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夢確實說話算話，說喝三天就喝三天，導致整個山脈都彌漫著酒味。
    餘火抱著紅杳坐在山邊，嘴裏不停的打著酒嗝。
    紅杳則是趴在餘火懷中，兩隻耳朵垂下去，一動不動。
    那個拋高高，一點也沒意思。
    “主人，為何不告訴他們？”
    紅杳其實是有些不明白的。
    餘火用手撐著地麵，身體微微後仰，借山間涼風來吹散酒意。
    “因為，神明這種東西不能具象化。”
    “怎麽說？”
    “比如，人們拜佛祈願，有效果沒？”
    紅杳沉默會，試探道：“沒有吧？”
    “當然沒有，不過虛無縹緲的佛，即便沒有效果，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當佛具現在一個人身上……”
    餘火停頓會，幽幽道：“事不如願，心中滋生情緒，長久累積會變成恨，這時候一個具現的人出現，你說會產生什麽結果？”
    紅杳喃喃道：“泄憤。”
    “是的，我拜了你，你就必須實現，不然不就是騙子麽？”
    “杳兒，他們求神拜佛是有代價的，或許那漫天神佛也明白，所以才不願回應。”
    “主人！”
    “嗯？”
    “你好像個哲學家啊，用江楓的話來說，就是神棍。”
    “你學壞了，找打！”
    “……”
    “所以那時候，你才讓我說功法是你給的麽？”
    “嗯！”
    “主人你真好。”
    “嗬嗬……”
    涼風吹散酒意，餘火忍不住搖搖頭。
    好久沒有喝這麽多了，上一次，還是和曦他們。
    餘音說將他們丟進苦海了。
    苦海無涯，很難出來。
    曦，我真的不想懷疑你，但你說出千樂名字那一刻，我真的很難受。
    對不起了。
    餘火摸了摸紅杳腦袋，紅杳舒服的動了動。
    曾一起曆經生死，千樂怎麽可能是叛徒？
    她不信。
    這時，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餘火回頭。
    是燭夢。
    “你看起來和紅杳姐關係很好！”
    燭夢說著，坐在她身邊，隨後拿出一瓶酒遞過來。
    餘火連忙擺手婉拒，“喝不動了。”
    燭夢笑笑，也不強求，看著遠方自顧自的喝起來。
    “你們從哪來，要去哪？”燭夢突然問道。
    餘火抿唇，“你知道俗世麽？”
    “聽過，沒去過，有沒有蠻荒的落日好看？”
    “嗯，繁花似錦，流連忘返。”餘火說道。
    “繁花似錦……”燭夢喃喃，隨後有些可惜道：“聽起來很不錯，但我們恐怕沒機會去了。”
    餘火沉默，白湘說過，蠻荒的天空，隻能進，不能出。
    除非你本就是天上人。
    當時，她們出去時，有人阻攔，為此紅杳一身修為散盡，也無法在維持人形。
    她也重傷垂死。
    代價有些大。
    “去哪呢？”燭夢再次問道。
    “天啟城。”
    燭夢驚訝的看過來，“這個答案我並不滿意，我以為紅杳姐會留下來的。”
    餘火一愣。
    燭夢笑道：“開個玩笑，不過蠻荒正在和天啟城摩擦，你想去怕是有些難。”
    難也要去，想要離開蠻荒，必過天啟城。
    不過在那之前，這蠻荒百族……
    “你為什麽不去天啟城？”餘火問道。
    “我為什麽要去？”燭夢反問。
    餘火怔住，“他們不是在打天啟城麽？”
    聽到這話，燭夢看了紅杳一眼，笑道：“我這人說話直，為神明報仇這種事，隻有傻子才幹，好好過日子不好麽？”
    “我的責任，隻有我這些小弟，其他的我管不了，也沒那本事和閑心。”
    餘火沉默，很有道理。
    “行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喝酒！”
    燭夢又是一大口酒灌下，不帶停的，最後醉醺醺的倒在地麵，橫看成峰。
    餘火：“……”
    真瀟灑，真大。
    另一邊，江楓對麵坐著一個黑發少年，兩隻角從腦袋上立起，顯的很突兀。
    “帶來了麽？”江楓問道。
    燭天掏出一個瓶子，笑眯眯道：“我剛放的，新鮮著呢！”
    江楓：“……”
    昨天他找到燭天，委婉表示需要一點龍血，他以為對方會大怒，卻沒想到燭天爽快的答應了。
    要說為什麽找燭天，因為看起來好說話。
    畢竟是能把兒子當球玩的人。
    江楓將兩枚戒指交給他，“龍血珍不珍貴，我並不清楚，但我隻有這些了，你看行不？”
    “兄弟說那話，一點血算個屁！”
    燭天非常豪爽，但等他瞅了戒指一眼，立刻沉默下來。
    “兄弟，要不我再給你放點，不對放一盆，不然我拿著不安心……”
    “……不用，夠了！”
    “江楓，你真是我龍族的好朋友！”
    “……”
    燭天搖頭晃腦的離去，沒一會，山脈中回蕩著江楓撕心裂肺的叫聲，經久不散。
    燭夢已然睡過去，餘火笑笑準備離開，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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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族應該不會感冒才對，燭夢不用管。
    剛起身，又來一人。
    是燭霜，挺有意思的一人。
    燭霜看向燭夢，又看看餘火。
    “不打擾吧？”
    餘火搖頭，燭霜連忙跑過來，盯著餘火打量。
    “……什麽事？”
    “我糾結了兩晚，還是想問問，你真的不會變身嗎？”
    “要不要我教你。”
    餘火：“……”
    我隨口一說，你糾結這麽久，真是難為你了。
    “不用，不過我這裏有一道陣法，你想學不？”
    不知為何，餘火突然間就想教燭霜。
    “什麽陣？”燭霜眼睛亮起來。
    餘火將雙手合在一起，隨後緩緩展開，雙掌之間陣紋流轉，勾勒出兩層黑色的六芒星，上下相連，星光流轉。
    “上陣名鬥轉星移，主攻。”
    “下陣名承星載物，主守。”
    燭霜盯著餘火雙手間繁複的陣紋，眼珠動了動，歎道：
    “看起來好難。”
    “不難。”
    餘火搖搖頭，伸手雙手蓋在燭霜胸前，兩陣法瞬間融入身體，燭霜眼中黑色六芒星若隱若現，一瞬間便領悟陣法奧妙。
    “好，好厲害……”燭霜喃喃自語。
    “行了，有時間多琢磨琢磨，我先走了。”
    “好……”
    燭霜沉浸在陣法中，下意識回答了一聲。
    餘火邊走邊看自己的手，眼中閃過沉思。
    別人的和自己的確實不一樣，就是小了點。
    第二日，餘火去喊江楓準備離開，隻看見江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喝死了？”
    聽到餘火聲音，江楓虎軀一震，連忙捂著腦袋大喊道：“你站那，別過來！”
    餘火：“？”
    見餘火不聽，還要上前，江楓連忙將臉埋入地麵。
    “？？？”
    “我好像變異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江楓悶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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