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王府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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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雖好,卻不是她的。
    而且她能感覺得到,問辛雖然不排斥自己——大概是自己從小禦劍的緣故——卻也並沒有把自己當作真正的主人,因為而沒有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說不定可與倉決媲美的實力。
    謝硯之望著她蒼白的臉色,皺眉道,“昀笙,你的毒才剛解,當好生修養才是。還偏出來淋雨,真以為自己有鋼筋鐵骨嗎?”
    昀笙有些局促地撓撓頭,欲言又止。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隻管說好了何必見外?”他微笑
    昀笙橫了橫心,“謝硯之……我,我想告辭了,過兩天就動身去陳國找回我的劍。”
    她可不想再拖下去了,鬼知道溫越會怎麽折騰倉決!
    若是以前她是不用擔心的,劍心天成,倉決在哪裏,怎樣,她都可以感應到,遠隔千裏她也能讓倉決回到自己身邊。
    可如今,受了玄若致命一掌的她,連自護的能力都沒有了,搞得這麽狼狽,更不用說保護倉決……
    溫越雖然不會傻到自己去拔倉決,可以他的本事昀笙不由得不相信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毀了倉決”。
    “這麽急?”
    她點了點頭,倉決一日不在手中,她就不得心安。
    “且不說你傷未好全,”謝硯之沉吟,“陳國如今正是山雨欲未之際,你孤身一人,不識路途,單槍馬前去暗鬥得難解難分的建康?隻怕你還未見到溫越的麵,就命喪他手下暗衛的刀下了。
    即使你見到了溫越,又如何說服他還你的劍?他若又給你下毒你又怎麽辦?他可從不是什麽以理服人,宅心仁厚的君子。”
    昀笙麵有苦惱之色,上次明明她有理在先,溫越決給於她,可他還不是理所在當地把她關起來?這次可是在他的老窩裏呀,被抓起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可是倉決劍——”
    似是看出她憂慮何在,謝硯之寬慰道“放心,以公子溫越的性子,他是舍不得動你祖傳寶劍的。”
    也對,而且問辛還在自己手裏,昀笙略安。
    “我既然已經答應了為你尋找寶劍,就決不食言。”
    他俯視著她,下巴被這冷雨被衝刷,泛起了青白,雨水順著削瘦的臉部線條徐徐劃下,斷斷續續,他卻像是毫無所謂一般。
    “我相信你。”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隻是等不及了而已。”
    “快進去吧,雨又大了。”
    他瞟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是呼應著他的話,灰色的雨刹那間,鋪天而下。
    昀笙驚呼一聲,嘴裏含含糊糊地罵了一句國粹,慌忙抱頭就往屋簷下跑。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舞劍時的氣派。
    她果然……還是不適合裝!
    樹下青衣的少年輕笑一聲,也不知是在笑些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了樹杆上那個深深的創口裏,眼裏似有什麽動了動。
    ……看來,她比他想象得還要強。
    玉台上定定放著一張瑤琴,旁邊是一樽看上去並不起眼的酒盛,絳紅,裏麵的酒蕩開了一圈圈漣漪。
    百解憂斜斜地躺在被椅之中,身子沉沉地陷入身上的狐裘裏,饒有興趣地將一瓶什麽酒傾入盛中。
    幽光靈動,七鳥幻現,
    玉指在酒盞上輕輕一叩,發出清越的聲音。百解憂譏笑一聲,將酒水一彈。
    “名動天下的七翮斝,也不過如此,真不知有何出彩之處引得人人趨之若鶩。”
    朱瑟把起了酒盔,打量著道“我也不知是有何出彩之處,引得萬花從裏不站衣的解憂公子亦生出了羈念。”
    笑容凝滯在唇角,百解憂將深深的狐眸對上她的手,不語。
    他知道她是特有所指。
    “公子是遺世之人,朱瑟也沒有想到您也會有突然因為誰改變主意的一天。”
    百解憂以手支額,略是疲倦。
    朱瑟心中執著,想知道公子的真實想法,正欲說些什麽,卻見他擺了擺手“朱瑟你下去吧。”
    他半僵持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不去看她。
    朱瑟咬了咬嘴唇,片刻還是沉不住氣“公子為何要將虞陽令給了那個謝硯之!他可是北齊朝廷的人,你我出身大……”
    “下去!”百解憂猛地打斷了她的話,聲音變得異常冷厲。
    “……”朱瑟見公子真得動怒了,不敢再說什麽,隻好囁嚅著退了下去。
    翌日起風,將窗格振的直響,昀笙練了會兒字,被風吹的心煩,放下筆來。
    青蕪見她望向窗外,柔聲道,“公子欲出去嗎?”
    謝硯之上朝未回,她實在悶的無聊,上街逛逛也好,於是點了點頭,換了一身深衣。
    鹹陽王府很大,樓台矗立,錯落有致,府中住著鹹陽王妃和妾室,以及鹹陽王三子謝世雄,四子謝硯之,幺子鍾都和小女兒襄寧。
    鹹陽王謝光駐守西部,忙於政事,長子謝武都娶了文宣帝高洋的義寧公主,又是太子太保,早有自己的府邸,不住在鹹陽王府中。次子謝須達赴江州任職,離開了鄴城;長女申儀去年就出嫁了,被常山王高演的長子高百年聘為世子紀。
    離開謝硯之的別院,徐步走在安道上。
    苑中蓮池,菡萏早落,青黃的圓葉散亂地漂浮在碧綠的池水中,水光葉色,渾然難辨。秋風過水,掀起碧色的波紋,浮萍水藻亂生,連這風也帶上了枯黃草末的味道。
    然而,今日本該靜謐的小苑卻吵鬧起來。
    昀笙走進來時,苑中多了許多仆從待女聚在一起,中間是大呼小叫的謝襄寧。
    襄寧手拿紅鞭,一手插腰,小臉漲得通紅,指著那些人的鼻子罵。
    “若再讓風吹遠了找不著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還不快點!”
    “你!你上去!”
    仆人們跪了一地,告饒聲交雜在一起,襄寧身邊一個紫色的身影嫋嫋站起來。
    秋風拂亂了她墨玉般的長發,愈顯得雪膚烏發,竟是鄭子歆。她柔聲道“襄寧,別急。”
    昀笙上前一禮,身後的青蕪忙跪了下來,“六小姐,鄭女君安好。”
    子歆忙還禮,“君公子。”
    青蕪站起身,奉上隨身攜帶的錦盒,盒中是一摞紙,兩支筆和一盒磨好的墨。因為口不能言,謝硯之就命人打製了這麽盒子讓她帶著。
    襄寧沒好氣地說“你來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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