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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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娘娘差點摔倒,徐懷君很快被宮人們喚了過來。
他坐在昀笙的身邊,給她把了脈,幾次檢查,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娘娘受驚了!幸而沒有出血,草民為夫人開一劑方子,先安了胎氣。隻是今天的情況甚險,之後幾個月還請務必小心為上,否則不是好玩的!”
昀笙臉色慘白如紙,懨懨道:“多謝徐大夫了。”
聽到徐大夫的話,幾個大宮女都十分後怕,立刻去追查此事的前因後果,把這幾天負責打掃附近那幾處地方的人都叫了過來,一一審問。
“娘娘,您現在感覺如何了?”
昀笙搖了搖頭,隻喝了一口藥,便都吐了出來,眉頭蹙緊,渾身難受。
胥沉得知了這件事,拿出了暗衛們審訊人的手段,將那些丫鬟們都綁了起來。
“大人!奴婢真得不知道啊!奴婢去打掃的時候那一片幹幹淨淨的,並沒有雜石!”
“大人!奴婢是無辜的!”
“奴婢是三天前當值的,那時候路上隻落了一些葉子,奴婢打掃完還遇上了拂花姐姐,她可以為奴婢作證,當時路上什麽也沒有了……”
胥沉並沒有耐心,將手一抬,所有人都連忙閉上了嘴。
“把她們都分開審問!”
都在一起亂哄哄的,能問出什麽?單獨審問才能給人更大的壓力,也容易問出來意外的細節,一番威逼利誘,互相檢舉有功,漏洞才會暴露。
不等胥沉那邊查出可疑的人,內室裏的徐懷君,見昀笙喝不下去的東西,又觀察了一番她的情況,額頭上滾下來冷汗:
“不對!”
如果隻是差一點點摔倒,以娘娘的身子骨,現下不至於會這樣……
剛剛還隻是略微動了胎氣,此刻竟然有熱淤在裏之狀了。
“你們將娘娘這兩日的吃食都送過來讓我瞧瞧!”
拂花連忙招呼人把碗筷什麽都送上來。為了以防萬一,娘娘在蘭汀別業的每一頓吃食,都會留下一點,將碗筷和食物留著存備檢驗為證。有了這個,有人想對娘娘不利,也不敢輕易在吃食動手。
按理來說不會有什麽問題才對。
徐懷君檢查一番,連連搖頭。問題確實不是出在吃食上,可娘娘的身子又不會平白無故地不好。
他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對了,娘娘今兒在什麽地方呆得最久?”
“湖畔,東南角月牙亭那兒。”
小宮女立刻帶著徐懷君過去了。
徐大夫將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甚至親自挽起褲腿下了湖邊,這才發現端倪。隻見他躬身,嘴裏發出一聲“咦”,兩手將湖畔叢生的草木裏,揪出來幾根草葉來。
“這是……”
許多東西在他腦海中幾番翻滾,他用鼻子嗅了嗅,立刻肅然回身。
到了裏麵,徐懷君跪了下來,首先請娘娘屏退了其他人。
“徐大夫,可是發現了什麽?”
昀笙見他這樣,心下一沉。
“娘娘這幾天夜裏可是腿疼,用了一些鎮痛的香?”
“是,這幾日疼得太厲害了,不用香不行。況且您知道我的身子,一般的香還不管用……隻是那香本宮已經驗過幾次,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對胎兒無害才是。”
昀笙將鎮痛香的方子說了出來。
“那香確實對娘娘無害。”徐懷君歎了一口氣,“可是小人剛剛在那湖畔發現了幾株,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草,那草木的味道,和鎮痛香的一起,卻有活血的效用,隻是不明顯。”
若不是今日因為那石子的意外,徐懷君過來幾次複診,又察覺出脈象不對繼續深查下去,昀笙繼續吸嗅下去,這孩兒怕就保不住了。
“……”
昀笙聽完,打量著徐懷君手裏的東西,癱坐在榻上,久久不能言語。
原本她以為,以自己的本事,要護住這個孩兒不是問題,可誰知道,前幾個月還好,到第五個月開始,她的反應就大得厲害。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根本沒有精力去深思琢磨,整個人都像是變得癡傻了似的。
若不是有徐懷君……
她心頭一片冰涼。
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離開皇宮,被皇帝的暗衛看護著,竟然還是有人能把手伸進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心有餘悸。
這就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嗎?京城看似平靜,背地裏到底有多少雙陰毒的眼睛,都在盯著她腹中的骨肉,要他們不得好死?
她似乎有一些明白,溫禮晏為什麽要做到這樣偏激的境地了。
到底是誰?是誰!
太後?不,太後現在已經是被拔了牙齒的老虎,被溫禮晏控製起來,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如何能在蘭汀別業翻起波浪?何況她也沒有理由要害這個孩子……
那是宮裏的其他嬪妃了,深恨她的,或者覬覦她地位的,生怕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她就成了皇後。
邱家和霍淑妃,現在最惦記這個,又有能力做到的,不就隻有他們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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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請勿多思多慮,隻會更加耗費氣血。”徐懷之望著她的表情,連忙低聲勸道。
昀笙的手死死抓住了衣袖,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她應該平心靜氣,可是現在的她怎麽做得到?有人要這樣害她,現在她隻覺得無處不潛伏著魑魅魍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撲出來咬死她。
怎麽能不多思多慮!
徐懷君從裏間走出來,不多時就被胥沉請了過去。
一個小丫鬟被捆住了手腳,扔在了眾人麵前。根據兩個宮人的口供,此人的不在場證詞前後矛盾,還有人見過她在夜裏出門,兩刻鍾後才回到自己房間,又有人作證,翌日她好端端地洗了衣裳……
隻是這小丫鬟到現在還是咬緊牙關,哭著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徐懷君將手裏的草木拿了出來。
聽到他所說的,昀笙情況的危險,胥沉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
“這件事情的背後之人,若是不徹底揪出來,娘娘這一胎就安穩不了。”徐懷君低聲道。
況且他知道,在胥沉的心中,沒有什麽比皇帝更重要了。有人能夠把勢力伸進蘭汀別業裏,這對於皇帝而已,又何嚐不是巨大的挑戰和危險呢?
胥沉不會不管的。
果然,胥沉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便下令將蘭汀別業的往來路都堵死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連此前運送衣食和藥物的隊伍也停了下來,接受盤問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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