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之巔。
    有一老婆婆躺在床上，塗山晚晚正在給她灌輸妖力。
    老婆婆伸手摸了摸塗山晚晚的手，歎道：“晚晚別浪費你的修為，沒有用的。”
    “……”
    塗山晚晚沉默，但還是堅持輸送妖力。
    她知道沒有用，不然也不會有塗山祭祀。
    但，就是想試試。
    塗山嬌嬌，塗山之王。
    她活了很久很久，如今也即將走到生命盡頭。
    都說人力有窮時，妖又何嚐不是如此。
    上次折嫿來的時候，見到塗山嬌嬌的第一句話便是。
    她活不久了。
    折嫿不止沒有要塗山蒼的毛發，也沒有要塗山嬌嬌的。
    塗山晚晚尋不到辦法，後來找曦幫忙，曦的說法和折嫿一樣。
    “晚晚啊，生老病死很正常，都說修道求長生，哪有什麽長生，終是會死的。”
    “相比那些故人，我也算的上壽終正寢。”
    塗山晚晚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塗山嬌嬌忽然歎道：“唉，想當年，我塗山也在四重天的正中心，那時候世間可沒這般有意思，如今淪落至邊緣之地，世間倒是變的有意思起來了。”
    聽到這話，塗山晚晚忽然開口：“你從未與我說過往事。”
    塗山嬌嬌眼皮動了動，看向她笑道：“往事總歸都是些傷心事，知曉無用。”
    “你既尋得塗山策，往後好好護著塗山便是。”
    “可那些事難道就一筆勾銷麽？”
    “安寧便好。”
    “……”
    兩人無聲對峙的時候，塗山忽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事？”
    塗山晚晚沉默回答道：“來了兩個好友，清清看中了人家夫君，正挑釁呢。”
    “……”塗山嬌嬌滯住，又冷聲道：“胡鬧。”
    “塗山待客之道是這般麽？”
    “那我這就去將她帶回來。”
    “是該去，不過……”
    “？”
    “鬧鬧也好，塗山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就借用你的好友，來衝散死亡的陰影吧。”
    塗山晚晚：“……”
    “去吧，讓我自己待會。”
    “好。”
    塗山晚晚走後，塗山嬌嬌伸手在一邊摸索，忽然又有聲音傳來。
    “你是不是裝的？”
    塗山嬌嬌一滯，艱難的回頭，房間內多了個人。
    藍衣女人，全身藍，頭上的發簪，身上的首飾都是藍色，隻有頭發是黑色。
    可謂相當的顯眼。
    塗山嬌嬌愣了許久，才試探道：“霓凰？”
    霓凰冷漠的看著她，重複問道：“你是不是裝的？”
    塗山嬌嬌勉強笑了笑，準備坐起身。
    霓凰見狀，搭了把手。
    塗山嬌嬌則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苦笑道：“是裝的嗎？”
    霓凰感受到手上的波動，臉色有些難看。
    油盡燈枯，如風中落葉。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妖嗎？”
    “妖也會死的，你應該比我更懂。”
    霓凰：“……”
    塗山晚晚靠在床邊，抓住她的手舉起來對比了一下，才幽幽道：
    “你的皮膚還是這般好，我就不一樣了……”
    “少說些屁話。”
    霓凰的聲音有些冷，塗山嬌嬌滯住，忽又反問道：
    “那你來幹什麽？”
    “看看你什麽時候死。”
    “……”
    “你還是這般嘴硬，當年我就別扭，如今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霓凰挑眉，冷笑道：“哪像你嬌裏嬌氣的，跟蛇精病一樣。”
    “是是是，就你清高。”
    “……”
    沉默一會，塗山嬌嬌忽然問道：“你怎麽找來的？”
    “有個算命的家夥告訴我的，我回去便打他一頓。”
    塗山嬌嬌笑道：“為什麽？”
    “因為我來了之後，心情很不好。”
    “那還真是妾身的錯啊。”
    “惡心，我就看不慣你這狐媚子的語氣！”
    “哈哈，你……咳咳……”
    塗山嬌嬌笑著笑著，忽然就咳出一口血，霓凰神色一緊，遲疑片刻，她問道：
    “還有多久？”
    “大概幾天吧，具體的誰知道呢……”
    “……有什麽願望嗎？”
    “倒是有一個，你應該能幫我，你總是來的這麽及時。”
    “……”
    許久之後，霓凰站在那棵大樹下，盯著山下的熱鬧，心中有些煩。
    山下有兩個姑娘在比賽，比試的內容是吃東西，那兩張血盆大口看的人就想笑。
    邊上的狐狸確實笑的很開心，大喊加油之類的，歡呼聲震天。
    真幼稚，但是好熱鬧。
    還有那兩個家夥，怎麽走到哪裏，哪裏就倒黴？
    真是晦氣。
    霓凰伸手摸了摸胸口，忽又自嘲道：
    “說什麽故人陸續凋零，如風中落葉……”
    “當時還嘲笑他們矯情……”
    “如今身臨其境……”
    竟是這般難受。
    霓凰看了許久，將綁住頭發的藍色絲帶解下綁在那棵大樹枝丫上。
    塗山嬌嬌，當年是我實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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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你這塗山的小狐狸，我保了。
    ……
    “清清，你到底行不行啊，沒實力就讓開，老娘上！”
    “就是就是，人家快吃完了，你動起來啊！”
    “我倒是覺得那姑娘好生猛……”
    “我也是我也是，你就說那個男的，是不是天天挨揍啊？”
    “應該是，吃的如此多，估計頭蓋骨都能給他掀了……”
    “……”
    場中，塗山清清身後食物堆成的山，還剩下一小半，她坐在地上，不停的打飽嗝，目光有些呆滯。
    另一邊，餘火依舊在吃，已經快到底了。
    “喂，你是人嗎？”
    塗山清清有些懷疑，人怎麽能吃這麽多？
    餘火回頭，露出鄙視眼神，“服了嗎？”
    “我……”
    塗山清清受不了刺激，爬起來再戰。
    日落西山的時候，暈厥的塗山清清被兩隻狐狸抬走了。
    這時，塗山晚晚入場，有些無語的宣布餘火獲勝。
    餘火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江楓。
    江楓：“……”
    江楓入場，將餘火帶走。
    當晚，兩人一晚沒睡，餘火吐了一晚，江楓則是忙前忙後的照顧著。
    他忍不住吐槽，“吃不了，幹嘛勉強？”
    餘火剛吐完，便冷聲道：“覬覦我男人，讓她懷疑人生！”
    “嘔……”
    江楓：“……”
    塗山清清有沒有懷疑人生，江楓不知道。
    但餘火應是吐的懷疑人生了。
    還真是要強的人兒啊。
    好在，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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