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戲憐的質問，李子規沉默下來。
    “不識好歹！”
    戲憐冷哼一聲，正要攻擊時，突然臉上麵具開始褪色，手中長刀也恢複成紅袖模樣。
    見狀，李子規忽然笑道：“你這種能力每天隻能用一次對吧？”
    戲憐愣住，反問道：“那又如何？”
    “莫非你想與妾身動手？”
    “漫天神明何其多，就憑你一介殘軀？”
    李子規默然，就算是全勝的他，對上戲憐又有幾分勝算。
    他與戲憐，也算的上同門。
    從來隻是聽聞，這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動手。
    比之精怪，更加詭異。
    李子規想了一會問道：“我想做個明白鬼，為何屠戮我的族人？”
    戲憐愣住，冷漠道：“讓你取個魔族本源，不是刮風就是下雨，屢次推脫！”
    “後又拿著主人的東西，消失百年，了無音訊。”
    “這樣的你，不是叛徒誰信？”
    此刻她說話正常了，也不再自稱妾身。
    李子規動了動嘴唇，忽然問道：“你不知我的任務目標？”
    明明餘火就在眼前，戲憐居然不認識？
    戲憐淡淡道：“主人行事，從不與第三人細說，我不知曉也是情理之中。”
    “行了，別拖延時間了，東西給我，饒你不死！”
    李子規譏笑道：“給你了，你會放過我？”
    戲憐搖搖頭，誠實道：“不會。”
    ……
    深不見底的大坑中，江楓抱著餘火苦笑一聲，“修仙的關二爺居然如此牛逼。”
    餘火幽幽道：“根據演義來看，不修仙也厲害。”
    “那是，畢竟是千秋武聖。”
    “……”
    江楓忽然歎了口氣，“這兩人的談話你聽見了吧？”
    “怎麽看？”
    餘火沉默未應。
    居然是李子規麽？
    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但總感覺有些奇怪。
    什麽叫拿著主人的東西消失百年？
    李子規拿了什麽，這麽說那次集結，他……
    江楓低頭看向他，忽然笑道：“看來隻言片語，你也猜到了。”
    餘火抬眸，“什麽？”
    江楓苦笑道：“那次若不是姐姐在，恐怕咱們倆都得遭重。”
    餘火：“……”
    江楓心中有些涼。
    也就是那一次，若對付的不是餘音，餘火喚來的那些人，是準備對她動手的。
    那會，餘火剛拿到白湘的靈氣之源，恢複了一些，立刻就被盯上了。
    也就說，一直有人在暗地裏窺視餘火。
    隻是後來……
    是姐姐察覺到了麽，所以才親自現身，導致幕後之人不敢直接露頭。
    這個雲夢城，媽的。
    江楓想，他得盡快突破淩虛才行。
    入了淩虛，才不會在這種沒有靈氣的地方不那麽受製於人。
    這也是為什麽陳珂能封印羽族的根本原因。
    “咱們還出去嗎？”江楓問道。
    餘火搖搖頭，“我虛了，再看看吧。”
    “……”
    “那隻長了斧頭的鳥呢？”
    “大概被波及，已經掛了吧。”
    “……”
    地麵。
    李子規盯著腳下的骨頭沉默不語。
    他親手埋葬的族人，被戲憐一擊攪的天翻地覆，如今全都暴屍荒野。
    “我很想給你，但已經丟了。”
    戲憐要被氣笑了，伸手摸上麵具，沒一會麵具上居然生出了兩抹白胡子。
    “嗬嗬，你的神魂我會好好招待的。”
    “雲夢劍仙，你還未見識過吧，死在這招下，你不冤。”
    紅袖化作一把寒光凜冽的劍，此劍剛一出現，周遭那些陳年積雪竟都一瞬間化成了水。
    盯著濕潤的地麵，李子規想說什麽，卻還未開口已被劍光淹沒。
    他的身體瞬間消融，完全沒有疼痛之感。
    雲夢劍仙，李牧。
    雲夢城第三人。
    他的劍居然如此溫暖。
    同姓李，差距卻猶如天差地別。
    歎息一聲，李子規神魂很快被戲憐囚禁在手。
    眼看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江楓連忙說道：“我恢複的差不多了，走吧？”
    “我們倆的力量合在一起吧，起碼把李子規搶回來。”
    餘火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江楓連忙掐住她的臉，笑眯眯道：“這次可不是你一人，咱倆一起麵對！”
    “好。”
    李子規若這麽死了，那麽真相就會缺失一部分。
    兩人正準備衝出去時，上麵變故陡生，讓他們生生止步。
    戲憐正要搜魂時，地麵忽然射來一道金光，直接將她的手臂斬去，隨後將李子規的神魂卷走。
    “誰？”
    戲憐猛的看下去，她的手臂也在慢慢恢複。
    目之所及卻沒人。
    她以為是那兩個礙事的沒死，如今看來卻不是。
    “你在看哪裏，我在這呢！”
    聽到聲音來源，戲憐看過去，愣住。
    在那梯田上，那積雪被消融的地方，一隻金色的鳥正看著她。
    而且，這鳥背了一把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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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把生鏽的破斧頭。
    這是斧頭長了鳥，還是鳥生出了斧頭？
    戲憐心中無語，但還是持劍揮出。
    管你是什麽東西，都得死！
    誰知那隻鳥忽然抖動身子，背上的斧頭脫落下來，它用小翅膀卷著斧柄朝戲憐丟去。
    “走你！”
    那生鏽的斧頭撕開劍光，身上的鐵鏽也逐漸脫落，變的金光熠熠。
    哢嚓～
    斧頭劈在戲憐腳下的舞台上，舞台碎裂，繼而爆裂開來。
    戲憐也從空中墜落下來。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那斧頭，怒喝道：“你到底是誰？”
    聽到這話，鳥兒竟如人類一般躺在梯田上，揮動小翅膀幽幽道：
    “我來自啼月峽，他們喊我……”
    “弄月仙。”
    “啼月峽……”戲憐喃喃，隨又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啼月峽已經被毀！”
    “是的嘛，你們雲夢城幹的，你當然知道。”
    “我本來躲起來苟且偷生的，奈何故人之後悲鳴，我總歸得來看看。”
    “……”
    戲憐突然笑了起來，因為她發現那金色斧頭在慢慢消失。
    也就是說，這是最後的餘力。
    而這隻鳥，明顯沒有恢複。
    優勢仍然在她這裏。
    什麽狗屁弄月仙，今天姑奶奶讓你變成弄月鬼。
    戲憐正要動手時，忽然心中警鈴大作，她連忙跳開。
    剛離開，地麵爆裂開來。
    江楓一腳踹了空，但還是盯著戲憐戲謔道：
    “這次你為什麽要躲呢？”
    看著跳出來的兩人，戲憐驚疑不定，“你們竟沒死？”
    江楓緊了緊餘火肩膀笑道：“關二爺很強，但你……”
    “不行！”
    “找死！”
    戲憐臉上麵具變換，這次腦袋上居然出現了兩根雉雞翎，紅袖也變成了一根棍子。
    江楓：“……”
    他偏頭看向餘火頭上的珠釵，餘火沉默會拔下來交與他。
    珠釵入手，立刻變成棍子。
    雖然比不上花雲裳手上那個，但有其形就夠了。
    江楓耍了耍棍子，大笑道：
    “大聖頂天立地，不會以麵具示人。”
    “你這般藏頭露尾，可配不上他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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