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達摩克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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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為什麽不直接說呢…
    竊聽器?
    還是單純因為她的立場隻能言盡於此…
    都有可能。
    徐鈺的目光透過魂晶上下觀察著高冉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之處。
    …看來還得再觀察一下。
    現實世界中,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琥珀,將小鈺死死困在其中。
    “看來你很忙,打擾了。”
    屏幕上那條冰冷的信息似乎不再是簡單的文字,它扭曲、蠕動,幻化成一條吐著猩紅信子的毒蛇,正纏繞著她的手,讓她在僵直中一時之間變得不知所措。
    仿佛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紮進她的神經末梢。
    而高冉冉,這團闖入她混亂世界的熾熱火焰,正用那雙軍人特有的、銳利又帶著不容置疑保護欲的眼睛緊緊鎖著她,追問如同重錘“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名字!”
    這關切,此刻卻成了壓垮眼下窘境的最後一根稻草。
    小鈺隻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委屈、恐慌、還有對宛寧那條信息背後未知風暴的巨大恐懼,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攫住了她的心髒,揉捏撕扯,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雖然她當時沒有對自己身份的自覺,但是到底是她親自打的那場破格對戰。明明之前對方專程跑來給自己暖場,讓她欠下了這麽大的人情…
    她卻…
    此刻,巨大的愧疚感讓小鈺就像個溺水者,徒勞地揮舞著手臂,卻抓不到任何浮木。
    無助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深淵邊緣———
    “讓她留下來吃個吃飯。”
    那個冰冷、毫無征兆、如同冰錐鑿穿冰層般突兀的聲音,直接在她意識最表層炸響。
    清晰得如同有人在她耳邊低語,卻又帶著一種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冷酷地切割開她混亂的思緒。
    “誒?”
    小鈺不由微微一愣,隨即…
    “!!!”
    不是驚嚇,不是困惑,是純粹的、被瞬間點燃的、足以焚毀理智的滔天怒火,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被硬生生撬開了地殼,滾燙的岩漿裹挾著毀滅性的力量轟然噴發。
    剛剛!!
    就在剛才那幾分鍾地獄般的煎熬裏,當宛寧那死寂的沉默如同深淵巨口要將她吞噬,當高冉冉灼熱的關切像探照燈般讓她無所遁形,當空氣粘稠得能擰出尷尬與恐慌的汁液時———
    她就像個被遺棄在風暴中心的棄兒,在意識深處聲嘶力竭地呼喊。
    她分明用盡自己的力氣去撞擊那片混沌的壁壘,呼喚那個名為徐鈺的姐姐。
    “徐鈺!救命!幫幫我!”
    “我該怎麽辦?!她們…她們都在這裏!我…我不行了,我該怎麽辦…”
    “你說話啊!別裝死!”
    她的意念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一遍,又一遍。
    靈魂的呼喊在空寂的意識空間裏回蕩,卻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死寂。
    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比宛寧的沉默更冰冷、更徹底的死寂。
    那個混蛋徐鈺!那個平日裏囂張跋扈、關鍵時刻卻比誰都慫的家夥!
    她把自己嚴嚴實實地縮進了意識最幽深、最堅硬的殼裏,像個密不透風的繭,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
    她把她小鈺,這個在她口中“軟弱無能”的另一麵,像個燙手山芋一樣,孤零零地丟在了這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修羅場風暴中心。
    然後,讓她獨自麵對所有撲麵而來的情緒洪流和難堪處境。
    現在呢!
    現在風暴的表麵似乎暫時平息了,那個該死的、裝死的混蛋,居然自己大搖大擺地冒出來了?!
    沒有一句解釋!沒有半分歉意!甚至沒有一絲對她剛剛經曆的心理煉獄的、哪怕是最虛偽的關心!?
    一開口,就是這種理所當然、頤指氣使、仿佛她小鈺隻是個傳聲筒般的命令?!
    “留下來吃飯”?留誰?
    轟——!
    小鈺感覺自己胸腔裏那點僅存的理智堤壩,在徐鈺這冰冷命令落下的瞬間,被洶湧的怒意徹底衝垮、粉碎。
    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混合著被最親密“戰友”背叛的劇痛、孤立無援時積累的後怕、以及此刻被當成工具般驅使的極致屈辱感,瞬間淹沒了她。
    “徐鈺!!!”
    小鈺的意念在識海裏徹底爆炸,不再是呼喊,而是最尖銳、最狂暴的精神尖嘯。
    這忽然爆發的聲音裹挾著足以熔金化鐵的怒火,如同億萬顆燃燒的隕石,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狠狠砸向意識深處那片裝死的混沌。
    “你還有臉出來?!你剛剛死哪去了?!我叫你!我喊你!我叫得靈魂都在顫抖!嗓子都要撕裂了!你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對不對?!你明明聽見了!你這個懦夫!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你裝什麽縮頭烏龜?!把自己裹得像個千年王八蛋!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丟給宛寧那無聲的深淵!丟給高冉冉這灼人的太陽!你怎麽敢的呀?!你怎麽敢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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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精神咆哮不再是單純的控訴,而是最惡毒的詛咒和最徹底的失望。
    如此冗長的謾罵,每一個字都燃燒著靈魂的火焰,要將那片混沌燒穿。
    “現在!現在完事了?你覺得風平浪靜了?你倒知道爬出來了?!在這裏裝什麽好人?!發什麽號施令?!還‘讓她留下來吃飯’?!”
    小鈺的意念充滿了刻骨的譏諷。
    “你這麽有主意,這麽能耐,剛才怎麽不自己跳出來留她?!啊?!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剛才那股慫勁兒呢?!被美納斯榨幹了嗎?!現在使喚我倒挺順手!拿我當擋箭牌?當你的傳聲筒?!你做夢!我告訴你徐鈺,沒門兒!要留你自己出來留!我、不、幹!”
    現實中,小鈺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著。
    她死死攥著手中那個沉甸甸的匕首盒子,指關節用力到泛出青白,仿佛要將那冰冷的金屬外殼捏碎,將它當成徐鈺的化身來泄憤。
    她蒼白的臉上,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瞪著眼前一臉茫然又帶著關切的高冉冉。
    鼻尖酸澀得厲害,一股巨大的委屈直衝眼眶,視野瞬間變得模糊。
    憑什麽?!憑什麽徐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裝死就裝死,想命令她就命令她?!她小鈺在這個混蛋眼裏,難道就真的隻是一具可以隨意驅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軀殼嗎?!
    明明她也有感受!她也會害怕!她也會委屈啊!
    明明先前才剛剛在這個問題上道過歉了啊…
    麵對小鈺這如同超新星爆發般、充滿了血淚控訴和滔天怒意的精神風暴,意識深處那片混沌,似乎被這狂暴的力量衝擊得微微晃動了一下。
    短暫的沉寂,如同暴風雨前令人窒息的寧靜。
    隨即,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穿透壁壘響起,依舊沒有一絲波瀾,沒有半分歉疚,平靜得像在宣讀一份與己無關的判決書
    “是正事。”
    三個字。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卻比最惡毒的辱罵更傷人,比最鋒利的冰錐更刺骨。
    “正事?!!”
    小鈺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三個字點燃了。
    最後一絲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她的意念在識海裏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
    “正事?!哈!好一個冠冕堂皇的‘正事’!徐鈺!你的事就是天大的‘正事’?!那我呢?!剛剛我在那個情形下,被夾在宛寧無聲的絞索和高冉冉灼熱的火焰中間,尷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恐慌得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我的處境算什麽?!在你眼裏是不是就輕如鴻毛,可有可無?!是不是就活該被犧牲,被無視?!你裝死裝得心安理得,像隻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現在倒想起來有‘正事’了?!需要用到我了?!徐鈺!你混蛋!你自私自利!你冷血無情!你……」
    她搜刮著靈魂深處所有能想到的最惡毒、最解恨的詞匯,化作無形的精神利刃,瘋狂地刺向那片混沌,要將那個縮在裏麵的混蛋千刀萬剮。
    然而,就在這怒意燃燒到最、幾乎要將她自己都焚毀的瞬間——
    一股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漣漪,順著那根緊密相連、無法斬斷的精神紐帶,悄然從混沌深處傳遞了過來。
    這波動……很微弱,卻像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起了小鈺全部的注意。
    它……不對勁。
    不是徐鈺慣有的那種冰冷刻薄的嘲諷,也不是被辱罵後必然會反彈的暴怒反擊。
    那是一種……更沉重的東西。如同深海之下的暗流湧動,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凝重?
    一種獵豹發現天敵蹤跡時的……極致警惕?甚至……在那片深沉的冰冷底色下,她竟然捕捉到了一絲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卻真實存在的……憂慮?
    這絲異樣的情緒波動,如同一根極細、卻無比堅韌的冰絲,猝不及防地纏住了小鈺狂怒揮舞的精神利刃。
    那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寒流迎麵撞上,“滋啦”一聲,狂暴的勢頭猛地一滯。
    就像一盆燒得正旺、足以焚盡一切的烈焰,突然被投入了一塊來自亙古冰川核心、無法被輕易融化的玄冰。
    小鈺狂怒的意念,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驟然凝固了。
    她愣住了,所有的咒罵都卡在了意識的邊緣。她對徐鈺的情緒感知是共生的本能,是靈魂相連的羈絆。
    盡管徐鈺總是用厚厚的、堅不可摧的冰層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某些源自靈魂底層、強烈到無法完全壓製的情緒暗流,是無法徹底隔絕的。
    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波動……凝重?警惕?憂慮?這些詞匯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其陌生又極其不祥的預兆,
    這絕不是徐鈺在麵對她小鈺時會流露出的情緒,那個刻薄、囂張、仿佛天塌下來也能冷嘲熱諷的家夥,怎麽會……憂慮。
    發生了什麽?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瞬間劈開了小鈺被憤怒蒙蔽的思緒難道……徐鈺突然冒出來,用那種命令的口吻讓她留高冉冉吃飯,真的不是出於任性、自私或者僅僅是想使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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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和剛才高冉冉的突然造訪……和那把沉甸甸、冷冰冰的匕首……和那個極其別扭的稱謂……有關?
    徐鈺從這些看似平常的細節裏,解讀出了什麽她小鈺完全沒看懂、甚至沒注意到的信息?
    而且那信息帶來的後果,嚴重到讓一貫天不怕地不怕、視規則如無物的徐鈺,都感到了沉重的壓力,流露出了……憂慮?
    這個認知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物,兜頭澆下。
    刺骨的寒意瞬間熄滅了怒火,卻帶來了另一種更深沉的不安和……強烈的好奇。
    她雖然恨極了徐鈺關鍵時刻的裝死和自私,但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徐鈺在戰鬥直覺、危機嗅覺和陰謀洞察力上的可怕天賦。
    那是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掙紮磨礪出的本能。能讓徐鈺稱之為“正事”,並且罕見地流露出憂慮情緒的事情……那背後潛藏的危機,恐怕遠超她的想象。
    絕不是宛寧的情感糾葛或者高冉冉的熱情探訪能比擬的…
    巨大的好奇心和對潛在危險的敏銳警覺,如同藤蔓般迅速纏繞上來,暫時壓製住了翻騰的委屈和怒火。
    小鈺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強行將翻湧到喉嚨口的哽咽和怒罵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難看得嚇人,眼神也必定充滿了驚疑不定。
    不能這樣下去了…
    呼…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隻是被電話驚擾後的餘悸未消。
    在意識深處那片被徐鈺的“正事”激起波瀾的混沌邊緣,小鈺凝聚起意念,帶著強烈的不甘心和餘怒未消的冰冷,重重地、像一塊石頭砸進水裏般冷哼了一聲
    “哼!這次……這次算我倒黴!不跟你計較了!”
    但這顯然不是結束。她的意念緊接著變得淩厲,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如同在冰麵上劃出的一道深痕
    “但是!徐鈺你給我聽清楚了!這是最後一次容忍你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下次!下次再敢在這種要命的關頭裝死,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讓我獨自麵對那些……」”
    她腦海中瞬間閃過宛寧冰冷的文字、高冉冉灼熱的眼神,還有未來可能出現的無數尷尬或危險的場景,一種無力感和憤怒再次湧上,“信不信我……”
    “信信信,快說吧!”
    徐鈺都服了…當即試圖打斷對方。
    小鈺的意念在這裏猛地頓住,再次被對方不以為然的態度激怒,當即讓意識飛轉起來,如同拉滿的弓弦在尋找最致命的箭矢。
    她在飛速搜尋著最具殺傷力、最能刺痛徐鈺、讓她真正感到忌憚的籌碼。
    也是在電光火石間,一個名字帶著銀色的寒光、紫瞳的威壓,如同烙印般跳入了她的腦海——
    一個讓徐鈺這個混蛋東西都曾在靈魂深處發出屈辱哀鳴、留下過深刻心理創傷的名字。
    小鈺的意念瞬間染上了一絲近乎殘忍的、帶著惡作劇快感的決絕威脅,她將這個名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用盡全部精神力量,狠狠擲向了那片意識深處的混沌
    “信不信……我就去找美納斯‘治’你!?讓她再跟你‘好好聊聊’?!好好‘安撫’一下你這顆動不動就裝死的靈魂?!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麽縮在殼裏當烏龜!”
    美納斯
    徐鈺的眼角不禁一抽。
    這三個字,如同一個無形的、攜帶著龐大精神威壓的禁忌魔咒,被小鈺以決絕的姿態引爆在意識連接的最深處。
    在她眼中,這個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符號,一個代表著絕對力量壓製、靈魂層麵的羞恥烙印、以及尊嚴被徹底碾碎的心理創傷集合體。
    而效果呢?
    拔群。
    不是…有完沒完了還…
    “……”
    “好好好…你先把‘正事’幹了。”
    縱使縱徐鈺的語氣依舊保持著不鹹不淡。
    可意識深處那片包裹著徐鈺的、堅硬、冰冷、仿佛亙古不變的混沌壁壘,在聽到“美納斯”這個名字的瞬間,如同遭遇了超新星爆發的衝擊波。
    極其劇烈地…扭曲波動了一下,那層堅硬的“殼”表麵甚至出現了瞬間的、蛛網般的“精神裂痕”。
    嘶…別想…別想…別往那天晚上想啊…
    即使隔著意識屏障,小鈺都能無比清晰地“感知”到,那片混沌中心代表著徐鈺的精神核心,仿佛被無形的、帶著倒刺的荊棘長鞭狠狠抽中。
    劇烈地、痛苦地抽搐、蜷縮了一下。是一種源自靈魂本源的應激反應,是創傷被血淋淋揭開時的本能戰栗。
    僅僅隻是一瞬。
    但那其中蘊含的情緒烈度——是純粹的、炸毛般的羞怒被點燃成焚天烈焰,混合著一絲被精準戳中最致命弱點、如同獵物暴露在獵槍下的赤裸慌亂。
    這正是這蕩漾出的感覺,讓小鈺瞬間無比篤定她找到了!她終於找到了徐鈺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家夥身上,那個絕對不容觸碰的、一擊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
    美納斯那次在靈魂層麵的絕對壓製和“深入交流”,給這個囂張跋扈的靈魂留下的心理陰影,其深度和烈度,遠超她最誇張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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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徐鈺畢生都無法洗刷的奇恥大辱,是她所有驕傲被踩在腳下碾碎的證明。
    嘿嘿嘿…
    現實中,小鈺原本因為憤怒而緊繃到極限、幾乎要哭出來的小臉,在清晰地捕捉到徐鈺這劇烈到堪稱“靈魂失態”的情緒劇烈波動後,嘴角極其細微地、不受控製地向上……抽搐、牽動了一下。
    雖然隻是極其短暫的一瞬,快得連近在咫尺的高冉冉都未必能察覺,但那一刹那,一種前所未有的、帶著報複性快感和“扳回一城”的微妙舒暢感,如同清冽的甘泉,奇異地衝刷而過,將她之前積壓的滔天委屈和憤怒暫時衝淡了幾分。
    讓你裝死!讓你關鍵時刻掉鏈子棄我於不顧!看你還敢不敢!哼,以後美納斯就是懸在你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而意識深處,在那片如同被核爆洗禮過、劇烈動蕩翻滾的混沌裏,徐鈺的精神核心正經曆著一場毀滅性的精神風暴。
    美納斯……僅僅是名字被提起,那個銀發如瀑、異瞳如淵、力量強大到讓她在靈魂虛弱期如同螻蟻般毫無反抗之力、將她所有引以為傲的“惡名”和“尊嚴”徹底碾成齏粉的非人存在……
    其冰冷的形象瞬間在她精神圖景中具現化,帶來的不是回憶,而是條件反射般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顫栗和……那夜被絕對力量支配、被“把玩”、連一絲掙紮都做不到的、深入骨髓的、無法啟齒的羞恥。
    那是她徐鈺存在以來最大的汙點,是她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再經曆一次的絕對噩夢。
    小鈺……這個平時在她眼裏軟綿綿、毫無威脅、隻能被她嘲諷拿捏的“小丫頭”…
    居然……還敢拿這事威脅她…
    徐鈺隻覺得一股焚盡靈魂的邪火直衝意識核心。她恨不得立刻撕裂意識壁壘衝出去,用最殘酷的手段將這個“翅膀硬了”的小崽子暴揍一頓。
    然而……美納斯這個如同“因果律武器”般的恐怖威脅,又像一把冰冷徹骨、懸於頭頂的毀滅之劍,讓她所有的暴戾和殺意都瞬間凍結,隻剩下投鼠忌器的憋悶。
    她毫不懷疑!被逼到絕境、被徹底激怒的小鈺,絕對幹得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瘋狂行徑!
    強行配合美納斯把她從魂晶裏逼出來“治”她…
    光是想象那個場景——自己再次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按在那片象征著恥辱的床榻上,對上那雙冰冷的、帶著玩味和審視的異瞳——
    徐鈺就感覺自己的精神核心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隨時可能再次……裂開。
    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對絕對力量壓製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的憤怒。
    憋屈!極致的、足以焚毀理智的憋屈。
    她居然…被她所看不起的“小丫頭”用她此生最大的恥辱和弱點,精準地、狠狠地拿捏住了???
    她眯起眼睛“盯著”識海中那個代表著小鈺意識、此刻仿佛散發著得意微光的光團,如果意念能化為實質,小鈺的意識早已被從後麵戳了千次萬次。
    最終,所有的狂暴、不甘和屈辱,在“美納斯”這三個字帶來的絕對威懾下,被強行壓縮、坍縮,化作了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從靈魂煉獄最底層擠出來的、帶著無盡憋悶和咬牙切齒的意念悶雷,在她強行隔絕的混沌深處轟然炸響,死死限製在那片空間
    ……算……你……狠
    “好的呢,下次不會了呢~”
    而現實中的小鈺,聽到了徐鈺這極度“和善”卻也象征著妥協的話語。
    讓她心神劇震的同時,也詭異地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虛脫般的“舒暢”。
    哼!知道痛了吧?讓你再敢裝死棄我於不顧!美納斯,就是以後我握在手裏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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