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貓朦朧的睜開眼，有一瞬間的茫然。
    我剛剛是怎麽了？
    “你這小貓，抓癢也能睡著，繼續！”
    黑貓說了聲，紅貓眼眸中情緒浮動，盯著它背影看了會，才悠悠的上爪子繼續服務，卻不想黑貓不知哪裏摸出來手機 ，正在通話，聲音異常嘶啞。
    “你在哪？”
    “咋了，你這個聲調，有活來了？”
    “嗯，盡快回。”
    “知道了。”
    掛斷電話，江楓看向吃的滿臉是汗的餘火催促道：“你快點，我有事。”
    餘火伸手揮散火鍋飄起的霧氣，鄙視道：
    “趕著回去當奴隸？”
    “你聽到我電話了？”
    “你聲音那麽大，我又不聾，你信我的，我帶你去洞天福地，比你這個破工作強多了。”
    江楓有些疑惑，是不是太過熱情了，甚至有些著急？
    我都十五年未進一步，比我還著急？
    “其實......”江楓忍不住問出來心中的疑惑，“你看起來懂的很多，但為什麽你沒有修為？”
    “嘴強王者嗎？”
    餘火咽下口中的羊肉，吐槽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情商很低？”
    “沒有啊，見過我的人，都誇我好。”江楓頗為自豪，這麽多年，從未有顧客投訴。
    餘火：“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隻是打不過你，當時所說，非他所願？”
    江楓：“不可能，我的人格魅力我有自信！”
    餘火：“......”
    深夜十二點。
    “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江楓大方邀請。
    “不了，我困了，你自己去吧。”
    餘火抱著貓，打著哈欠無情的拒絕江楓。
    “行吧！”
    等江楓出門後，餘火上樓，站在窗邊觀察，確定江楓離開，才摸著貓頭詢問道：
    “杳兒，有沒有辦法控製這個人？”
    “主人，沒辦法，這個人心裏完全沒有欲望。”
    “意料之中，境界不夠，沒有七情六欲。”
    “不過，最近他還真有個欲望。”
    “嗯？說說看？”
    “他饞主人身子。”
    “......”
    這個，餘火完全沒感覺到，但是杳兒從未出錯，這人什麽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是不是該做出點犧牲？
    在她思考的時候，紅貓再次出聲，語氣中皆是委屈。
    “主人，我與你心連心，你卻總是將我丟在店裏，我不想吃剩飯，想吃新鮮的。”
    餘火無奈道：“我也想啊，但他應該在防備那隻黑貓，而且你還是人質。”
    “不對，是貓質。”
    紅貓：“......”
    說到下麵那隻黑貓，它想起今天的事，連忙說道：
    “那隻黑貓有問題，你們出去後，它將我弄暈了，隨後店裏來了一個人。”
    “什麽人？”
    “不知道，但我感覺到幽冥的氣息，應該是下麵的。”
    “......”餘火沉默會，有些幸災樂禍道：“我以為這小子給上麵做事，沒想到是給下麵做事？”
    “玩的挺大啊。”
    不過這樣，她是不是隻需要挑撥一下兩方的關係，不用犧牲自己了？
    畢竟下麵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疑心可重著呢。
    一人一貓雖然在交流，房間內卻沒有聲音傳出。
    另一邊，江楓驅車來到寧城市中心，平遙步行街。
    夏日炎炎，步行街人滿為患，外麵濃鬱的煙火氣中，滿街的大白腿，晃的人眼花繚亂。
    將車停好，江楓從儲物盒拿出一副墨鏡帶上，看向副座。
    灰暗的視線中出現人形輪廓，是一個年輕男子。
    聚魂境。
    應該是剛死沒多久的。
    靈體的來源誰也說不清楚，但大部分都是死去的人所化，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抱歉，江楓也不清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曆。
    “能交流嗎？”江楓詢問道。
    男子點頭，輕聲道：“江老板，可以的，我叫江源。”
    “喲，還是本家，說說吧，你來這裏想幹什麽？”
    “我想看看這裏，我自己試過，剛進入便意識迷糊，江老板有辦法嗎？”江源懇求道。
    江楓指著外麵的情景笑道：“嘖，你膽子真大，看見這麽多腿沒，哪一個不是成雙成對的，這濃鬱的陽剛之氣豈是你能承受的？”
    “我自然有辦法，但你是男的，我有點膈應，所以我將你變小，介意嗎？”
    江源：“不介意。”
    江楓伸出手，點在其額頭，江源身形顫動，急速縮小。
    看著手掌般大小的魂體，江楓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來吧，不要超出我一米的範圍。”
    “好。”
    江源開始飄向江楓，同時嘴中說道：“幼時聽聞老一輩說，人死後有靈魂存在，我當時並不信，現在我信了。”
    “江老板，你是仙人麽？”
    江楓汗顏，“差的遠呢。”
    “在我眼中，你就是仙人。”
    “不怪你，眼界不夠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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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楓笑道，在遇見餘火之前，他以為自己已經到盡頭，畢竟這麽些年都沒有一合之敵。
    未曾想，還有活著的化神境大佬。
    江源不語，隻是觀察著外麵，身體雖變小，但視野可沒有變小。
    步行街入口處，兩邊都是擺攤小販，四車道硬是擠成兩車道，雖是如此，卻也沒人管，甚至大家都默認了這種行為。
    外麵的生意比裏麵還要好一些，這也是許多人的經濟來源之一。
    而裏麵則是一些高檔餐館和奢侈品，衣食住行什麽都有。
    江楓轉了一圈，江源卻始終沒開口，隻是偶然熱淚盈眶，看的他莫名其妙。
    行至步行街最高處的天橋時，江源終於開口。
    “江老板，就在這裏吧。”
    此處天橋位於步行街上方，能夠俯瞰整個步行街，有不少人在此處打卡拍照。
    江楓找了個人少的位置，前方高樓林立。
    “江老板在我那個時候，這裏還是一片平地，有錢人投資，大量招工人，我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一次意外我從高處摔落，沒有機會看到這裏成型的模樣。”
    “如今，我已了卻心願。”
    江楓皺眉，詢問道：“就這？”
    “你不該看看你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什麽的？”
    江源沉默會，沉聲道：“去看過了，他們早已去世，我是獨子，並無後輩。”
    “工地老板賠了錢，他們過的應該還行，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法陪他們到老。”
    “為人子，我不算成功，應該也不算失敗。”
    這回輪到江楓沉默，江源所說也許是正確的，但根據他的理解，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是何等悲涼？
    這時，一位靚麗的女子靠近，笑著詢問道：
    “帥哥，能否幫忙拍個照？”
    江楓點頭笑道：“當然！”
    女子與男朋友手牽手靠在天橋上，臉上笑靨如花，幸福的氣息彌漫在兩人之間，隨後被相機定格。
    隨著時間流逝，一個人的江楓幫不少人拍了照。
    人流消散時，江源突然說道：
    “真好啊，我本來打算存錢結婚生子的，可惜。”
    “如果我告訴你，也許不久後，你會以你本來的樣子重新回來，你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嗎？”
    江源一愣，問道：“那時，我還是我嗎？”
    江楓沉默，他不知道，他也不敢說南山公墓的李漁還是當年的人。
    “江老板，可有成家？”江源問道。
    “還沒。”
    “盡快吧，別像我一樣，變成孤魂野鬼，連眷戀世間的理由都找不到。”
    江楓未應，江源卻已經開始消融。
    片刻後，燈火通明的天橋上，隻剩下江楓一人。
    一條汗水浸濕的毛巾從空中飄落。
    他掏出棒棒糖塞入口中，可樂味彌漫口腔，有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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