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足足睡了七天。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失血過多，也是因為雲瓷給他喂了修複身體的藥。
    他這一覺醒來，會病灶全消的。
    那一片麒麟竭的效用，也會與他的血徹底融合。
    當然效果肯定還是比不過小哥的麒麟血的。
    吳邪恍惚的睜開雙眼，他的最後意識還停留在自己被割喉上，因此意識恢複的第一時間，他就感覺到了喉嚨處的痛感。
    吳邪下意識抬起手，捂住喉嚨，觸到的卻不是紗布，而是他的皮膚。
    完好無損的皮膚。
    吳邪隻用短短的幾秒時間，便想到原因。
    ——肯定是小瓷做了什麽。
    吳邪坐起身，昏暗的房間裏並沒有其他人。
    他從床上下來，意外的發現身體是那麽的輕鬆。
    抽煙過度、吸取費洛蒙……等一係列事件，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影響，好像都消失了。
    吳邪活動著手臂，總感覺比自己二十多歲時還要輕鬆。
    “真是神奇……”
    吳邪小聲感慨一句，走了出去。
    他們還在雪山裏，放眼望去，附近隻有兩三棟小樓，隱在雪間，從遠處必然是看不真切的。
    ‘嘎吱嘎吱——’
    樓梯被吳邪踩的直響。
    張海客聽到聲音，從另一邊的小樓裏走了出來，倚在欄杆上衝吳邪揮手。
    “吳邪，你小子的命可真是大啊。”
    吳邪低笑一聲：“看來這次命運是站在我這邊的。”
    他蹚著雪，走向張海客那邊。
    薄薄的衣服被寒意浸透，讓吳邪沒忍住抖了抖。
    這身體恢複了，居然不抗凍了？
    吳邪在心裏腹誹，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時，頓時有些恍惚。
    他居然會感覺這麽輕鬆？
    明明一切還沒安定，外麵的大家也不知道在遭受什麽樣的危險，他居然……已經有了輕鬆的感覺？
    吳邪停在樓梯上，仰麵望向張海客。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
    張海客敲了敲柱子：“沒有消息，但我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選中的那個小子的了……”
    是啊。
    他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
    接下來，就看‘命運’會不會繼續站在他這邊。
    “小瓷呢？”
    “你那女朋友啊？”張海客往雪山的方向一指，“她去那邊泡溫泉了。”
    張海客‘嘖’了一聲：“不是我說，你那女朋友可真是厲害，說你這個時間會醒，你還真就醒了，還有她拿出來的藥，你見過傷口飛速愈合的畫麵？我可隻在電視裏看到過那樣的場景……”
    吳邪認真的聽著，突然道：“她叫雲瓷。”
    不是什麽他的小女朋友。
    張海客頓了頓：“那位雲小姐，她都不怎麽跟我們交流的，吳老板，能不能從中說和說和？我們想買她的藥。”
    “看在我們是合作夥伴的份上，我會幫你們問一下。”吳邪身上的氣勢驟變，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但，張海客，就算她不願意，你們也不能把這件事暴露出去。”
    張海客擺擺手：“放心，我可沒興趣再給自己搞出一個‘它’來當對手。”
    來個新的‘它’，他可經受不起。
    吳邪有點待不住，他問了張海客溫泉的地址，慢悠悠的往那邊走，遠遠的就嗅到一股硫磺味。
    那是一個露天溫泉。
    升騰著熱氣的溫泉水，將它周圍的雪融化，露出一大片黑色的地。
    吳邪停下腳步，看著那倚在池邊石頭上閉目養神的身影，隨意在雪地裏找了個位置，背對著溫泉池，盤腿坐下。
    “不過來？”
    雲瓷的聲音傳來。
    “我在溫泉池裏丟了些草藥，進來泡泡吧，對你沒壞處。”
    “這不好吧？”
    吳邪敏銳的聽到一些水聲。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聽力好像也變好了。
    “放心，我穿著衣服。”雲瓷笑道，“這大白天的，還是在外麵，誰好意思不穿衣服泡溫泉？”
    吳邪摸了摸鼻子，這才溜達過去。
    老實說，躺了這麽多天，沒洗過澡，他的確想泡一泡。
    就是吧。
    這萬一搓了泥啥的……
    還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吳邪脫到隻剩大褲衩，安安靜靜的坐到雲瓷的旁邊。
    進來之後吳邪才嗅到那淡淡的藥味，好像還有點兒雲瓷身上的香氣。
    很清新的味道。
    雲瓷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裙，有一搭沒一搭的往身上撩著水。
    盡管年齡已經來到三十多，她的皮膚狀態，跟他們讀大學時好像沒什麽兩樣，依舊年輕漂亮。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好像一點也沒有變。”
    “謝謝誇獎。”雲瓷含笑看著吳邪，“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肌肉不少。”
    吳邪下意識將身體往水下沉了沉，隨即又重新坐直，敲了敲自己的手臂。
    “都是練出來的。”
    死裏逃生練出來的。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等。”
    等小花和胖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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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黎簇的消息。
    等計劃收尾的那天。
    這可能會很長。
    短時間內肯定是結束不了的。
    “等待的時間，你想做些什麽？”
    吳邪搖搖頭。
    他沒有想做的。
    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那不如……跟我講講我們分開這些年，你的故事吧？”
    吳邪看向雲瓷：“那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沒關係，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不是嗎？”雲瓷聳聳肩，“不然幹等著也太無聊了。”
    “你準備和我一起等？”
    “不可以嗎？”
    “工作呢？”
    “辭了。”雲瓷晃了晃腦袋，被樹枝盤在腦後的發絲，有一縷墜落，她抬起被泡的白裏透紅的手，將頭發又撩回去，“比起那個，還是你對我更重要一點。”
    這仿佛告白似的話語，讓吳邪有些恍惚。
    “你好像在抄襲我的話。”
    這明明是吳邪對雲瓷告白時講的。
    雲瓷抿唇一笑：“什麽你的我的，我們不分這些。”
    吳邪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卻突然頓住，歎息著望向天空。
    “小瓷，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對你的感覺了。”
    “我想我應該是還愛著你的，隻是……”
    隻是現在他的心裏，需要惦記的事情太多了。
    這每一件……
    說句可能會讓人不開心的話。
    每一件都要比他愛雲瓷，去跟雲瓷在一起，要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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