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靈鷲山的神秘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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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歲的麥誌雄祖上就是梅州的客家人,在塔壩經營一家較大的中餐廳,7歲時他和母親到塔壩尋父,見證了華人社區的衰落。
我小時候,這裏的華人至少有兩萬多人,光在培梅中學讀書的就有2000多人,現在這裏不到1000人了。”他的表情裏有些苦澀。
問什麽會這樣?不是說華夏人具有極強的適應能力,在世界上任何角落裏都能發展起來?”葉好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麥誌雄搖頭道:“地處加城的塔壩華人城,和世界其他城市的華人城無法相比。那裏沒有琉球國橫濱中華街繁華熱鬧的街市,沒有紐約唐人街高高聳立的華夏名人銅像,沒有芝加哥華夏城高大亮麗的牌樓,隻是在距離塔壩社區入口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用中文、英文、印地語和孟加拉語四種文字寫成的塔壩華夏城的路標,那是去年9月華人社團,經當地有關部門同意剛剛豎起來的。”
他的頭微微的垂下去,像是沉浸在對小時候記憶的回思中,“過去,塔壩是一片沼澤地,相傳19世紀初,一位姓熊的東粵人來到塔壩開設皮廠,隨後大批梅縣人陸續到這裏落腳生根。上世紀20年代至50年代,塔壩的皮廠已如雨後春筍般發展到64家,未經加工的半製成皮革暢銷歐洲,塔壩地區的華人華僑皮革廠遂擴大規模,許多廠家為提高皮革質量,擴大產品競爭力,開始從外國購買各類新式機器,塔壩地區的製革技術由此改進,幾近外國先進水平。至90年代中期,社區大大小小的皮革廠已有230多家。”
他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一塊經脫毛和鞣製後的羊皮,製成的首飾皮袋,阿三國女性首飾種類繁多,有耳環、項鏈、戒指、手鏈、手鐲、發飾、額飾、胸飾、腳鏈等,這種極富蘊當地民族特色的首飾皮袋,就是裝置這些瑣碎之物的東西。
在這個國家,吸引人們的是阿三國女人紅紗飄逸、環佩叮鐺的穿著,可是在她們美麗的背後有很多我們難以想象的眼淚,有很多條件不錯的女性、就算是明星,也逃不過封建婚姻的枷鎖,那種地位的卑微是很多女性無法想象的。
就像前麵我們所講過的那樣,無數被倒賣的婦女,一切金銀首飾早就被前一任丈夫賣至一空,唯一留下的就是這樣的最初的娘家陪送物,也是曆任丈夫不能染指的唯一民俗。
麥誌雄把那件嶄新的羊皮首飾袋送給艾西瓦婭,是一種類似於家人對親生女兒的饋贈,就是這不過巴掌大小的純皮物件,也不是尋常貧苦家庭能夠給出來的。
接受了艾西瓦婭的感謝,麥誌雄接著道:“華夏城皮革業鼎盛時期曾經養育了當地近一萬多華人華僑,同時也給當地人創造了成千上萬的就業機會。但是皮革生產過程中需要使用硫化納等多種化工原料,它產生的汙水汙染環境,損害人體健康。當地政府因塔壩皮革生產造成的嚴重汙染,要求各皮廠治理,並限期搬遷到20公裏外的新工業園區。一些小廠因無力治汙、搬遷和進行再投資,隻能關門歇業。除了遷廠因素外,阿三國人口眾多,就業困難,收入不高,發展受限等因素,也使很多年輕人寧願到海外學習、創業、求發展,也不願在家守攤子。現在塔壩地區的華人華僑人口已從過去的近1萬人降至1400多人,工廠隻剩百來家,當地的極端宗教主義,也是被迫離開的原因。”
麥誌雄手指當前的店麵,“我這家店雖隻有你的店一半大,但也是我們家幾十年的全部積蓄換來的。當年我的中餐館稱為加城餐飲業的領頭羊,絕對當之無愧。餐廳無論是規模還是裝潢,在加城都是一流的。但越是偏僻之地,上門打秋風的也就越多,正好因為孩子要來這裏上大學,索性就撤出來了。”
能和葉好一行講這麽多,一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二來他已經看出來,這位年輕的嚇人的老板,身上有一股子尋常阿三人不常見到的領袖般威凜氣質,出門在異國他鄉打拚,沒有很厚實的人脈,單純的商業能力,根本不容以立足。
而剛才的一幕更讓麥誌雄肝顫,為了保護店鋪的安全,強悍的保安力量一經出現,就令人深感那些人身上的凶相畢露的血氣濃鬱,腰間鼓鼓的位置,分明還攜帶著槍支,這在極難獲得持槍證的阿三國,那些人身份的特殊性,就是普通過往遊客也看得出來。
作為當事人的一對青年男女,就是在這樣情勢嚴峻的時刻,依舊說笑著遊玩吃喝,似乎並沒把將要麵臨的危險放在心上,更可見那家新店的主人,是何等的不同凡響。
葉好接過來艾西瓦婭手裏的羊皮首飾袋,“麥老板,這是你親手縫製的?”
麥誌雄點點頭,臉上拂過了一縷光彩,“是我閑暇時候做的,但凡加城的華夏人都會這種手藝,老祖宗傳承了千年的製皮工藝,就是尋常的幾歲孩子也能做些簡單的剖層熨燙。如今的加城皮革城,將時代設計理念與手工製作進行了結合,再揉入本地原住民族風格,打破了常規的理念,把從生活汲取靈感然後將設計融入當地生活,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發展。”
康坎集團就需要這樣的手工製品,不知道你們那裏有沒有他們的供貨企業?”葉好問道。
沒有!這裏麵有個原因,加城向北方向一百公裏外,有一座靈鷲山,據說是當年佛教始祖釋迦牟尼,在鹿野苑初轉法輪之後,率領弟子入駐那一地修行。山上的說法台,釋迦牟尼曾在那裏宣講佛法,包括著名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通往平台的崎嶇山路上還建有一座石橋,山坡旁石窟很多,都是當年眾僧居處修行的洞府,如今就被一個神秘的家族占據著,他們的主要生計來源,就是皮製品的來料加工,古法烙上的產品標記,就是世界上最著名、最昂貴的那爛陀寺品牌。”
說到了這裏,麥誌雄眼神裏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尊崇仰望姿態,“那爛陀寺品牌皮製品,據說其皮質紋理中都帶有濃鬱的佛教聖義肌理,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隻有傳說中的高德大僧才能窺出其中佛義痕跡。加城皮革城能夠貼牌或仿製世界上任何大品牌的皮製品,但沒有人能,也沒有人敢去仿製這個牌子,相傳所有烙印著那爛陀寺標識物,僅提供給西方的皇室貴族,和東方某些傳承了千年以上的古老世家,像是阿三國,僅有庫馬爾、笈多兩個姓氏家族才有資格享用。”
那與加城皮革城供貨給康坎集團有什麽關聯?”
給靈鷲山那個神秘的家族提供半製成皮革的,就是我們加城皮革城,在那裏送貨的人幾次見到了康坎集團的人。後來混了個臉熟後,康坎集團的人才說了,他們上門求貨源已經好幾年了,在那一家沒給出明確答複前,康坎集團不會向任何阿三國境內的皮製品手工匠師提出聘請需求!”
哦?還有這麽古怪的事情?這就令讓我好奇了。”
葉好取出電話來,走到了一旁打給了吉米·比舍爾,聽到葉好的詢問,對方好像忽然醒頓過來:“先生,不如你去靈鷲山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把那爛陀寺品牌的皮製品談下來。因為我就親自去過一趟,在那裏見到了我也看不出底細的修行高人,更重要的是,那人極有可能是華夏人!”
你為什麽這樣執著的鎖定了這一家皮製品?難道康坎集團不再需要任何品牌的供貨渠道?”
當然不是了!康坎集團現有的皮質品供貨商的確不是來自加城皮革城,而是阿三國各地的最古老土著裏的手工匠,加城皮革城的皮製品已經形成了流水線製造流程,也就缺失了純正手工縫製中的古意傳承。盡管他們大部分關鍵工序也仍然保留著手工縫製,但產品品相過逾流於表麵,手法太過駁雜,已經失去了設計理念上的獨特性,和康坎集團產品的別具一格的原始民族性風格有衝突!”
你放心,我並沒有向你強行推銷加城皮革城產品的打算,給你打電話,也隻是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還有一點好奇之處,你就是談下來那爛陀寺品牌的專賣權,但以靈鷲山那種絕對的手工縫製規模,也無法提供給幾個康坎旗下專賣店吧?”
嗬嗬,先生這是問到了點子上!我並沒有拿那爛陀寺品牌的皮製品獲取暴利的想法,可能你還不他清楚這個品牌在同類產品裏的偉大程度!除了傳言中的佛義紋理暗藏,但凡那爛陀寺品牌製品擁有了,擁有者的身份就會無形中提升很多,它不關乎你財富的多少,而是昭示著一種古老的傳承意義,或許現今社會不會有深刻理解,但在世界上所有千年以上家族中,這樣的深茂古老特殊含義,寓意著上古傳承中的吉兆和幸運。”
我想恐怕沒那麽簡單吧,佛義紋理的存在,就意味著能與佛性相通,恪顯其昭昭佛性,一如靈根若現,更會起到剛鎮邪煞、柔調氣場的特殊功用,因為我認為,那爛陀寺品牌的皮製品的特殊之處,更在於佛義紋理、天然蘊意上的變化,是其他產品所不具備的。”
哈哈哈,果然瞞不過先生你!我遇到的那位高人,就曾問過那爛陀寺品牌的含蘊問題,那個時候我答不上來。你所說的個人理解,也是我遍訪高人後匯總得出的結論,就是想試探一下,先生是否有和我當時一樣的理解上的偏差!我想,你如果前往一趟,或許真的能把項目談下來。”
電話的那頭,吉米·比舍爾顯然很是開心,或許是因為能小小的涮了葉好一把,而感到心理上的極大撫慰。
我一定會去的,但不是出於尋找項目的基礎上,而是懷抱著尋求佛理的虔誠禮拜心念。”葉好一臉的凝重,他不在乎吉米·比舍爾的小心思,更看重此行的內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