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衛前輩我們也沒有等多久。”
    楊萬連聲否定，見人看過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眼睛亮亮的，仿佛在告訴他自己沒有說謊。
    衛榆白衣長袍，有幾縷發絲順滑的落在肩頭，聽見楊萬的話，他點了點頭，笑著說了一句“那就好”。
    他接過嚴有煦遞過來的茶杯，手指輕輕捏著杯身，長長的尾部又帶著點微卷的眼睫毛搭了下去，衛榆仰頭一口喝完，唇色被水潤過後多了幾分粉意。
    “謝謝小煦。”
    嚴有煦視線從那雙墨玉般清亮的眸子上移開，握著劍柄的手指摩挲了幾下，他點了下頭，少見的有些沉默。
    那雙眼睛……
    一行人禦劍前往青雲鎮，衛榆立在劍上，風吹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係統的視角是跟著宿主一起的，它向下看，他們越過幾個小城池，芸芸眾生如同螞蟻般，普通的場景看起來也變得有趣。
    不過再有趣的東西看久了任誰也會失去興趣，係統三分鍾熱度，它開了一把遊戲，問衛榆要不要組隊。
    有係統分身接管身體，衛榆思考了不過兩秒就同意了。
    楊萬對靈氣的運用不算熟練，他站在劍上，一會兒快一會慢，有些搖搖晃晃的，他被風吹得臉疼，勉強施了個防風訣，才覺得沒那麽難受了。
    他看向前方的兩人，心裏有些羨慕。
    楊萬看著看著，視線就移到了衛榆的身上。
    衛前輩立在劍上，身姿修長如同青竹般挺直，他微微背著手，禦劍的動作標準規矩，像是被尺子刻畫過一般。
    尤其是對靈氣的掌控，簡直稱得上是細致入微，平緩又規律的輸出，忽略不斷向後移動的景色，就像是靜止在了空中。
    係統分身收到宿主下達的指令後，計算好了禦劍時對靈氣的使用消耗，保證不浪費一分一毫的靈氣到達目的地。
    隻是，人到底不可能像機器一樣，不受外界的影響。
    時間久了，連嚴有煦都感受到了一絲懈怠，禦劍時的速度也變得不那麽規律起來。
    他靠近衛榆，開口詢問。
    “衛前輩，我們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他們從天霄宗到青雲鎮要走好幾個時辰，到了地方就是晚上了，還不如在半路上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過去。
    係統分身除去基本的一些功能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模擬宿主的性格，對不同的情景場麵作出應對。
    這一點廣受宿主的好評，這也是為什麽衛榆放心讓係統分身托管身體的原因。
    ‘衛榆’聽到聲音，轉過了頭，他勾出了一個笑，弧度恰到好處，是一個“溫和”的表情。
    嚴有煦頓了一下，聲音卡在喉嚨裏，他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吐出後麵的話。
    “好的，小煦。”
    注意到嚴有煦的目光，係統分身背後的程序精確計算，結合宿主衛榆本身性格，做出了最合適的反應。
    他麵上露出一點疑惑，眼神關切。
    “小煦，怎麽了？”
    嚴有煦收回視線，微微垂下腦袋看不清神情，道了一聲“無事”。
    他垂下的手悄悄探向身側的儲物袋，摸出了一個圓潤珠子。
    前方的城池是凡人的地界，幾人在郊外停了下來。
    衛榆在從劍上下來之前結束了遊戲，他簡單查探了一下係統分身的記憶，才剛落地就聽見嚴有煦的聲音。
    “衛前輩，給。”
    他下意識接過，那物件圓潤光滑，玉珠中間浮現出一道蓮花寶印。
    嚴有煦揚起頭，嘴角大大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陽光的照耀下那笑容甚至有點晃眼。
    “這靈珠還是我先前意外所得，由天地精華凝聚而成，有靜心凝神、滋補魂力的功效，於我來說卻是沒什麽大用的，衛前輩就收下吧。”
    那靈珠被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握著，衛榆能感受到從上麵源源不斷傳來的純淨氣息，靈台一陣清明。
    就這麽一會兒，他就覺得身體舒服了不少。
    品級高的靈寶就算用不上也不是就這麽隨便送人的理由，衛榆就要把東西還回去，嚴有煦似乎是察覺到了，先一步開口。
    “就當是衛前輩先前相救的謝禮。”
    他還未說什麽，嚴有煦倒是有點不平，補充般喃喃。
    “不過這點東西怎麽夠，衛前輩你先收著吧，日後我再補回來。”
    衛榆啞然，半晌笑道：“這買賣也過於大方了。”
    他並沒有實體，哪怕有幻術遮掩也需要跟別人保持距離，以免被發現不對，隻是平時會消耗許多精力，有了靈珠，衛榆日後會更輕鬆一點。
    “有靈珠就夠了，多謝小煦。”
    他們打著啞謎，聽的人一頭霧水，楊萬湊了過來，麵露好奇。
    衛榆開口解釋了幾句，楊萬驚歎。
    “原來衛前輩與嚴兄是這麽認識的呀。”
    那隱藏在靈器裏的魔氣實在是防不勝防，要是嚴兄不小心被沾附上了，日後的修行也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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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嚴有煦熟悉了以後，也知道對方出身凡俗界的一個修仙世家。
    凡俗界比不得修真界，那些祛除魔氣的東西不是那麽好得到的。
    楊萬不至於連這點都不清楚，覺得誰都能像楊家一樣，能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那麽多的法寶靈器，嚴有煦要是沒有遇到衛榆，就算心性依舊堅定，到底也會吃許多苦頭。
    楊萬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那些帶著魔氣的法器怎麽流傳開的，要是到了實力不高的靈修手中，這不是害人嗎？”
    魔氣陰冷詭虐，不是修真界修行的主流方式。
    魔修的修為越高，越是難以保持神智，脾氣惡劣喜歡折磨別人，而魔修的修為速度提升很快，走得又多是害人利己的路，正道弟子見一個殺一個。
    衛榆察覺到什麽，看著楊萬，問：“之前這種被魔氣汙染了的靈器很少見嗎？”
    嚴有煦也跟著看了過去，他到底不是在修真界長大的，對於有些常識沒有楊萬清楚。
    “哎，我想想……”
    楊萬摸了下頭，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也是聽我爹說的，之前很少有靈器被汙染了的，好像也就這幾年的事情，被魔氣汙染了的靈器變多了……”
    楊家有回收靈器的業務，為此還銷毀了一批因為被汙染了、無法使用甚至有害的靈器。
    也就是說嚴有煦的情況並非個例，若是心性不堅定的，為此成為了魔修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魔修沒一個好東西，沒準這就是那群作惡多端的魔修幹的好事。”
    作為正道家族出身的楊萬，他對無惡不作的魔修帶有天然的敵視，話語間滿是憎恨。
    勉強算得上是一個魔修的衛榆沒什麽反應，他低著頭思考事情，沒注意到一旁的嚴有煦握著劍柄的手指緊了緊，餘光悄無聲息的看了他一眼。
    那靈珠，衛榆把注意力放在後麵的滋補魂力上。
    它主要的功效卻是，驅邪避凶，滌蕩靈台。
    ——是能明心見性、守護心神的高品級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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