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用海水洗了好久，餘火還是有些嫌棄。
    “那個頭發不會弄到我身上吧？”
    江楓無語，“我用靈力震開了，已經很幹淨了。”
    “再洗洗，一會親一口頭發，想想好惡心……”
    “……”
    折嫿突然說道：“萬一海水裏也有頭發呢……”
    “……”餘火捂著嘴巴，瞪了折嫿一眼。
    江楓也怔住，看著清澈的海水，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反胃的感覺。
    “還洗嗎……”
    “別洗了，也別碰我。”
    “……”
    許久之後，餘火才勉強接受江楓靠近了些。
    江楓苦笑道：“沒有找到苦海之靈，那海裏完全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那頭骨怎麽纏上你的？”
    說到這個，江楓也有些懵，他在海裏完全沒感覺，若不是餘火指的那一下，他甚至沒感覺到脖子上有東西。
    餘火皺眉，“難不成這海水能屏蔽感知？”
    “可深海明珠照亮的時候，我確實沒看見有什麽東西，也沒看見這頭骨如何來的。”
    沉思許久，餘火突然道：“你向下看了嗎？”
    江楓怔住，搖搖頭。
    即便看，也看不到盡頭吧，當初找驚邪，可是在海底七彎八繞的。
    “海底有東西！”餘火肯定道。
    “額……那我再下去看看？”
    “一起去。”
    既然找不到苦海之靈，那便探探這苦海也不錯。
    餘火突然伸手在背後掏了掏，遂拿出一把刀。
    江楓：“？”
    餘火沒說話，看見那刀搖搖頭，又繼續掏，這次是笛子。
    餘火再次搖搖頭，繼續掏。
    江楓好奇道：“你那些東西藏在哪裏了，我都沒看見你有空間戒指？”
    “你猜啊。”
    “……”
    沒道理啊，餘火身上他哪沒看過？
    完全找不到能藏東西的位置。
    餘火來來回回，掏出了數十樣東西，最後拿出一顆珠子，才滿意的點點頭。
    江楓看著那珠子和深海明珠有些像。
    餘火歎道：“唉，搶五重天那一波，寶貝太多了，好難找。”
    “……”江楓無語，“這是什麽？”
    “避水珠，防著那個頭發的，我可不想被纏上……”
    辟水珠，如其名。
    將靈力灌入，便展開靈力罩，隔絕周身海水。
    餘火盯著幽深的海水，還是忍不住往江楓懷裏湊了湊。
    “你怕了！”江楓肯定道。
    “閉嘴。”
    “……”
    江楓拿起錘子，看著貼在上麵的折嫿，“能不能看出什麽？”
    “看不出來。”
    “行吧，那咱們向下走，說不定還有神兵呢？”
    聽到這話，驚邪吐槽道：“小老弟，你以為本大爺是大白菜嗎？”
    “大白菜還能吃呢。”
    “……”
    辟水珠帶著二人向海底潛去。
    沒多久，兩隻頭骨帶著如海藻一般的頭發，貼在辟水珠的靈力罩上。
    兩對空洞洞的大眼框就那麽盯著他們。
    看到漂浮在水中的長發，江楓咽了咽口水，正想開口，卻發現餘火已經將臉貼在她胸口。
    “……”
    江楓笑道：“都修仙了，還怕這東西？”
    “不是怕，是有些惡心。”
    “這辟水珠不能攻擊嗎？”
    “不能……”
    “那完了，又來了一隻……”
    “……”
    江楓沒有騙餘火，確實又飄來一隻頭骨，依然披著長長的頭發。
    沒一會，密密麻麻的頭骨貼在靈力罩上，江楓竟然看出了相互擁擠之感。
    “是有些惡心……”
    江楓手中出現黑色雷霆，隨後順著靈力罩蔓延出去，一瞬間將那些頭骨震成粉末，隻留下無主的頭發在海裏飄蕩，沒一會便消失不見。
    朝下方看了看，還沒到盡頭。
    這下麵到底有什麽，這麽多頭骨？
    江楓拍拍餘火後背，“我已經趕跑了！”
    餘火將信將疑抬起頭，隨後與江楓背後的頭骨來了個相看兩厭。
    “……”
    “你騙我！”餘火又縮進江楓懷中。
    聞言，江楓轉身，又看見了一個頭骨悄摸摸的貼上來，正盯著他後腦勺。
    “小老弟加速衝吧，甩開他們！”驚邪建議道。
    折嫿也附和道：“我也這麽認為，這些東西隻怕是想嚇退我們。”
    “行。”
    江楓施展千山萬相訣，在靈力罩上生出一對翅膀，翅膀上雷霆閃爍，在水中劈裏啪啦作響。
    靈力罩瞬間化作一道流光衝入海底，迎麵撞碎了無數頭骨，而海水都要被那些頭發染成黑色，像一條黑布一樣鋪在海中。
    江楓穿過黑布，眼前突然一亮。
    海底深處，有兩排光亮延綿至看不到盡頭的遠方，等靠近些才發現，是那些頭骨的身體。
    鬆軟的泥土裏，站著密密麻麻的骸骨，他們分成兩邊，麵對麵而站，在這海底鋪出了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
    而那些光點，來自脖頸處，缺了腦袋的地方。
    藍綠色的光點，有些像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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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
    鋪出這樣一條路，得要多少人？
    筆直的路，江楓站在路口，竟然看不到盡頭。
    餘火不知道何時離開江楓懷中，看著那條路歎道：
    “這是白骨路。”
    江楓皺眉，“什麽意思？”
    餘火抿唇解釋道：“修道一途，大多數都是順應天意，而這白骨路算是人定勝天。”
    “比如一個族群感到絕望時，會用這種方法。”
    “全族獻祭給一人，搏一線生機。”
    “獻祭？”江楓默然，“是我理解的那個嗎？”
    餘火搖搖頭，“是靈力和血肉全部獻祭。”
    “……”
    餘火揉了揉眉頭，“我們都忽略了，都以為苦海是囚籠，也許苦海也有生靈，隻是現在都變成這白骨了。”
    江楓沉默，“那咱們……”
    “去看看吧。”
    “能讓全族甘願獻祭的人，該是何等優秀，我想見見。”
    “好。”
    兩人剛踏上白骨路，那些火光突然變大了些，像是生生不息的火炬。
    不知是歡迎，還是欲驅趕他們離開。
    可惜這些白骨，別說江楓他們，即便是個金丹鏡，也驅趕不了。
    這條路比江楓想象的還要長，他們足足走了三天，才到盡頭。
    為什麽不飛？
    餘火沒提，江楓也沒提。
    他們心有默契的給前輩一些尊重。
    白骨路的盡頭，有王座。
    白骨堆成的王座上保存著一具完好無損的骸骨。
    那骸骨用手撐著腦袋，仿佛在俯瞰自己的子民。
    兩人走近了些，才看見骸骨腳下有石碑，碑上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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