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交還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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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禮部尚書這句話,眾人不由得都往謝硯之的臉上看去。
宣平王依然不動聲色,唯有緊抿的唇角,泄露了一絲冷笑。
這種事,換成誰都覺得糟心。
謝硯之連京城貴女們都看不上,何況是一個身份尷尬,剛亡國的蠻夷公主?
溫禮晏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謝卿,你覺得如何?”
“啟稟陛下。”謝硯之道,“臣不願意。”
眾人:“……”
知道他肯定不想同意,但是謝王你這也太直接了吧!就不能說得和軟一點?
“哦?為何?公主美貌出眾,倒是配得上謝卿人材的。”溫禮晏意味深長問道。
禮部尚書也道:“宣平王封王大喜,若是在這個時候把親事定了,更是喜上加喜啊。說起來王爺也二十五了,您幾個兄長和弟弟可都有孩子了。就是王爺不急,謝老先生也急得很啊!”
“急不急的,左右是本王的私事,尚書大人怎麽在殿前,就把臣的家裏事,與和親這等國事牽扯到一起了?”謝硯之毫不客氣。
“王爺身份貴重,您的親事本就不隻是家事,更是國事。”禮部尚書道,“老臣也隻是提議一二,王爺別見怪。”
“大人也已經說了,本王都二十五了,公主小臣足足十歲,年紀上並不相配。”謝硯之冷笑一聲,“說起來,本王記得尚書大人有個孫子,今年十九,不是和公主正合適?尚書大人是國之重臣,您孫子的親事,也是國事!”
“你——”禮部尚書被他兩句話說得胡子一抖,又在皇帝清冷的目光裏低下頭去,低聲默念,不能發火,不能發火,冷靜冷靜……
另一邊的兵部侍郎道:“王爺正值英年,大十歲而已,男婚女嫁,兒郎大女娘十幾歲的也是常事,如何就不相配了?”
謝硯之:“本王就喜歡年紀大的。”
兵部侍郎:“……”
被宣平王這樣不留情麵地當庭一懟,幾個試圖給他添堵,以此試探皇帝態度的大臣,都慢慢閉上嘴了。
“眾卿家討論好了嗎?”溫禮晏看夠了熱鬧,拉長聲音問道。
眾臣連忙告罪。
“公主年紀尚幼,又是初來京城,何必這麽早就談婚論嫁?”
北信侯還不死心:“陛下……”
如果今日不定親,阿若珂瑪以後哪裏還能有好親事?
溫禮晏溫聲道,“北信侯不必多言,朕也有妹妹,知道你愛妹心切。既然如此,朕便封阿若珂瑪為北珠縣主,如何?”
不是北狄的明珠嗎?那就這麽封吧,先堵住你的嘴。
“是,多謝陛下!”北信侯立刻拉著阿若珂瑪跪下來謝恩,言辭間盡是感恩戴德,孺慕激動。
暗自卻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和他那個隻知道殺人鬥狠的大哥可不一樣,是認真研究過大梁的爵位的。
一個空頭縣主的名號,不過是皇帝上下兩張嘴皮子一動的事情,頂多添一點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說出去好聽,實際上什麽用也沒有。
大梁能夠這麽快地收服他們北狄,自己在裏麵起的作用可不小。要不是他,隻怕現在北定軍還在和大哥手下的人打呢?
大梁皇帝更不可能那麽順利地拿到父王的王璽。
沒想到,他卻連收阿若珂瑪為妃也不肯,哪怕隻是放進去充個門麵呢?
但皇帝已經彰顯了恩德,此時此刻,他心裏再不滿又能為之奈何?
北信侯和北珠縣主退了下去,被鴻臚寺的人安排著去休息。
不同於哥哥,見皇帝沒有同意,既沒有收自己入宮,也沒有賜婚讓她嫁給謝硯之,阿若珂瑪倒是鬆了一口氣。
幾個月前,她還是金尊玉貴,天真爛漫的小公主,一轉眼,她已經變成看亡國的野狗,
完全忘記上一次痛痛快快地笑是什麽時候了。
回到使館的房屋,阿若珂瑪輕輕摘下了麵紗,露出了流暢優美的下頷。
北信侯打量著妹妹的臉,咳聲歎氣:“大梁皇帝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謝硯之也就算了,畢竟隔著血海深仇,不敢娶妹妹才正常。可是以他妹妹這樣的美貌,皇帝竟然絲毫不動容?
阿若珂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一邊盯一邊歎氣,冷笑一聲,用北狄語道:“阿兄沒能把我賣一個好價錢,現在是不是特別可惜?”
“阿若珂瑪。”北信侯鄭重道,“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可我這麽做,才是為了保住王室最後的血脈。北狄氣數已盡,我們擋不住大梁的軍隊的,繼續打下去,隻會無一幸存,普通的民眾們更是不得安寧。
他們大梁有一句話,叫作‘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我也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阿若珂瑪根本不想聽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隻知道這個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在策劃謀殺大兄了,甚至王叔的死也有他的推波助瀾。
什麽保留血脈,什麽順天者昌,不過都是他的借口。
就像現在他一副擔心自己終身無靠的模樣,其實隻是想讓她嫁的好了,他在京城裏才有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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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出什麽兄妹情深的模樣?
如果自己不是有一張可以被他利用的臉,現在隻怕已經和大兄一樣了吧?
阿若珂瑪道:“阿兄獻人之前,就沒有打聽打聽大梁皇帝的喜好嗎?聽說他並不是好色之人,後宮裏女人眾多,可是獨寵賢妃。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孩子。”
北信王冷笑一聲:“外麵是這麽傳的,但怎麽可能是真得?”
天底下哪有男人這麽傻,一枝獨秀,怎麽比得上百花爭豔?男人從來沒法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找到他喜歡的所有的特質的,隻能從不同的女人身上,索取不同的東西。
不過是因為現在宮裏的那些人,都是蕭太後留下的人,皇帝膈應,所以把這個賢妃當作幌子罷了。
“不管怎麽樣,你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縣主了。好妹妹,你心裏再恨我,我們以後也得相依為命地在這裏苟活。為了生存,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
阿若珂瑪不置可否。
而北信王已經琢磨著用手裏剩下的人和錢財,打通關係,盡快在京城裏找一個可以依靠的靠山了。
與此同時,興慶宮裏,剛下了朝會的溫禮晏,卻把謝硯之獨自留了下來。
幾乎一年不見,他這個大將軍比從前氣質更加冷冽沉穩了,那是一種隻有烈火和熱血從能洗練出的氣質。
“好久不見,謝卿。”
謝硯之行了一禮,動作間不卑不亢,利落俊逸。
“一年不見,陛下安好?”
“托謝卿的福,一切都好。”溫禮晏道,“謝卿此次為平定北狄立下汗馬功勞,看到你能平安歸來,朕心甚慰。”
謝硯之將早就準備好的奏章呈送了上去,上麵是徐慎君早就寫好的,關於這一次北伐之戰的詳細過程。
連軍費開支,都一筆一筆寫清楚了。
免得朝廷回頭又找口子算賬。
經曆這麽多,謝硯之也已經從從前那個桀驁不馴,一棒槌直接劈倒所有人的混世魔王,變得謹慎妥當起來。
這樣的變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硯之不清楚皇帝的內心所想,例行公事地匯報完了軍情,便把一個錦盒呈了上去。
“……”溫禮晏雖然已經在看到錦盒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等清州把盒子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的時候,他的心髒還是不由得猛烈跳動起來。
紅色的綾緞上,靜靜躺著半枚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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