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那一天，路邊貼上了專門的標簽，有交警在路口維持秩序，全世界都在為一群孩子的未來讓路，h市籠罩在一片莫名莊嚴的氛圍。
    陽光撒在通往考點的街道上，車流都變得冷靜和有秩序了很多，少了平日裏的喧囂，人們都變得脾氣好了很多，生怕哪裏不對給考生造成了影響。
    衛榆把陳硯送到考點，這兩天他弄的飲食比較清淡，早上出門再三檢查了該帶的東西，把人送進去前還最後又看了一下。
    原劇情裏陳硯靠自己也能考一個不錯的成績，他過來後陳硯可以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學習上，應該也不會太差，這些他都知道，隻是到底還是有些擔憂。
    陳硯麵上還算平靜，甚至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舅舅，一會兒保安問我你怎麽不進來考試，我就說你被保送了。”
    衛榆笑著說他沒大沒小的。
    陳硯也不是無的放矢，他舅舅本來就長得好看，明亮幹淨的眼睛模糊了年紀，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麽痕跡，他出門的時候隨便套了一件衛衣，要說是來參加考試的學生也有人信。
    衛榆看著人進了考點，陳硯也是有保送的資格的，隻是評定的時候是高二下了，需要看之前的成績評定，他高一的時候評定得分不夠高，拉了很多分下來，陳硯不想去被保送過去的大學，他放棄了保送資格，決定自己參加考試。
    站在人群裏的年輕男人呼出一口氣，這個時候他的表情是寡淡的，也就麵對陳硯時溫和一點，突然，他偏頭看向一個方向。
    衛榆察覺到一股惡意打量的目光，順著看過去隻看見一道灰色佝僂著身體的身影，不過一會兒就隱沒在人群裏。
    他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深思。
    下午考的是數學，考場外有人哭有人表情凝重，看著情況應該不太好，陳硯倒是還好，跟平常沒什麽不同，衛榆也不問，讓他好好休息。
    時間終於到了考試結束響鈴的的時間，緊繃的弦鬆了下來，陳硯再怎麽冷靜也還是鬆了口氣。
    窗外陽光正好，柔柔地灑在書桌上，玻璃水瓶裏擺著綠意盎然的盆栽，那是有一年衛榆在花鳥市場帶回來的，是幾根小小竹枝簇擁在一起的觀景盆栽。竹葉葉片小小的一片，泛著淺翠的綠意，看著就生機勃勃。
    衛榆轉過頭，臉上笑意清淺，對身後的人說。
    “小硯，考試結束了，好好放鬆一下，張果他們在樓下等你呢。”畢業以後就都大家各奔東西，天南地北的不在一個地方，相見就難了。
    現在這些少年人剛剛才結束考試，亟需放鬆，還沒有想到那麽多，他們隻是單純的聚在一起慶祝，不知道這次分別後再次相聚大概是在回憶裏。
    包廂裏，燈光璀璨，座位的人還帶著些稚嫩的氣息，班主任站了起來，手舉起一杯裝著橙汁的水杯，說了幾句話後底下的同學捧場一般響起熱烈的掌聲。
    “……祝風華正茂的你們，前程似錦，順遂無虞！”
    他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眼角的紋路隨著笑容浮現，眼眶裏湧出點水意。
    橙汁被一飲而盡，他還沒來得及傷感，抒發自己的情緒。
    張果大著膽子開口，“老班，我都畢業了，我想喝果酒！”
    眾人大笑，旁邊的人鬧作一團，什麽氛圍都沒有了。
    班主任佯怒含嗔，眉頭高高揚起，畢業了，他也沒有平日裏的沉穩作風，笑罵，“不行，我還在呢，你們就是我班上的學生，隻能拿飲料。”
    大家熱熱鬧鬧的吃完了飯，班主任年紀大了，體力不能跟最是鬧騰年紀的人比，他在這裏大家也玩不自在，他不做討人嫌的事。
    房間裏歡聲笑語，沒人發現班主任悄悄離開了。
    “鍾老師。”鍾老頭轉過了身，他其實也沒到被叫老頭的年紀，隻是他平日裏總是笑嗬嗬的，拿著保溫杯，背著個，像個老頭子一樣，私底下就被人這麽叫了。
    他轉過頭，看見來人，樂嗬嗬的。
    “是陳硯啊，你怎麽出來了，裏麵熱鬧的很，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我就不跟你們摻和了。”
    陳硯知道之前鍾老師對自己的照顧，注意到鍾老師出門就跟過來了。
    “之前謝謝您的照顧。”他長得很高了，身體也很強壯，麵上表情真誠，抿著嘴向他道謝。
    鍾老師一看，倒是樂了。
    “臭小子，你跟你舅舅可真像啊！”陳硯眼裏帶著點疑惑，他跟舅舅是不像的，走在路上沒人會覺得他們有關係，不過這也正常，雖說外甥肖舅，可他們到底不是直係親屬，長得不像也說的過去。
    鍾老師倒是看出來對方的疑惑，他笑了笑，感慨，他見過那個青年，一身氣度讓人印象深刻，“不是說長相……”陳硯的一舉一動，莫名就讓人聯想到了衛榆。
    “你舅舅對你可真好，以後有出息了可要報答他。”他想起什麽，帶著點回憶般開口，“你之前申請待著學校晚自習的事情，還是他跟我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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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後陳硯就沒怎麽逃過課了，乖乖待在學校裏，在學習上的天賦才慢慢發揮出來，有了後來的學神之稱。
    鍾老師離開後，陳硯還待在原地，舅舅沒跟他提過這些事情，他不知道那麽早鍾老師就見過舅舅了，也不知道舅舅為他做的事情。
    保送名額，也是舅舅幫他爭取到的，他有被保送的資格，隻是他成績好，學校需要他掙臉麵。
    加上學校董事長的女兒也是這一屆的，這個名額一開始就內定了的。
    被保送的那麽多人中，隻有他背後沒有任何關係。
    舅舅不知道自己不需要，隻是不想讓他該有的東西沒有被拿走。
    鍾老師也沒想到陳硯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知道舅舅做了卻沒有告訴他的事情。
    或許，在他眼裏，這些不算什麽。
    陳硯眼睛有點亮，心情一直維持在一個很好的狀態下。
    繁星點點，夜幕籠罩，河灘中央熊熊燃燒著一大堆篝火，把周圍的沙地都染上了溫暖的色調，夜風微微吹拂衣角，眾人圍繞著篝火，嘻嘻哈哈的，旁邊放著幾個空酒瓶子。
    張果笑嘻嘻的遞來一杯果酒，“陳哥，給，這個好喝。”
    他瘦了一些，白白淨淨臉上，眼睛都感覺大了一點。
    陳硯伸手接過，他跟舅舅待久了，眉眼裏也染上了一點平和，先前那個狼崽子變得溫和有禮了起來，身上冷若冰霜的尖刺軟化了很多，刺蝟般的尖刺被好好的收了起來。
    張果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陳哥，你變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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