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痛苦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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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華回到公司,敲開了王光耀的辦公室。王光耀抬頭看了一眼心事重重,滿臉憔悴的兒子。
“爸,我想、、、、”
“你想什麽?你知不知道,陳萬利跳出來直接和我們叫板。我們不能這樣沮喪,你必須馬上出來主事,再傷心再難過也得忍一忍。”
紹華沉思了一會兒說:“爸,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和米歇爾聯係。”
王光耀歎了一聲說:“敏君怎麽樣了?”
紹華說:“還好。她的爸媽在那邊陪著呢。”
下午,紹華回到了醫院。“敏君一直在睡著。”林成說。
紹華讓老兩口先回去休息,晚上他陪著。
敏君睜開了眼睛,低聲說:“爸,媽,我想喝水。”
紹華扶起她,她勉強的喝了幾口。
“敏君,我讓劉嫂給你做了粥,你吃一點吧?”
敏君朦朧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猛地躺下,呆呆的看著醫院白色的屋頂。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什麽,敏君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滿是惶恐和絕望。“我的孩子呢!”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緊緊抓住紹華的手顫抖著問:“紹華,我們的孩子呢!”
紹華緊緊的抱住她,含淚說:“敏君,你聽我說,先不要那麽激動!”
敏君拚命掙脫了他,厲聲喊道:“那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呢!”
紹華哭著說:“你的身體很虛弱,你現在不能太激動了,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敏君這才清醒過來,病房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哭聲。“我的孩子沒有了!你們把她還給我!”
敏君哭的聲嘶力竭,紹華緊緊的抱住她。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紹華痛苦的說:“敏君,我的心跟你一樣都要碎了!都是我不好,沒有能保護好她,讓你這樣難過。是我對不起你!”
敏君怔怔地看著紹華的臉說:“昨天她還在我的肚子裏動,今天就沒有了,我不相信,紹華,你相信嗎?”
紹華哭著說:“敏君,她真的沒有了!”
敏君一下掙脫開他說:“我知道你媽媽不喜我,也不喜歡她,你放心,我自己會把她養大的,求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我馬上帶她走,不麻煩你們。”
紹華哭著說:“敏君,求你不要再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幾句打我一頓行嗎?”
敏君突然起身哭著喊道:“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瘋了似的叫著哭著,使勁捶打著紹華,紹華緊緊的抱住她。
哭累了,敏君躺在床上大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醫生過來給她打了一針安定,直到淩晨才睡著了。
東灣的別墅裏,更是死一般的沉寂。何莉坐在沙發上哭泣,王光耀站在窗前,眼睛盯著遠處的天空。
王光耀回過身來,對何莉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原諒我還在你,我不奢求。現在公司到了緊要關頭,我和紹華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大家都很難過。尤其是紹華,敏君剛剛懷了孩子就這樣沒了,他心裏不知有多麽痛苦呢,你這個做母親的還是要多體諒。我知道,你一直對敏君的家世不滿,但是我還是要為敏君說句公道話,這個孩子對紹華是全心全意的,至於崇明,他隻是一味的單相思罷了。人又倔強,又不肯麵對現實,才惹出這些禍端來。他們之間其實很簡單,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齷齪,敏君是清白的。你生我的氣,恨我怨我都沒有問題,但是不該遷怒於敏君。最近我要在公司住一陣子,你在家好好保重吧,有什麽事就去公司找我。我已罪無可恕,隻求在有生之年做些補償,彌補一下這輩子的缺憾。”
何莉冷冷的說:“王光耀,我恨你!至於林敏君,她確實沒有錯,錯就錯在她不該嫁給紹華,他們根本不合適。”
王光耀歎了一聲說:“就是因為你這種思想,才讓兒子的婚姻這麽不幸,我是有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你也要反思了。紹華這麽愛敏君,對於你那天說的話,他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你說的那些話真是讓人感到絕望!”
說完,王光耀走出了門。何莉一下子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敏君終於安靜下來。準確來說不是安靜,而是一種極致的絕望和悲傷。就像在童話的王國裏一下子跌落在現實的塵埃中,夢醒了!
那個曾經癡心妄想想要擁有一份絕美愛情的女孩隨著那個可憐的孩子一起走了,現在的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自己。一如當初那個為了給父親治病滿心絕望無助的女孩。她眼中的淚水逐漸消失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神情。
紹華的神情更是說不出的悲傷。他整晚整晚的抓住敏君的手,一刻也不曾放開。敏君睡了,他就伏在床前睡會兒。敏君醒了,他就深深的望著她。
半夜裏,敏君再一次醒來。紹華抱住她問:“需要什麽嗎?我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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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君看著他失神的眼睛,心裏一陣痛楚。她搖了搖頭。
紹華說:“爸爸找過你?”
敏君說:“是。”
紹華說:“爸爸不該對你說那些,你原本就不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敏君輕輕的說:“爸爸說的對。我既然嫁給了你,也是王家的一份子。王家的事怎麽能與我無關呢。”
紹華輕撫著她的臉說:“我不想讓你卷進來。商場的凶險你根本無法招架。”
敏君幽幽的說:“可我已經裹進來了。為了你的事業,我陪你參加宴會,強忍著惡心,努力迎合每個人。為了你,我把你送給了你的前妻,讓你陪他到天亮,我能說什麽。你媽媽說我隻會勾引男人,隻會讓你喪失鬥誌,失魂落魄,對家庭,對你的事業毫無幫助,那你告訴我,你們想讓我怎麽做?”
紹華含淚說:“我不該強求你做這些,為了我唯一的一點虛榮心,卻害了你。媽說什麽都不重要了。我們以後就回西灣那邊住,我要把你藏起來,讓誰也見不到你。”
敏君笑著歎了一聲說:“你說我有多賤才走到現在這種地步,癡心妄想,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柄。現在,我的孩子沒有了,你們知道我的心裏是什麽樣的感覺?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那晚帶著我的孩子跳到大海裏去,這樣我就會和她做個伴,海裏那麽冷,那麽黑,她會害怕的。我可憐的孩子,在娘胎裏就不得安寧,都沒有來的及看看這個世界,他的塵緣這麽淺,也是他的命。也好,省的看到這樣不堪世界,來到這個世上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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