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石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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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君憑著記憶來到了那個小漁村,這裏就是那個“山海客”筆下的小鎮,離那個城市大約五百多公裏。
    她從村裏找了一間民房,臨時住了下來。鄰家的李阿婆是個善心人,幫她把那間小屋收拾的幹幹淨淨。晚上,敏君躺在粗布床單的床上,想到那個溫暖的懷抱,她永遠不會再有了。時至今日,就像做夢一般。紹華!敏君把頭埋進枕頭裏,痛哭失聲。
    一陣劇烈的惡心襲來,她感到難受極了。一個念頭突然湧上來:“是女兒回來了!”
    愛的種子早已種下,現在真的生根發芽了。她一點都不感到孤單,有了這個孩子她什麽都不怕。這是紹華留給自己的,有了她就像紹華在她身邊一樣。紹華,我們的孩子回來了,你能感受的到嗎?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悲喜交加,從此她就在這個小漁村裏生活下來。
    為了生活,她先和李阿婆一起為人家做針線活,後來,也跟著去山上采茶,再到後來,村裏的學校缺老師,她又去當了小學老師。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工作很累,也很充實。晚間,她一邊在備課,一邊摸著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就覺的有無限的力量支撐著她,李阿婆為她端來了雞湯。
    看著敏君忙碌的樣子,李阿婆說:“敏敏,別累壞了身子。你這麽好的女人,你的丈夫怎麽會離開你,讓你一個女人家挺著大肚子在外麵受苦?”
    敏君低下了頭說:“阿婆,不怪他。是我自己願意離開的。”
    阿婆歎了一聲:“你有什麽過不去的事非要離開他?他說不定現在到處找你呢。”
    敏君含淚說:“阿婆,你不要說了。”
    李阿婆歎說:“不說了不說了,又惹的你傷心,快把雞湯喝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凡事要小心。”
    敏君笑著說:“謝謝阿婆。”
    她每天奔波於家和學校之間。阿婆還給她準備了小被褥,尿布。敏君努力工作,想多攢一些錢去鎮上的醫院待產。預產期就快到了,今天是她最後一次上課,她已經向學校請了假。
    在回來的路上,她被幾個鄉下野小子攔住了去路。
    幾人笑說:“哪裏來的大肚婆?長得還不錯,隻可惜被人弄大了肚子,野種吧?”
    敏君不理,隻管往前走。一人上前攔住她:“慢著,不說清楚還不讓你走了。說,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
    敏君推開他說:“走開!”
    那人笑著說:“還上勁了。攔住她,讓我們摸摸。”
    “住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衝出來製止了他們。
    幾人忙笑著說:“是劉老師啊!誤會誤會!我們開玩笑的。”說著,幾個人一哄而散。
    那個男人問:“你沒有事吧?”
    “沒事。”說著敏君整了整衣服。她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相貌端莊,穿著普通,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那人笑說:“這位太太,我是鎮上的老師。請問你是、、、、、”
    敏君微微一笑說:“我也是個老師,隻是在村裏的學校。”
    那人笑說:“我叫劉天祥。你叫、、、、、、”
    “我叫林敏君,剛來這裏幾個月。”敏君說。
    劉天祥笑說:“我說覺得你眼生呢。這附近我很熟,大部分人我都認識。剛才那幾個人就是村裏的混混,我認得他們。以後他們再敢無禮,你就說是我的朋友。”
    敏君笑笑說:“謝謝。您怎麽來這兒?”
    劉天祥說:“我平時喜歡做點雕塑,畫山水,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到附近的山上來采風。今天有緣碰到你。”
    敏君抬頭問:“您是位藝術家?”
    劉天祥笑了笑說:“林小姐取笑了。我隻是業餘愛好罷了,可不敢稱藝術家。”
    敏君笑說:“太謙虛了。我向您打聽一個人,你認識一個叫‘山海客’的畫家嗎?”
    劉天祥笑說:“你怎麽知道山海客?”
    敏君低頭一笑說:“我是在一本畫冊上看到的。我很喜歡他那一幅‘夢裏石橋’的山水畫。”
    劉天祥笑說:“我認識他,並且跟他很熟。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敏君笑笑說:“謝謝。我該回去了。”
    劉天祥說:“你身子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敏君笑說:“不用。我一會兒就到了。您去忙,有時間到鎮上去拜訪你。”
    劉天祥笑著看了看她說:“你小心些。希望有機會再見到您。”
    這天晚上,敏君看了一會兒書。覺的肚子一陣陣的疼,又覺的口渴的厲害。她伸手去拿窗台上的水杯,一時沒有拿穩,水杯滑落下來打了個粉碎。李阿婆聞聲跑了過來,見敏君疼得滿頭大汗。
    李阿婆一看,羊水破了,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好在李阿婆以前是個接生婆,她忙去燒了水,準備好剪刀,幹淨的布,敏君痛的死去活來。
    李阿婆鼓勵她說:“頭胎難生,再使點勁,都看見孩子的頭發了。”
    敏君大口喘著,疼痛幾乎讓她昏厥,渾身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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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勁,使勁!”李阿婆再次催促她。
    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哭著喊道:“紹華,救我!”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孩子出生了!李阿婆熟練的剪斷孩子的臍帶,洗了澡,用小被子包好,送到敏君的身邊,笑說:“小妞妞長的多好看。”
    敏君含淚看著眼前這個粉嘟嘟的小生命,她露出了笑容:“慧儀,我的孩子!”
    敏君一直在哭,有人拖著她,她拚命的想抓住他的手,喊著:“紹華,救我!”
    他急忙伸手要抓住敏君的手,可怎麽也抓不住她。一個海浪湧過來,一下吞沒了她。“敏君!”
    紹華從噩夢中驚醒。他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敏君,你是不是出事了?你到底去哪兒了?”紹華痛苦的抱住了頭。
    兩年後,敏君帶著慧儀離開了李阿婆的附近,來到了這個小鎮海邊的村子,和劉天祥做了同事,也做了鄰居。劉天祥的愛人因為難產去世,他就從學校離職,專心在這裏畫畫,做雕塑。後來,敏君才知道‘山海客’就是劉天祥。他還帶著一個女兒叫劉萱,比慧儀大一歲。敏君上班很忙,有時也會去山區支教一段時間,經常把慧儀放到他家。慧儀和萱萱就在天祥的院子裏玩,敏君下班後就去帶慧儀回家。有時也會幫劉天祥父女做飯,兩個孩子就像一對雙胞胎一樣,敏君和天祥也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鎮上很多人以為他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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