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峰內殿，檀香繚繞。
    陸湘脊背挺得筆直，如青鬆傲雪。身側的姚達堇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淺笑，隻是藏在廣袖中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料。
    “君長老，弟子陸湘，誠心求教！”陸湘聲音沉穩。
    “弟子姚達堇，敬仰君長老已久，望能拜入門下。”姚達堇則溫聲細語，眼角微垂，一副溫潤謙遜的模樣。
    君紫梵坐在上首的青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
    那雙清冷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兩個都要拜師？”君紫梵淡淡道。
    二人齊齊點頭。
    君紫梵眸色微深，好半晌，緩緩啟唇道“可我最近——隻想收一個徒弟。”
    她的聲音如冰泉擊石，不帶絲毫溫度，落在下首二人心上。
    陸湘和姚達堇呼吸都變輕了一分，等待著君紫梵的選擇。
    君紫梵目光掃過兩人，在姚達堇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這少年看似溫潤如玉，可那微微繃緊的下頜線，還有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又怎能逃過她的眼睛？
    終究，還是個少年郎！
    暫時尚未懂得，如何將自己的全部情緒掩蓋起來，叫旁人無法探得分毫。
    不過這樣……倒是有點意思！
    君紫梵沉默片刻，忽然直起身，寬大的袖袍在案幾上掃過。
    “這樣吧，你們在玉靈峰住滿一個月。誰能待得下去，我就收下誰。”
    陸湘唇角微揚，眼中信心十足。
    “弟子遵命。”
    姚達堇則露出感激的笑容，但神色間也是勢在必得。
    “多謝長老賜予的機會，弟子會努力證明，想要拜入您門下的決心！”
    君紫梵眼底閃過一絲興然，擺擺手：“別急著謝。這一個月裏，我那三個徒弟可以任意使喚你們，甚至可以攻擊你們。他們會想盡辦法趕你們走——這就是考驗。”
    “就看，你們誰能夠堅持一個月！”
    兩人看向旁邊站立的三人，三人神色各異。
    白衣蕭夜抱劍而立，目光如刀；藍白長衫的阮夢岐溫潤含笑，卻暗藏鋒芒；最末的綠衣少女張小禾眨著杏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看著嬌憨可欺。
    君紫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聲道“你們現在可自行下山到書院去帶需要用到的東西，帶齊全些。明日一旦上山，一個月期間，無論下山的理由是什麽，都不可再上山來！”
    “是！長老！”二人齊聲道。
    陸湘和姚達堇並排離開。
    “師父，真要趕他們走？”張小禾撓頭，蕭夜和阮夢岐也望向她。
    君紫梵站起身，繞過案幾走下來。
    “當然不是！”
    “對陸湘，你們盡管試探她的修為極限，將她當做你們的師妹對待，一起修煉便好。”
    “至於姚達堇...”她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那小子裝得太好，你們隻管捉弄他，務必讓他破功。若一個月後他還端著那副假麵孔，你們三個就去後山炎火洞麵壁思過。”
    蕭夜認真地點頭，阮夢岐也跟著頷首，張小禾則縮了縮脖子後點頭——炎火洞那地方，也不知道師父做了什麽，進去一趟能熱去半條命。就她這修為，若是進去，怕是要被烤化了。
    所以，那倒黴鬼慘就慘點兒吧！隻要他們三個不慘就行。
    第二天一早，從陸湘和姚達堇上山的那一刻，區別對待就開始了。
    山門前，張小禾主動拉住陸湘的手，一臉和善可親“陸師妹，我來接你了！歡迎你來到玉靈峰，以後，我就是你的伴！”
    阮夢岐也極其自然的朝著陸湘點頭“陸師妹，歡迎！”
    蕭夜沒說什麽，隻是瞥了一眼姚達堇後，對著陸湘道“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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