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離開後的第十五日，蘇畫扇也趁夜悄摸摸離去。
    而這一幕正好被在屋頂上看月亮的兩人瞧見。
    “你說她幹什麽去了？”
    餘火在江楓懷中動了動，才略有興趣的說道：“不知道，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
    江楓無情吐槽道：“你就喜歡湊熱鬧！”
    “你不喜歡嗎？”餘火反問。
    “不喜歡。”
    “那你問什麽？”
    “……”
    江楓將下巴抵在餘火發間，歎道，“我更在意的是那個幻海城。”
    “海中城，我還是第一次見，還有那個念傾城，一個打好幾個啊……”
    聽到這話，餘火也有些沉默。
    那日之景，她也看見了。
    那個人，確實誇張了些。
    若不是幽冥插手，三重天隻怕又要重蹈覆轍。
    想到這裏，餘火歎道，“我們明天去見見白湘？”
    “聽你的。”
    “那……”餘火遲疑會，有些不好意思，“咱們睡覺去吧。”
    江楓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看你是上癮了，拿我當充電寶呢？”
    “少廢話，去不去！”
    “……”
    江楓鬆開餘火笑道：“你先去洗白白，為夫鍛煉十分鍾，再來好好教訓你這妖精！”
    “神經，你快點。”
    “……”
    餘火離開後，江楓臉色沉下來，伸出手，指尖光芒聚集，沒一會喬伊便現身。
    “主人，何事？”
    江楓醞釀一會才問道：“我想知道你眼中的王橋是個怎樣的人，方便嗎？”
    魔族事發倉促，那一個月裏，江楓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
    也曾側麵打聽過王橋，可他們都不知道。
    這不禁讓他產生了一絲好奇。
    王橋來了九重天之後，幹了什麽，最後又為何會死去？
    他那麽在意餘火，為何感覺餘火對王橋如陌生人一般。
    餘火也是，她好像很在意他是不是記起來什麽。
    這些事，恐怕隻有喬伊才能說的清了。
    畢竟兩人是夫妻，還有孩子。
    聽到江楓的問題，喬伊盯著他，忽然說道：
    “主人你與王橋並不是一人，我說過，你看的是餘火，而王橋看的是我。”
    “這我知道，你不用強調。”
    喬伊：“……”
    “王橋……”
    喬伊第一次見王橋時，是在馥鬱城街上，那時她遊曆歸來，正好看見宰相府在買一批新的仆人。
    那些仆人中，有一個白衣少年，雖然身姿挺拔，但卻仿佛失去了靈魂，眼中一絲光亮都沒有，好像看盡了世間滄桑一般。
    喬伊很好奇，但並未上前。
    後來她讀書時，偶爾也會想起那名白衣少年，便派人打聽了一番。
    那少年身手很厲害，得宰相府公子重用，成為了貼身護衛。
    再後來，先王病重，宰相府異動。
    喬伊遊說於朝堂之間，偶然遇見了對方在城中遊蕩，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她忍不住上前與其交談。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見她，眼中一瞬間光芒四溢，卻又很快暗淡下去。
    喬伊不解，但還嚐試遊說一番。
    畢竟這人是宰相府的心腹，若能臨陣倒戈，將是最紮心的刀子。
    聽她說完，對方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那是喬伊第一次知道對方的名字。
    王橋。
    聽喬伊說完，江楓忍不住摸摸臉。
    “王橋帥到讓你一見鍾情？”
    喬伊：“……”
    江楓又問道：“我見過你和喬念飛升，你們怎麽死的？”
    喬伊搖搖頭，“抱歉，對於王橋，我不知從前，更不知以後，飛升之後的事，沒有印象了。”
    “畢竟我與他，也隻不過是數百年夫妻而已。”
    江楓：“……”
    “你喜歡過他嗎？”
    喬伊沉默片刻，難得一笑。
    “初見時，他眼中明顯是失望的，可後來，滿眼都是我。”
    聽到這，江楓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厲害啊。
    開始不是你，後來都是你。
    王兄也是個真性情。
    後麵，江楓因晚去三分鍾，被餘火好一頓譴責。
    “你是不是躲在屋頂學姿勢呢？”
    “開玩笑，為夫博覽群片，有什麽姿勢還需要親自學？”
    “嗬嗬，那小女子倒是要好好領教一番！”
    “……”
    閨房情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蘇畫扇偷偷摸摸去的地方，是虛妄海。
    深夜的風陵渡，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隻有海浪偶爾拍打岸邊，蘇畫扇站了許久。
    她跟餘火說放下了，其實並沒有。
    哪有那麽好放下。
    沒多久，大烏龜浮出海麵，遂化作人形，落在她身邊。
    “朱雀，我就知你會找來，沒想到你能忍這麽久。”
    蘇畫扇淡淡道：“我叫蘇秋風、蘇畫扇也叫凰，唯獨朱雀這個名字，不用好久了。”
    聞言圭伏笑道：“嗬嗬……玄武的名字，世人也早已忘記。”
    “行了，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蘇畫扇停頓一會，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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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圭伏搖搖頭，後又點點頭。
    蘇畫扇：“？”
    “我不知在哪，但他托了一段話給我，應該是留給你的。”
    “？”
    圭伏剛想開口，忽又招了些海水聚集在手間。
    “抱歉，有些羞恥，我還是寫給你看吧。”
    說著，圭伏用手在地麵寫字。
    【凰，我不止是你的夫君，更是天下眾生的守護神，若非要二選一，我想我會選天下眾生。
    抱歉，當麵離別對你來說，似乎有些殘忍，長痛不如短痛，唯有以死脫生。
    我此去，應是有去無回，願你重新覓得良家，歡喜一生。】
    圭伏寫完了，蘇畫扇盯著那幾行字，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蘇畫扇聲音有些難過，“就這些嗎？”
    圭伏點點頭，後又勸道：“朱雀，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沒死。”
    “嗯？”圭伏大驚，“你如何得知？”
    蘇畫扇沉默片刻，幽幽道：“他托夢給我了……”
    圭伏：“……”
    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圭伏拿出一些酒，遞給蘇畫扇笑道：“別想那些了，喝點？”
    蘇畫扇喝了一口，味道似有些熟悉。
    “哪來的？”
    “你那徒兒給的。”
    “……”
    “對了，海裏孤寂，我也想成家。”
    “你個老烏龜，哪有人喜歡你？”
    “沒準就有人喜歡我這款大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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