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病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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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突然吐血,引來了興慶宮眾人巨大的恐慌。
    清州公公立刻去將江玉泉請了過來。
    自從這一位到了宮裏以後,便開始接手了和太醫署的大人們一起為陛下每日診斷的工作。雖然他的本事確實不如季大人,但好歹也是季勉空的徒弟,又行醫幾十年,經驗還是不錯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家人都在京城,他的底細也被皇帝查的清清楚楚,溫禮晏敢用他。
    至於季遲年……自從那一日,陛下召見了以後,二人在宮裏大吵了一頓,現在陛下昏迷過去了,清州不敢擅自把那位行事古怪的人請來。
    江玉泉和太醫給皇帝把完脈,臉上都是驚疑。
    從前段時間的結果來看,皇帝延續著之前的診治法子,已經把蠱毒壓製下去了,為何今天忽而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情況比此前都要嚴重。
    望著身體陷入高熱,嘴裏不斷說著胡話的皇帝,江玉泉束手無措。
    他死死盯著清州,終於道:“草民記得公公說過,之前除了季師弟以外,都是賢妃娘娘處理陛下的蠱毒的,現在這種情況,唯有請賢妃娘娘來了!”
    太醫也這麽認為。
    若是平常的發作,他們還能斟酌用藥,這幾個月也是這麽來的,可是陛下突然病得這樣嚴重,裏麵有古怪,誰也擔不起責任。
    江玉泉已經聽宮裏的人說過,這位備受寵愛的賢妃娘娘,似乎是病了,所以這幾個月都沒有繼續照顧皇帝。可是相比之下,還是皇帝的生死更重要。
    清州別無他法,派心腹吩咐:
    “快馬加鞭去蘭汀別業,把這件事情告訴胥沉和娘娘!讓胥沉護送娘娘回來!”
    雖然知道娘娘身子不方便,可是他不敢拿皇帝的病賭,等到娘娘誕下皇嗣再求診。
    心腹立刻去了。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從蘭汀別業回來的馬就趕回來了,求入興慶宮。
    清州公公訝然:“回來得這麽快?”
    卻發現來的不是自己剛派出去的心腹,而是胥沉的手下。
    “胥沉大人有急令,派小人稟告陛下!”
    “你直接說!”
    “公公見諒,此事隻能匯報於陛下!”
    清州公公急得把他耳朵一擰,怒道:“陛下已經病倒了!既然是急事你這崽子就趕緊告訴本公公!誤了大事你擔得起嗎!”
    那人也是目瞪口呆,隻是他也知道清州公公非同一般,甚至在陛下那裏,比自己主子地位更高,眼下也隻能拋卻之前兩邊人馬的齟齬,實話實說:
    “今日賢妃娘娘夥同謝家的叛賊,逃出蘭汀別業,眼下離開京城,不知所蹤了!胥沉大人……一是請罪,二是請陛下一道旨意,想調動禁軍一起追查娘娘下落的……”
    “什麽!”清州公公隻覺得像是被這句話打了一拳,打得他眼前都是星星,“你……你說什麽……”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千真萬確啊公公!”那手下結巴了一句,“就是給小人一千個膽子,也不敢瞎編這種話。”
    “快讓胥沉帶人去——”清州公公忽而警惕起來,“不對,賢妃娘娘為什麽要逃出去?胥沉是不是擅自做了什麽?”
    他和賢妃也算是一起朝夕相伴了兩三年,了解她的性格。沒有人比她更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之前在蘭汀別業養胎養得好好的,眼下快要生產了,突然折騰起來,還聯合宣平王府的人逃走,不可能沒有原因。
    那人沒有直接回答:“公公,情勢緊急,找回娘娘才是最要緊的,您非要在這個時候審問嗎?”
    “少來這一套,敢這麽和本公公說話?就是你主子也不敢。”向來慈和的清州公公,露出來以前沒有顯露出來的冷厲一麵,“眼下陛下病倒了,我沒有太多耐心。胥沉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出來,不然本公公現在就送你去見你那些同僚!”
    那人被清州公公前所未有的氣場所壓製,咽了咽口水。
    蘭汀別業那裏急等著回複,胥大人也沒有說要瞞著清州公公,他還是簡單地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清州公公差點真得倒下去。
    胥沉!
    ——你怎麽敢!
    作為溫禮晏最親近的人,清州也覺得這幾個月以來,越來越看不懂皇帝,尤其是他對賢妃娘娘的態度,直到聽到這番話,才恍然明白過來。
    心頭悲涼。
    隻是,他已經來不及為皇帝信任胥沉而不是自己心酸,也來不及為皇帝和娘娘的命運弄人感慨,當務之急是立刻找到娘娘。
    而且,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想到不省人事的皇帝,清州當機立斷:“急召虞大人!”
    虞大人是賢妃娘娘的妹夫,行事也十分穩妥,而且身份上也壓得住無法無天的胥沉。
    讓他率領禁軍去找娘娘,自己再做擔保,舍出老臉去求娘娘,向她賠罪,請求她救治陛下。
    隻希望……娘娘沒有因為胥沉的擅作主張而出事啊!
    清州公公到底是在宮裏幾十年的老人了,命令下得有條不紊,虞成蹊更是一個利落的人,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帶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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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聽完了前因後果,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虞郎!”
    果不其然,一回到禁軍衙門,點好人數,出了大門,便看到自家的馬車停在了門口。
    他的妻子掀起車簾,喚了他一聲。
    雖然什麽都沒說,可是眼底的猶豫和焦慮,都化為了實質。
    “你們先去!”虞成蹊做了一個手勢,手下人立刻出發,他幾步上前,進了馬車。
    男人的身影一進來,車廂裏便狹窄了許多,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崔晗玉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虞成蹊拉住手,不能動彈。
    “夫人,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虞成蹊語氣平靜,目光如炬。
    崔晗玉咬了咬嘴唇:“妾身……妾身就是擔心夫君,帶人來給夫君送湯,見你們這般急急忙忙的,所以想問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嗎?隻是為了給我送湯水?”虞成蹊淡淡道。
    “是——是啊。”崔晗玉硬著頭皮,提起手裏的食盒,“都是你最愛——”
    “晗玉。”虞成蹊開始用名字稱呼她,“那告訴我,為什麽今日你坐的,是這輛馬車?那輛你更常坐到馬車,去哪兒了?”
    “……”崔晗玉的手指一抖,差點沒有拿住食盒。
    眼見著湯水要被灑落,一隻手穩穩接住它,更近地壓下來。
    虞成蹊眼底仿佛一片明鏡。
    “——還是說,那輛馬車,要用來幫助你的姐姐,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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