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醒來的時候，前方一個老頭子正躺在椅子上喝茶，悠然自得。
    打量一圈，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座庭院，三間房子，頗為雅致。
    院中還有花花草草，蟲鳥交鳴。
    這些花鳥魚蟲居然能在地下生活。
    “小夥子醒了。”老頭子摸著白胡子笑道。
    “你是誰？”
    “老夫百曉生。”<百曉生。
    看到江楓的表情，百曉生笑道：“我這個名字是不是很霸氣，可惜我本來的名字我忘記了。”
    江楓：“……”
    江楓起身準備告辭，百曉生突然說道：
    “你是不是想去找王橋？”
    “省省吧，沒用的。”
    江楓回頭，“？”
    百曉生隨手幻化出一張椅子，示意江楓坐下。
    江楓沉默一會走過去坐下，皺眉道：“你認識王橋？”
    “不止呢，這白玉京、魔族、餘音、餘火，我都認識。”
    聽到這話，江楓拿起茶喝了口，等待下文。
    “你們在瓊樓的時候，那些對話我也聽到了，白玉京是個死局，你解不開的。”
    江楓皺眉，“你到底是……”
    百曉生眯起眼，苦笑道：“我不過意外從天河跌落的普通人而已。”
    江楓猛的起身，摸著下巴看向他，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什麽情況？
    除了他和餘火，竟然還有？
    “小夥子，別那麽驚訝，聽我慢慢說，反正你以後也會成為我。”
    江楓：“？？？？”
    百曉生。
    來自一個不知名的小門派，後與人奪寶，逃亡之際，跌落天河。
    再睜眼時，眼前之景，竟讓他有些熱淚盈眶。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他看過這段故事，也知曉最後的結局。
    他曾向往成為那些人，可親眼看見時，又覺得有些悲傷。
    那一刻，他覺得或許是上天垂憐白玉京，特意派他來拯救白玉京。
    彼時隻有金丹的他，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見到從龍奕。
    他將結局告知，從龍奕信了。
    百曉生以為穩了，但最後白玉京還是被毀了。
    百曉生也死在了保衛白玉京的戰爭中。
    他有些難受，算的上死不瞑目。
    明明知曉結局，但還是走到了最後一步。
    不知多久後，百曉生再次睜開眼，依然是白玉京。
    時間線回到了他初來的樣子，唯一有變化的是，這次他是元嬰。
    那是他在白玉京苦修的結果，被保留了下來。
    他這是重生了？
    百曉生這次思考許久，最後通過各種辦法拜了從龍奕為師，並做起了他的持劍童。
    上一世，就因為從龍奕撿到了一個持劍童，然後悲劇就開了。
    但這一次，他提前做了持劍童。
    可惜天不遂人願，隨著餘火的出現和消失，最終白玉京還是走向了滅亡。
    百曉生忽然明白，或許餘火才是關鍵。
    第三世，百曉生，化神境。
    這一次他拜了鹿夢魚為師，通過她的暴脾氣，極力勸阻十七人和餘火成為朋友。
    這次他成功了，餘火和白玉京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然後白玉京就被魔族攻擊了，魔族大軍源源不絕，白玉京眾人力竭而亡。
    “……”
    第四次，他去殺餘火，被反殺。
    第五次，他去殺王橋，也被反殺。
    ……
    第一百次，他成功幹掉王橋，但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最終導致白玉京被毀。
    第一千次，他成功拖住餘火，但結局和第一次一樣。
    第一萬次，百曉生已然是淩虛，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便直奔魔族。
    然後被魔族當肉串烤了。
    後來，他卡在淩虛無法更進一步。
    憑他一人，打不過魔族，也弄不過白玉京。
    在不知道多少次後，他喊話白玉京。
    讓那十七人離開白玉京，隻要離開，或許有生機。
    但最後的結果是，他被趕出了白玉京。
    那十七人，每一個都不願離開。
    百曉生無計可施，便躲在地下，躺平了。
    他見過無數次白玉京的坍塌，已經習慣了。
    餘火一定會來，那個神茶一定會死，鹿夢魚也是，他們都是。
    這是既定的結局。
    根本不是他一人能夠改變的。
    他就像一個遊戲bug，改變了事情走向，係統會自動修補，最後走向必然的結局。
    故事說完，江楓沉默許久，不知該說什麽。
    這是被困在這段曆史裏麵了？
    這麽說，他……
    江楓思考時，百曉生突然笑道：
    “小夥子，你與那王橋長的一樣，但我看過無數次王橋，你並不是他。”
    “當然你也改變不了結局，最後也會如我這般躺平……”
    江楓：“……”
    醞釀一會，江楓試探道：“殺了王橋也不行？”
    百曉生搖搖頭，“你殺了他，鹿夢魚不會死，但魔族會直接打過來，結局是一樣的。”
    江楓皺眉，“給王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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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曉生卻是又搖搖頭，“是給餘火報仇，不知道為什麽，餘火每一次都會消失，而這個黑鍋每次都落在白玉京頭上。”
    說到這裏，百曉生有些疑惑，“這個事，我也問過我那徒弟，但她也不清楚。”
    江楓愣住，“你還有徒弟呢？”
    百曉生大笑道：“當然，我一個人隻怕是要瘋了！”
    “可惜我這徒弟並不能如我這般，將修為保留下來，我教了她無數次，等我再活過來，她還是普通人。”
    江楓：“……”
    百曉生似乎口幹了，拿起茶壺卻發現沒有茶。
    於是他朝屋內喊道：
    “徒兒，給為師上些茶。”
    “來了。”屋內傳出清冷的聲音。
    沒一會，一女子臉色平靜的出來舔茶。
    江楓瞥了眼，頓時跳起來，心中臥槽一聲。
    “小友？”
    百曉生師徒疑惑的看向他。
    江楓看著那女子，神色驚疑不定。
    百曉生的徒弟，是餘音。
    此時的餘音，就是個普通人，身上隻有微弱的靈力波動。
    但眼神亦如後世那般，平淡如水，看不出一絲情緒。
    餘音添完茶，淡淡看了江楓一眼，轉身進屋。
    江楓看向百曉生忍不住道：“你怎麽收到這徒弟的，她不應該在魔族？”
    百曉生笑道：“餘火消失後，她便離開魔族欲尋妹妹。”
    “我之所以將房子建在這裏，是因為這是她的必經之路。”
    “我已經記不清多少次收她為徒了。”
    “也許是十萬次，也許是百萬次。”
    江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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