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猴腮青年一提醒，眾人一時間忘了害怕，齊齊朝不遠處的那具屍體看去。
    好巧不巧，托尼死時頭部正好是往眾人這個方向歪的。
    因此，化名四狗子的猴腮青年，才能一眼就將死者認了出來！
    “還真是托尼！”
    待看清死者模樣後，那名村婦忍不住驚呼出聲。
    “是啊！那車上那名看不清麵容的，估計多半就是阿虎了！”
    那名中年男子跟著附和道。
    老者海伯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這些人，都是一些膽子比較大的。
    而一些膽子稍小的人，確認過後，又不免感到有些恐怖！
    那瘮人的血洞，以及那瞪得老大的雙眼，無不宣示著托尼死不瞑目！
    即使是見慣了血腥的他們，也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血腥，指的是常年宰殺海魚。）
    這些膽子稍小的村民，下意識便抬手捂眼。
    有幾人更是嚇得有些腿軟，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
    突然有人驚呼：“咦？那不是珍嫂嗎？”
    這是後退的幾人中的一個。
    他剛才不經意間回頭，剛好發現了幾十米外朝這邊快速走來的兩人。
    是的，來者有兩人！
    除了七十來歲的珍嫂外，還有一名攙扶著她一同走來的健婦！
    這名中年健婦，是托尼三兄弟高價聘請來照顧他們老母親的。
    聽到這人的喊聲，眾人先是一靜，然後齊齊朝後麵看去。
    “還真是珍嫂！等下有好戲看咯！”
    看清來人後，一名麵容有些感人的中年婦女，突然幸災樂禍起來。
    換做托尼三兄弟還活著的時候，她可不敢這麽說話！
    不過，他們現在不是死了嗎！
    “長舌容！你那破嘴巴，說話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海伯有些看不下去，開口訓斥了一句。
    “哼！”
    長舌容輕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倒也不再說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了。
    隻是她不說了，卻有另外一名高齡青年接腔道：
    “是啊，容嫂，人家珍老婆子可是三個兒子都死了呢，我們怎麽能說是看好戲呢？多少要給珍老婆子一些麵子嘛！”
    這話乍看起來不覺得有什麽，可配合上他那陰陽怪氣的語氣，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
    聽到這青年的話，眾人下意識朝他的左腿看去——一條瘸腿映入眼簾！
    猜得沒錯，他的腿是被托尼三兄弟給打瘸的！
    準確來說，是脾氣最暴躁的阿虎動的人！
    動手的原因也很荒謬，隻因青年在路上多看了阿虎一眼！
    要不是青年忍辱負重，恐怕被殺了都有可能！
    見說話之人是他，海伯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
    ……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對麵的珍嫂突然身子一軟，險些栽倒。
    好在那名健婦眼疾手快，及時將她牢牢扶住，才沒有讓她栽個跟頭。
    珍嫂渾身顫抖，雙手用力抓著健婦的雙臂，眼神可憐巴巴的望著她，語帶哽咽道：
    “阿，阿蓮，告訴，我，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原來，剛才有一陣風從對麵吹來，恰好將那名青年的話吹進了她的耳中。
    珍老婆子三個兒子都死了！
    這話聽在珍嫂耳中，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她腦海中炸響！
    事實上，早在聽到槍聲和手雷爆炸聲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隻是一開始，健婦以不安全為由，阻止了她前來一看究竟。
    在珍嫂再三要求下，健婦沒法，隻好打電話給托尼，試圖讓她的兒子來說服她！
    隻是電話打出去後，結果可想而知，根本沒有人接聽！那時，兩名巡警還在趕來的途中。）
    最後，健婦沒法，隻能陪珍嫂一同前來。
    可誰知，珍嫂的預感居然應驗了！
    別說珍嫂了，此時此刻健婦也是懵逼的！
    要知道，她的薪資可是由渣哥親自支付的，現在對方死了，以後她的薪水找誰要去？
    ……
    “阿蓮！阿蓮！你告訴我啊？”
    見阿蓮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珍嫂一愣，隨即用更加焦急地語氣呼喚道。
    情急之下，雙手不禁用力了幾分。
    頓時，阿蓮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是吃痛還是被聲音驚醒的，或許兩者都有嗎？
    “珍嫂！您先別慌！事情還沒確定呢？或許強子隻是瞎說呢？”
    強子正是那名瘸腿青年。
    “不！”
    聞言，珍嫂情緒有些失控，大聲質疑道：“要是我的三個兒子沒死，那小子可不敢那樣跟我說話！”
    似乎，她忘了，人家是在遠處說風涼話，隻是不小心被她聽到了。
    不過，無所謂前因後果啦，珍嫂都認定她的三個兒子已經死了！
    “這？”
    阿蓮一時語塞！
    突然，她靈光一閃，建議道：
    “珍嫂，要不，我們還是先過去那邊確認一下吧？萬一真的是烏龍呢？”
    此刻，她也隻能用烏龍來暫時搪塞了。
    不然，還真信誓旦旦說：你的兒子全部死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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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話，阿蓮還說不出來。
    隻不過，她心裏其實已經有譜了！
    她的眼神可比珍嫂好多了，對麵那些同村人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
    “啊！我的兒啊！”
    看清離得最近的那具屍體正是她的大兒子阿渣後，珍嫂突然一聲悲呼！
    隨即，她腦海中的一股熱血衝破某種阻隔，下一瞬間，珍嫂兩眼一黑，就此昏死過去！
    “啊？珍嫂，您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啊！”
    看到珍嫂不省人事，阿蓮一時間也有些六神無主起來。
    “阿海！快幫忙叫救護車！”
    一名和珍嫂關係尚可的老婆子，焦急地向老好人海伯求助道。
    “叫救護車需要電話，我一時半會上哪找電話去啊！”
    海伯確實也很想幫忙，可他沒電話啊！
    “大家別慌，我幫你們叫救護車！”
    就在這時，那名叫阿俊的巡警，大聲安撫道。
    早在珍嫂靠近的時候，他就預想到了會有亂子發生。
    隻是被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亂子居然是這個——一個對他們來說最好應對的亂子。
    可不是嗎，現在隻需幫忙呼叫一下救護車就行了！
    ……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一道蒼老但帶著溫柔的歌聲，從西貢醫院一間特護病房中傳出。
    病房門口，阿蓮焦急地向主治醫生詢問道：
    “陳醫生，珍嫂她這是怎麽了？怎麽醒來後，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陳醫生解釋道：
    “患者因為腦溢血破壞了一些腦組織，導致認知功能產生障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癡呆。”
    “還能恢複嗎？”
    “能恢複的概率很小，不過也不是沒有恢複的例子。總之，好好照顧好你家老人吧！”
    照顧好我家老人？
    看著醫生逐漸遠去的身影，阿蓮心情一時有些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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