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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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
    淒厲的喊聲劃破城牆上空的硝煙,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悲愴與絕望,在彌漫的戰火與塵埃中久久回蕩。
    張圖的親衛周煥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眼睜睜看著那支由精鋼鑄就的巨箭,裹挾著呼嘯的風聲,以雷霆萬鈞之勢貫穿將軍胸膛。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將這位身形似鐵塔般魁梧的漢子,狠狠釘在了三丈外的旗杆之上。
    張圖那原本堅毅的麵龐此刻因劇痛而扭曲,雙目圓睜,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眼底,嘴角緩緩溢出殷紅的鮮血,洇濕了他胸前的鎧甲。他手中那柄長劍,雖仍被死死握著,卻再也無力舉起。
    城牆上的守軍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唯有那彌漫的硝煙,如同鬼魅般在眾人身邊繚繞。那麵繡著“張“字的大旗,在風中無力地擺動著,緩緩滑落,最終輕輕蓋在將軍逐漸冰冷的軀體上,那場景,如同一塊沉重的裹屍布,為這位英勇的將領宣告著最後的落幕。
    “將軍...死了?“一個年輕士兵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茫然與恐懼,手中緊握的長矛“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響在這死寂的氛圍中格外突兀。
    這聲音像是打開了某個閘門,城牆上瞬間炸開了鍋。
    “逃命啊!“有人聲嘶力竭地呼喊著,那聲音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如同喪家之犬般隻想奪路而逃。
    “黃巾軍殺上來了!“另一個聲音帶著顫抖響起,如同恐懼的傳染病,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城門破了!“絕望的呼喊此起彼伏,仿佛世界末日已然來臨。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軍之中瘋狂蔓延,他們再也顧不得什麽軍令與尊嚴,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像沒頭的蒼蠅一般,推搡著向城牆階梯湧去。
    擁擠的人群中,有人被無情地擠下城牆,伴隨著慘叫,重重摔在堅硬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轉瞬便沒了動靜;有人被嚇得癱倒在地,跪地求饒,眼中滿是哀求之色,然而卻被逃竄的同袍無情地踩踏,痛苦的呻吟瞬間被嘈雜的人聲淹沒;更多的人隻是盲目地奔跑著,腳步慌亂而急促,仿佛身後真的有惡鬼追趕,不顧一切地隻想逃離這可怕的戰場。
    周煥看著這混亂不堪的場景,心急如焚。他猛地拔出佩劍,高高舉起,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許退!列陣!列——“
    然而,話未說完,一支羽箭如流星般疾射而來,精準地射入他的咽喉。他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甘,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噴血的脖子,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他踉蹌著後退幾步,身體搖搖欲墜,最終從城牆垛口仰麵栽下,重重地摔落在地,濺起一片血水。
    “殺啊!“黃巾軍的喊殺聲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沒有了箭雨的壓製,數十架雲梯如同張牙舞爪的巨獸,同時穩穩地架上城牆。
    頭裹黃巾的士兵們如螞蟻般緊緊攀附在雲梯上,奮力向上攀爬。第一個跳上城垛的黃巾軍小校,滿臉猙獰,手中大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寒光閃過,兩名嚇呆的守軍便被砍翻在地,鮮血濺灑在城牆上,為後續部隊開辟了寶貴的立足之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激昂的口號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黃巾軍如潮水般登上城牆,守軍徹底崩潰。有人被嚇得癱軟在地,跪地投降,麵對著甲的親兵,然而黃巾軍並未留情,手起刀落,一顆頭顱便滾落在地,脖頸處的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有人妄圖脫掉身上的甲胄,混入平民之中以求活命,可終究被眼尖的黃巾軍認出是官兵,瞬間被亂刀分屍,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城牆之上;
    少數幾個負隅頑抗者,雖有著必死的決心,卻也寡不敵眾,被黃巾軍團團圍住。無數長矛從四麵八方如毒蛇般捅來,他們躲避不及,頃刻間便被刺成了血葫蘆,身體如篩子般千瘡百孔,緩緩倒下。
    “轟——”
    城牆下,府城大門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被撞開。黃巾軍的重裝步兵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列隊而入,他們身上的鐵甲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詭異的血光,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街道上,百姓們如同驚弓之鳥,四散奔逃,哭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全軍聽令!“周倉騎著一匹黑馬,威風凜凜地踏入城門,那聲音猶如洪鍾般響徹四方:“降者不殺!敢持械者,格殺勿論!”
    “敵將已死,繳械不殺……”
    “敵將已死,繳械不殺……”
    黃巾軍那如排山倒海般的戰吼,猶如洶湧澎湃的海嘯,一波接著一波地卷過全城。
    ————————
    府衙大堂內,劉璋麵如死灰地跌坐在太師椅上,仿若一尊失去生機的雕像。城外的歡呼聲如同洶湧的潮水,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零星的慘叫和兵器激烈碰撞的聲音,每一聲都如重錘般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無不昭示著一個可怕的事實——
    府城已破。這座他苦心經營、守護多年的城池,此刻已如待宰羔羊,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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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快走吧!”長史心腹幕僚陳宮,裝作心急如焚,雙手死死地拽著劉璋的袖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順著臉頰如斷線的珠子般滴落在地上,神情慌張得仿佛下一秒災難就會降臨。
    大漢府征召人物一月前已潛伏於雲昌府:陳宮約154年-199年),字公台,東漢末年謀士。早年助曹操入主兗州,奠定其早期勢力根基。後因曹操征討徐州時暴行不斷,又誅殺名士邊讓,陳宮不滿其“殘暴不仁”,轉而聯合張邈迎呂布反曹。輔佐呂布期間,他多次獻計,濮陽之戰設伏令曹操遇險,但呂布不聽其長遠謀劃,屢失戰機。下邳被圍時,陳宮提出犄角互援之計,卻因呂布猜忌未能實施。最終呂布兵敗,陳宮拒絕曹操勸降,慷慨赴死,以忠義之舉,成為亂世中極具悲劇色彩的人物。)
    “大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黃巾軍一旦殺進府衙,咱們都得死啊!”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焦急而變得尖銳,幾乎是帶著哭腔在呼喊。
    劉璋木然地搖頭,裝作眼神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仿佛靈魂已經抽離。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像是從幽深的地獄傳來:“走?能走到哪去?城破將亡,四麵被圍,我身為府尹,食君之祿,受民之托,如今城池不保,唯有以死殉國,方能對得起這一方百姓和朝廷的信任……”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種悲涼的決心,仿佛死亡才是他此刻唯一的歸宿。
    “糊塗啊大人!”長史陳宮壓低聲音,一個箭步湊到劉璋耳邊,急切地說道,仿佛生怕被旁人聽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大人您活著,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您忘了嗎,林州府軍將至,哪怕一時府城被黃巾叛賊所占領,隻要大人能突圍出去,黃巾軍哪怕再強,也不可能是,林州數萬精銳大軍的對手,他們遲早敗亡,大人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長史陳宮的眼睛瞪得滾圓,滿是血絲,試圖用這一番話燃起劉璋求生的意誌:“不瞞大人,屬下早已想好了脫身之計。”
    “如此便好,先生說的是。”
    劉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那仿佛是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原本死寂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些許生氣。
    “大人!”一名親兵渾身浴血,跌跌撞撞地衝進來,甲胄上滿是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的腳步踉蹌,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但仍強撐著一口氣稟報道,“黃巾賊已攻破兩門,正向府衙殺來!看那勢頭,片刻間就會殺到此處!”
    這句話如同冷水澆頭,劉璋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仿佛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抉擇:“備馬!從西門走!無論如何,先保住性命再說!”他的聲音不再如之前那般絕望和猶豫,而是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果斷。
    大堂內早已亂作一團。世家家主們臉色凝重,仿佛被烏雲籠罩,紛紛告辭。有的一邊往外跑,一邊急切地對身邊的仆人吩咐,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快,快回家中,讓護院,部曲們都拿起武器,布置好防禦,千萬別讓黃巾軍衝進家裏!”
    有的則不動聲色地暗中交換眼色,彼此心照不宣,顯然早有打算,或許他們在這動蕩的局勢中,早已為自己尋好了退路。更有甚者,出門就命仆人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黃巾,慌慌張張地係在臂上,嘴裏還念叨著:“保命要緊,保命要緊啊。”
    這些人在生死麵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隻求能在黃巾軍的屠刀下苟延殘喘。
    陳氏家主最後一個離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劉璋一眼,似有惋惜,又似有嘲諷,淡淡地說道:“府尹大人,好自為之。這局勢瞬息萬變,往後的路,您可得自己小心走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劉璋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劉璋顧不上理會這些,在親兵護衛下匆匆向後院馬廄奔去。經過庫房時,他停下腳步,大聲下令,聲音堅定而有力:“把官印帶上,絕不能落入賊手!”
    長史陳宮急得跺腳,雙手不停地揮舞著,仿佛這樣就能讓劉璋改變主意:“大人!保命要緊啊!此刻哪還顧得上這些身外之物,要是因為拿這些耽誤了時間,被黃巾軍追上,那可就全完了!”
    長史的目光中滿是焦急與無奈,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好似他實在不明白劉璋為何還要執著於這官印。
    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越來越近,仿佛死神的腳步在步步逼近,每一聲都在催促著他們趕緊逃離。劉璋咬牙道:“走!帶上這些,即便死,也不能丟了朝廷的臉麵!”說罷,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向著馬廄奔去。
    十幾匹快馬從府衙後門衝出,向西城門疾馳而去。街道上亂成一團,百姓拖家帶口地逃難,哭喊聲、叫罵聲此起彼伏,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盡的混亂與絕望之中。
    有人認出了府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著攔住去路:“大人救命啊!您不能不管我們啊!黃巾軍來了,我們可怎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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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兵張秀揮鞭驅散人群,那鞭子抽打在人們身上,濺起一片片血花,硬生生開出一條血路。劉璋不敢回頭,耳邊盡是婦孺的哭喊聲,但此刻,他隻能選擇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待那渺茫的翻盤機會。馬蹄聲如雷,在混亂的街道上漸行漸遠,隻留下那一片淒慘的哭喊聲在空氣中回蕩……
    大漢府征召人物,一月前潛伏於雲昌府:張繡?—207年),武威祖厲人,驃騎將軍張濟從子,東漢末年割據宛城的軍閥。他性格豪爽,早年為祖厲縣吏時,因刺殺殺害長官的麹勝,被視作俠義之士,成為當地豪傑。初平三年,張繡隨張濟攻長安,因軍功升建忠將軍。張濟死後,他接管部隊屯駐宛城,與劉表聯盟。建安二年,曹操南征,張繡投降,卻因曹操納張濟遺孀、欲殺自己而反叛,突襲曹營,致曹操大敗,曹昂、曹安民、典韋喪生。後來,他聽從賈詡建議,在官渡之戰前夕再次歸降曹操,參加官渡之戰,官至破羌將軍,封宣威侯,又隨曹操破袁譚。建安十二年,張繡在北征烏桓途中病逝,諡號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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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昌府城。
    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照在城頭,那麵殘破的“張”字旗被扔下城牆,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嶄新的黃色大旗,上書“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八個大字。
    周倉在親兵簇擁下登上城樓,俯瞰這座被征服的府城。街道上,黃巾軍正在肅清殘敵,一隊隊俘虜被押往城中心廣場。遠處幾處宅院冒著黑煙,但大部分城區還算完好。
    “傳令下去,”周倉麵色嚴肅,對身旁的副將道:“嚴明軍紀,搶劫民財者斬,淫人妻女者斬,私藏繳獲者斬。”
    南楚黃巾軍副將微微一怔,麵露詫異之色,忍不住低聲說道:“將軍,弟兄們拚死拚活,在這戰場上出生入死,不就圖個能在攻下城池後有所收獲,改善改善生活嗎?就這麽嚴令禁止,弟兄們怕是會有怨言啊。”
    “糊塗!”周倉眉頭緊皺,厲聲打斷副將的話,“你怎如此短視!要胸懷大誌,要的是這萬裏江山,可不是一座滿目瘡痍的廢墟!這些百姓,日後都是我們大黃巾軍的子民,若此時縱容弟兄們胡作非為,失了民心,這江山如何能穩?你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戰後自有封賞,不必憂心!”
    南楚黃巾軍副將聽後,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慚愧,連忙拱手道:“將軍教誨得是,末將這就去傳達命令,定讓弟兄們嚴守軍紀。”說罷,匆匆離去。
    周倉摩挲著城牆上的血跡,想起那架神秘機關弩在攻城時發揮的巨大威力,不禁再次為陛下的深謀遠慮和神跡所折服。
    “報——!”一名傳令兵飛奔而來,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啟稟將軍,在北城門截獲府尹劉璋的家眷!”
    周倉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好!帶上來!”
    片刻後,幾個衣衫華貴但此刻卻蓬頭垢麵的男女被押上城樓。一個中年美婦緊緊摟著兩個孩童,強裝鎮定,可身體卻止不住地微微發抖。
    “劉夫人?”周倉走上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顏悅色。
    美婦緩緩抬頭,眼中滿是恐懼與仇恨交織的複雜神色,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帶著一絲決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他們還小,什麽都不懂。”
    周倉見狀,不禁大笑起來,擺了擺手道:“夫人誤會了。我黃巾軍向來替天行道,心懷蒼生,豈會濫殺無辜?夫人與孩子們不必驚慌。”說罷,他轉頭看向副將:“你安排下去,要好生安置劉夫人家眷,不得有絲毫怠慢,一應生活所需,務必周全。”
    待家眷被帶下去後,南楚副將一臉不解地湊上前,壓低聲音問:“將軍為何對這劉璋家眷如此客氣?咱們好不容易抓到他們……”
    “蠢貨,”周倉冷笑一聲,斜睨了副將一眼:“你想想,有這些人質在手,還怕那逃走的劉璋不乖乖就範?就算他鐵了心不來,其他官員看到我們優待降俘,知曉投降也能有個好下場,他們的抵抗意誌自然也會大大削弱。這可是攻心之策,懂嗎?我黃金雖然一時勢大,可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該妥協時就妥協,該狠辣時就狠辣……”
    副將聽後,心悅誠服,拱手彎腰道:“將軍高見,末將實在佩服,方才還愚鈍不解,經將軍這麽一解釋,末將茅塞頓開。”說罷,退下執行命令去了。
    周倉望向西邊漸暗的天際,那裏買是黃巾軍按照錦衣衛的計劃,讓劉璋逃跑的方向,屆時林州府軍兵臨城下之時,便是林州歸屬的決戰之。
    片刻後,他大聲下令:“傳令下去,全軍休整,征調民夫,修繕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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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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