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豆羹飯。”
    此話一出，江楓虎軀一震，連忙從床上跳下來。
    邊上餘火也是撐著腦袋，有些懷疑。
    後來漁歌又來了幾次，卻始終沒有找到人，後來他徹底放棄了。
    江楓想，他應該是尋找其他目標去了。
    關於那個豆羹飯，餘火也想吃。
    但花暝城並沒有這東西，江楓也試著做過，但餘火嚐過一次就再也不念叨了。
    時間一久，兩人都忘了這茬。
    或許是餘音留下的魚太過神異，這娃娃發育速度明顯不太正常。
    如今這個撿到的孩童口中再次出現這三個字。
    而這三個字和那什麽從龍玄有關，兩人不得不懷疑。
    娃娃見到江楓沒說話，還躲開，頓時嘴角一撇，眼淚在在打轉。
    江楓：“……”
    小娃娃回頭又看向餘火，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口。
    “媽媽，我想吃豆羹飯。”
    餘火一愣，收起懷疑之色，起身將她抱起安慰道：“行，我們去吃。”
    江楓：“……”
    不是，你的原則呢？
    餘火找了個酒樓，要了間包廂。
    而江楓則是拿出一些靈石遞給老板。
    “來份豆羹飯，其他的隨便上點。”
    老板愣住苦笑道：“兄弟，我早就說了，我們這裏沒有這個。”
    江楓點點頭，“我知道，你隨便弄個飯，上來的時候喊豆羹飯就行了。”
    幾歲的娃娃懂什麽？
    要是吃出來不對，那就有意思了。
    老板：“……”
    沒一會，包廂門被推開，上了不少菜，最後一道則是喊的聲音特別大。
    “豆羹飯來咯！”
    一碗米飯擺在桌上，裏麵還有些花花綠綠的點綴，不知是何物。
    “慢用。”
    包廂門被帶上，餘火看著那碗飯，瞪了江楓一眼，隨後遞給小女娃。
    “吃吧，這是豆羹飯。”
    “媽媽喂我。”
    “……”
    冒著熱氣的飯入口，小女娃卻不嫌燙，反而是咀嚼幾下便吐了出來。
    “媽媽，這不是豆羹飯，你騙人。”
    餘火聞言，拿了一塊布放在桌子上，然後將她放上去，淡淡問道：“你怎知這不是豆羹飯？”
    小女娃低頭，奶聲奶氣道：“這不是記憶中的味道。”
    聽到這話，江楓眼睛眯起來，已經想好怎麽丟掉這娃了。
    餘火則是問道：“說說你的記憶。”
    小女娃沉默許久，抬起頭雙眼濕潤的看向餘火。
    “媽媽，我記不清了，但肯定不是這個味道。”
    “那你記得你的名字嗎？”
    “我叫從龍……從龍……”
    重複了幾遍，硬是沒說出來。
    聽到這裏，餘火看向江楓，江楓示意聽她的。
    餘火想了想，將小女娃抱起來，笑道：“這家味道不正宗，媽媽再帶你去找好嗎？”
    “嗯，媽媽最好了。”
    當晚，餘火將小女娃哄睡，隨後拉著江楓來到店外。
    兩人看著海麵沉默不語。
    餘火突然歎了口氣，“我突然理解白湘和黑貓的心情了。”
    “將你這呆子拉扯大真不容易。”
    “我們現在是討論這女娃娃的去留問題，怎麽還搞起人身攻擊？”
    餘火伸手掐了他一下，然後問道：“你的名字，白湘取的嗎？”
    江楓搖頭，“我記憶中的。”
    “其他的呢？”餘火問道。
    “一片空白。”
    “這樣啊……”餘火思索一會，“你去把漁歌找來。”
    江楓皺眉，“你想幹什麽？”
    餘火撇嘴，有些難受道：“朝夕相處幾個月了，有些舍不得，終歸是要給她一個選擇。”
    江楓沉默，點點頭。
    餘火回了店鋪，江楓則是入海尋鮫人。
    怎麽尋？
    當然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幽暗的海底，突然爆發出極強的光芒，繼而擴散開來。
    江楓此舉，驚醒了不少海底生靈，甚至他還看見一個比餘火變身之後還要大的烏龜。
    那燈籠般的眼睛盯著他，極具壓迫感。
    江楓咽了咽口水，聲音透過海水傳出。
    “各位抱歉，無意打擾你們，我在找一個叫漁歌的鮫人。”
    這些海底生靈沉默片刻，那隻巨大的烏龜忽而口吐人言。
    “東西收起來，等著。”
    “好的前輩，好的。”
    江楓手中光芒瞬間隱去，海水泛起波瀾，那些生靈似乎離開了。
    <大的烏龜……
    以他的修為居然隻能窺見半個身子，可能還沒有一半。
    沒多久，漁歌拿著深海明珠破水而來，頗有些埋怨道：“你幹嘛呢？”
    江楓齜牙，“你要的人，我找到了。”
    “額……”漁歌愣住，但還是提醒道：“以後別這麽衝動，若不是你拿著深海明珠，隻怕會被圍攻。”
    深海明珠，雖然多，但很難取到，一般來說，都是海底生靈贈送的。
    江楓沉默會問道：“這大海有這麽強的存在，當時那虛妄海裏怎麽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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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很大的，你說的那虛妄海不過滄海一粟(su)，而且……”
    說到這裏，漁歌停頓會繼續道：“當初勸過他們不要去，可惜他們不聽。”
    江楓：“……”
    兩人上岸，江楓突然拉住漁歌。
    漁歌：“？”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
    “像你們這種借屍還魂，有沒有失敗的案例，不算這個從龍奕。”
    漁歌點點頭，“當然有，記憶被抽取後，有些人執念太深，即便我們已經完成，他們仍然逗留在大海不願離去。”
    “記憶抽取？”江楓驚訝。
    “是的，不抽取記憶，如何完成他們的遺願呢？”
    “有點道理，不過那些不願離開的，最後怎麽樣了？”
    漁歌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完成之後，便不再關注，畢竟亡靈太多了。”
    “懂了，走吧。”
    “好。”
    片刻後，漁歌看著熟睡的孩子，有些無語。
    “你們說這個是從龍玄？”
    江楓點點頭，“應該是的，她現在隻記得豆羹飯的味道。”
    “可我抽取的記憶中，從龍玄是男的啊。”
    江楓攤手，“有沒有可能投胎成了女的？”
    漁歌：“……”
    “你們想幹什麽？”漁歌問道。
    “將記憶留下，讓她選擇。”餘火說道。
    漁歌沉默會，點頭。
    “好，如果真的是他，這樣的情況下，我已經無法借屍，拿著記憶也無用。”
    一個球體飄落在小女娃身邊。
    “這個得要她自己融合才行，你們若強行塞入，恐怕會出現問題。”漁歌提醒道。
    “明白了。”
    餘火點點頭，隨後走過去，把小女娃踢開的被子拉上了些。
    隨後，餘火將那顆球體往小女娃的懷裏推了推。
    “我們都出去吧，等待結果就行。”
    “好。”
    小女娃抱著球體，如抱著玩具一樣，隻是睡相不太好。
    沒一會，被子又滑落，小女娃咂咂嘴，喃喃自語說著夢話。
    “媽媽，我想吃豆羹飯……”
    店外，海平線上已經有一抹光芒若隱若現。
    太陽即將升起。
    江楓偏頭看向餘火，順手將她那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束起。
    “舍得嗎？”他問道。
    “舍不得又怎麽樣，那總歸是她的人生，她有知情權。”
    “若她沒有融合記憶呢？”
    “那我們就去尋找豆羹飯，我也想嚐嚐。”
    “好，我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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