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密室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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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幾天,雲團從宮外將信傳了回來。
    謝硯之的人按照雲團提醒的那樣,找到了延壽宮大宮女翠微姑姑的家人。
    十九是翠微在路邊撿回去的孤兒,因為根骨不錯,便從小練武。她家中人待十九也還不錯。翠微死後,蕭君酌為了找母蠱,曾經派人去翠微家裏搜羅,衝突之中,翠微的娘受了驚嚇,一命嗚呼。後來太後便給了他們家豐厚的銀子,把人遠遠地送出了京城。
    但再隱秘的蹤跡,又怎麽能逃得過謝硯之手下這些北定軍出身,訓練有素的兵士?還是找了上去,又把翠微的老爹綁了起來。
    另一撥人手跟著十九,到底是找到了地方。
    是護國寺所在的小雁山裏的一條密道。
    然而找到了地方,卻打不開。
    他們控製了十九的動作,防止她向外報信,又以翠微老爹的性命威脅。
    “這是景恒帝時期,因為溧王之亂才挖出來的密道,現在隻有太後娘娘知道怎麽打開。”
    “少廢話,你若是不知道怎麽打開,太後怎麽會派你進來辦事?”
    把那老爹的手指頭切了三根,受不住的十九才痛哭流涕地和盤托出。
    結果房間打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因為裏麵有足足十幾具棺材。
    “現在謝侯的人,把密室控製下來了,接下來怎麽做,特來向娘娘請令。”
    昀笙看完雲團道幾張信,將惠音師太喚來,簡單說了大致情況。
    “當真如此?”
    惠音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幾天,賢妃這邊就真得有了準信,立刻跪了下來。
    若早知她這樣靠譜,自己之前何苦一直和那毒婦斡旋,耽誤到現在?
    “謝大公子的屍身,應當在那十幾個棺材之中,隻是現下本宮的人,還不能確認。師太,已經十四年了,你有什麽能確認的方法嗎?”
    若是沒有,她也不會和太後做交易,否則誰拿出來一具和謝確之差不多的屍體,不都能把母蠱騙到手嗎?
    惠音師太沉默了一瞬,道:“確之被種下子蠱後第二年的夏天,因為夜裏太過疼痛,走路的時候從台階上摔了下來,左腿髂骨,比一般人往外突出了一塊。再者,他應當是唯一一個被先種下子蠱,又被種下母蠱的人。被種子蠱而死的人,混身精血不僅盡涸,種蠱毒兩臂骨頭也是黑的。而確之,則是右臂臂骨全黑,左臂黑了不到一半……”
    昀笙聽著她詳細的描述,便覺得齒冷。
    隻是聽著,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種痛苦,更不必說那些真正經受的人,都是怎麽度過最後的時日的。
    太後和蕭家,該被千刀萬剮。
    她忽而覺得心酸又慶幸。
    她的阿晏,當年那麽小的一點,就也受此折磨,若不是他的兄弟們自取滅亡,他是不是也會像那另外十幾具棺材裏的人一樣呢?
    昀笙將從惠音這裏得到的信息,寫了下來,讓步蓮送出宮去。
    謝硯之在離開京城之前,給了她一條隱秘的聯絡之線,如今倒是十分方便。
    惠音則是雙手合十,不斷禱告起來。
    隻是在昀笙交代手下人的時候,她將那張信紙撿起來,又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的喜色慢慢收斂起來。
    等到昀笙回來,便見她立刻劈頭蓋臉問了一句:
    “這件事情,和宣平侯府有什麽關係?娘娘和他有聯係?”
    惠音的語氣和表情,算不上驚喜,甚至變得警惕。
    昀笙心下無言。
    要不是有謝硯之,惠音師太不知道已經被太後的人劫到哪裏去了,又怎麽能進宮,怎麽能見到她?
    自己也是因為謝硯之的交情和囑托,才對她這麽客氣。
    否則光是憑著她替太後隱瞞蠱物,謀害人命的事情,她直接把人送進大理寺,不是更加便宜?
    真是奇了怪了,都是她的兒子,她可以為了謝確之痛苦十幾年,甚至不惜把母蠱養在身上,隻因為那是謝確之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痕跡。
    可是對謝硯之,她卻如此冷血無情,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就拋下他不管,任憑他在謝府裏受嬸母的氣,甚至連他重傷瀕死,都不肯見一麵。
    哪裏像是母子,倒像是仇人。
    又不是謝硯之害的他大哥!
    “師太,你太放肆了。”
    昀笙沒有回答,冷冷道。
    論身份,她是正一品的賢妃,代表皇室;論義理,她是給她收拾爛攤子,給她幫忙的。
    惠音師太到底有什麽資格,什麽立場來質問她?她和謝硯之什麽關係,她是用什麽人手查東西,輪得到她置喙嗎?
    “……貧尼逾矩了。”惠音師太還指望著昀笙給她救出來謝確之的屍身,隻能忍氣吞聲地行禮道歉。
    昀笙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說起來,府裏這些事情,侯爺知道嗎?”
    “……不知道。”
    “侯爺這幾年也算是京中響當當的人物,手握兵權,蕭家和順陽王,哪個不給他幾分薄麵?你為何不把事情告訴他,讓他去找大公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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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從前謝硯之年幼,之後他成長為了如此可靠的靠山,惠音師太怎麽不用起來?
    “……這些不幹他的事,何必把他牽扯進來。”惠音師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又“哼”了一聲,“貧尼罪孽滿身,是一等一的泥濘之人,怎麽敢帶累了宣平侯的美名?左右我已經出家,和他之間的母子親緣,早就斷了。”
    昀笙聽得雲裏霧裏。
    惠音師太對謝硯之的態度,實在是奇怪。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她眼睜睜看著長子,是怎麽因為“血鎖子”慘死的,所以不願意次子再和這些人這些事有半點牽連吧?
    她若有所思。
    惠音師太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些什麽事情,也想過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
    到時候她這個罪人,該怎麽麵對謝硯之呢?
    又如何告訴世人,這個為大梁受了一身傷的戰神,有這麽一個自私的娘……
    所以,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和他了斷,麵對謝硯之受牽連。
    等到什麽時候,她或是被朝廷問罪處斬,或是被太後的人害死,他也不會那麽痛苦。
    像當年麵對謝確之的死的她,那樣痛苦。
    惠音師太移開了目光。
    “……”昀笙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將話題輕輕掀過,“時候不早了,師太回去安寢吧。後麵的事,本宮會再為你安排。”
    這段時間天天勞累,昀笙到今日才鬆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都是棉花做的,在元綠等人都伺候下,早早睡了。
    燭火輕輕搖動著。
    溫禮晏進來的時候,才見永安宮一片寧靜。
    “她睡了?”
    “啟稟陛下,娘娘這幾天睡得都早。”
    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其他宮人不敢吱聲,都默契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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