    “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但是咱們倆是一個被窩裏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