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差別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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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寧公主道:“宴會結束了,本公主要回府。”
    “是。”監門府衛的人互相對視一眼。
    “攔著幹嘛!本公主今天快要累死了,等著回府休息呢。讓開!”
    匪徒們低著頭,緊緊跟在公主身後,一雙雙鷹隼似的眼睛,鬼魅一般緊緊盯著襄寧公主的動向。
    衛兵們果然讓開了。
    公主帶著匪徒們走近馬車,每走一步,心裏的絕望就越多一分。
    怎麽回事?這幾個人看懂自己剛剛眼神的暗示了嗎?
    他們能意識到要配合嗎?
    馬車越來越近,襄寧公主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捏著東西的手也微微發抖。
    如果不能搶到這一線生機逃過去——
    下一瞬,她便覺得那隻手一痛。
    首領死死捏住了她的右手,壓低聲音:“公主,我勸你不要使一些小手段,免得到時候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
    她的心髒幾乎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們,已經發現了。
    那隻手強行地分開她的掌心,將那包皇嫂之前給她應急的迷藥奪了回來。其餘幾個人用站位徹底擋住了這裏的場景,隔絕了監門府衛的視線。
    她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一把推開這幾個人,拚命往衛兵們身邊跑。
    可是一不留神,這些人手裏的兵器,就能利落地解決了她。
    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賭嗎?
    就在同一時間,首領已經半強迫性地拉著她往馬車上拖去。
    ——風乍起。
    馬車的車簾忽而被吹起來,凜冽的殺意陡然迸裂開,一道寒光直穿首領麵門。
    “啊——”他呼痛著大叫,急急後退兩步,因為躲避不急,已經是滿臉鮮血。
    襄寧公主反應極快,立馬往後跑。
    卻被一個歹徒一把掃住了雙腿,重心不穩倒下,眼見著就要再次被他們抓住。
    然而,在對方的手挨到公主之前,卻聽見“咻”的一聲——
    歹徒應聲倒下,手掌被一根羽箭射穿出個血窟窿。
    “啊!”
    不等襄寧公主回過神,男人已經從馬車上跳將下來,將她護在身後,監門府衛們齊齊上前,把公主護住。
    “謝……”襄寧公主怔然地望著這個人,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謝硯之?”
    宣平王的衣裳還有些淩亂,大抵是剛從火場匆匆趕來,委實算得上是“灰頭土臉”了。
    他冷靜地望向幾個匪徒,做了個手勢,監門府衛們便利落地動手把人下巴卸了,手腳捆縛住。
    “事急從權,讓公主受委屈了。”
    天鳶樓那邊,一得知襄寧公主發生了意外後,溫禮晏便下令讓謝硯之前去救人。
    監門府衛歸屬為禁軍,也已經得到了命令,隻是對方手裏有公主,難免投鼠忌器。於是他們在宣平王的指示下,先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騙過匪徒。免得他們狗急了跳牆,傷害到公主。
    實際上每個人身上已經裝好了暗器,隻等王爺一出手,把公主帶離開就開始動作。
    “……”襄寧公主死裏逃生,腿腳都是軟的,差點栽倒在地。
    謝硯之皺著眉頭,連忙撈住她的胳膊,才沒讓她丟臉地癱下來。
    “太好了,太好了!你——你怎麽才來——嚇死我了!”
    她滿腹委屈,在謝硯之這個熟人麵前憋不住了,噴瀉而來,於是扯著他的衣袖就哇哇大哭。
    謝硯之望著自己被洇濕的皺巴巴的衣袖:“……”
    好嫌棄。
    慢慢把袖子扯出來。
    公主一邊哭一邊覺得臉下的衣料滑開,滿手擦了個空,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要不是還心有餘悸,她真想問謝硯之一句人和人的待遇怎麽就能差得這麽大,她哭一哭怎麽他了!
    之前在磬州他對皇嫂可不是這個樣子!
    見襄寧哭得差不多了,謝硯之無奈道:“可以了吧?趕緊回去吧。陛下和娘娘還在擔心公主呢。”
    雲團也被監門府衛的人救下來,送去太醫署醫治,好在她受的傷都是外傷,不太嚴重。
    襄寧公主望著那幾個還在掙紮的歹徒,觸及到對方陰狠的目光,後背又爬上了一陣遲來的寒意,捏著謝硯之的衣角,亦步亦趨。
    也因此沒有注意到,匪徒中一個人被射穿的掌心。
    一道身影久久地釘在了城樓角,凝視著她離開的身影,繃緊的身軀微微鬆懈。
    手掌垂落下來,露出了手裏一把精致小巧的金弓。
    因為陡然的用力,胳膊還在抽筋,不斷痙攣著疼痛,之前剛剛養好的傷,似乎又複發起來了。
    想到大夫說的話,少年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最終化為了一聲低緩的歎息。
    他目送著襄寧公主被禁軍護送進去,這才慢騰騰地走了下去。
    興慶宮中,氣氛降到了冰點。
    大臣們都被宮人們安排著去偏殿歇息。武將們,以及和這件事情有關的官員,則都聚集在了興慶宮中,屏息等著陛下發作。
    溫禮晏沒有說一個字,眾人低著頭,甚至不敢微微抬頭,對上陛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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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臚寺卿還沒有醒來?”
    良久,他才問道。
    太醫擦著汗趕過來,磕頭道:“陛下,鴻臚寺卿傷勢尤為嚴重,隻怕是——醒不過來了。”
    事發之時,除了那個在中間表演的漢子,渾身浴火,最終被活活燒死之外,就屬鴻臚寺卿受的傷最嚴重。
    作為這個表演的牽頭人,他許是生怕有變故,故而親自操刀,掌控局麵。卻沒想到在表演發生變故的時候,被距離最近的若羌人,往燒起來的木頭推了過去。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自然不像謝硯之等人一樣靈便,被那火砸了正著。就是禁軍匆匆趕來救下了他,也已經遲了。
    更像是一場賊人為了掩飾罪證的報複。
    “若羌使團入京,進宮進獻,都是需要重重關卡審核,全部通過後才能進來的。到底都是那些人審查的?還有鴻臚寺裏負責此事的其餘人,也都拿下去審問!”溫禮晏壓抑著怒意道。
    “是,陛下!”
    好好的百官宴,偏偏被攪和成了這樣。
    虞成蹊心裏一陣後怕,幸好宣平王敏銳,提醒了他們。否則若是真得傷到了陛下或者娘娘,實在是不堪設想。
    也不知道這個風波迭起的王朝,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安寧下來。
    卻見溫禮晏將目光轉向了自己:“此次多虧虞卿警醒。”
    “……”虞成蹊不敢居功,連忙跪下來,將宣平王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一五一十說了。
    卻見溫禮晏的目光略有深意:“哦?宣平王,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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