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達堇的手指微微收緊，捏著酒杯的指節有些發白。
    他抬眼看向四人，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你們...真心知道自己錯了？”
    蕭夜三人毫不猶豫地點頭。
    陸湘則思忖了一會兒後開口“我雖沒有直接對你做什麽，但我在其中扮演的漠視角色，作為同門，的確也有錯！”
    氣氛靜默了一下，姚達堇垂眸、抿唇道“你們三人為何不說……是長老的授意？”
    話落，他抬眼望向三人。
    陸湘的目光也落在了他們三人身上，眸中盡是詫異。
    他們的所作所為——竟是長老授意的？
    蕭夜“雖是如此，但你切切實實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阮夢岐“也許有更好的方式去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你是我們的同門師弟，那些方法——終究不妥。”
    張小禾“我們的有些做法，過了！就像二師兄說的，明明可以有更妥當的方法，隻是我們選擇了不妥但最直接的。”
    膳堂內一時寂靜。
    姚達堇感到胸口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他低頭看著杯中晃動的酒液，突然輕笑一聲：“你們倒是會說話，表麵看著……嗯、是挺誠懇！”
    他抬起頭，第一次在幾人麵前露出毫無防備的表情：“你們是真的很討人厭！不過…昨日長老已經同我言明原因！所以，不怪你們！其實我自己也不該……算了，”他舉起酒杯，“這杯酒，我喝了。”
    每個人臉上都揚起淺淺的笑意，下一刻、酒杯相碰，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響。
    酒入喉腸，姚達堇感到一股暖流從胃裏升起，連帶著眼角都有些發熱。
    張小禾突然“噗嗤”笑出聲：“姚師弟，你臉紅了！”
    “你胡說什麽！”姚達堇下意識摸臉，卻在看到幾人忍俊不禁的表情時，也跟著笑了起來。
    膳堂外，簷角懸掛的風鈴在微風中叮當作響，與碗筷的輕碰聲交織在一起。
    飯桌上，幾人邊吃邊談！
    在聽到張小禾講她煉丹時，因為心神不定，一直想著過後應該怎麽補償他而把煉丹爐炸了時，姚達堇差點跟著笑出聲。
    “然後，不止毀了丹爐，還損失了幾味稀有的上等藥材！”張小禾鼓著腮幫子說。
    “活該。”姚達堇輕哼，嘴角卻止不住往上翹。說話間，伸筷夾起了一塊紫雲糕，薄皮在筷尖顫巍巍地抖動，露出裏麵晶瑩的餡料。
    一口咬下去，清甜的味道立刻充滿口腔，讓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聽著大家有說有笑，你接一茬我接一茬，完全不會冷場、讓對方的話掉地上。
    姚達堇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放鬆、愉悅的吃過飯了。
    在姚家，每頓飯都像一場考驗，要儀態端正，要謹言慎行。
    而此刻在飯桌上，聽著他們講那些蹩腳的笑話和與眾不同的自身經曆，讓他莫名覺得很溫馨，而產生了些許依戀。
    酒過三巡，五人臉上皆染了幾分醉意。
    其中以張小禾喝得最少、但醉意最濃。
    她輕靠在陸湘肩上，半闔著眼嘟囔著“隻喝了一點點兒，怎麽酒勁兒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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