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江楓睜開眼，身上一陣疲憊感傳來，口幹舌燥。
    此刻他身上落滿了灰塵，連頭發都長到了腰間。
    那些本就高大的植物，如今愈發膨脹，頗有遮天蔽日之勢。
    李牧清出來的空地早就被植被擠滿。
    他用千山萬相訣留下的變化之軀也不知何時融入了體內，兩種功法倒是提升了不少。
    江楓撕下一片芭蕉葉，將上麵的露水一飲而盡。
    “靠……神清氣爽！”
    “李牧，你好了沒有……”
    “李牧？”
    臥槽李牧呢？
    江楓念頭一動，掃視四周，那密密麻麻的植被中除了他，哪還有人？
    那把發燒的劍也不見了。
    倒是天空那座石橋。
    想到這裏，江楓剛起飛，忽然一道黑影一口將他吞了進去。
    江楓：“……”
    還是當年的瀑布，還是當年那隻白虎。
    白虎滿頭包蹲在一邊，驚懼看向正在清洗的江楓。
    這麽多年，我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幹不過這個人類？
    沒道理啊。
    江楓換了衣服，又洗把臉，最後將頭發束起，對照水麵看了看才滿意的點點頭。
    勉強從野人狀態回歸。
    隻是回頭看見那隻白虎，有些沉默。
    如今這老虎，看起來有兩層樓那麽高，完全稱的上巨獸，而且那一身白毛，虎虎生風。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趴在一旁偷襲他，他居然沒察覺到。
    隱匿的手段麽？
    想到這裏，江楓看向白虎笑道：“過了多少年？”
    他閉關完全感受不到時間流逝。
    “嗷嗚～”
    “……”江楓有些鄙視，“長這麽大還不會說人話？”
    “你那些小夥伴呢？”
    “嗷嗚～”
    “……”
    行吧，完全無法溝通。
    “走了，我還有事！”
    江楓同白虎告別，一如當年一般。
    隻是，當天再次飛到天空，石橋依舊匍匐在天際，但中間有了一個缺口，仿佛被人生生撕去一塊。
    是李牧幹的麽？
    剛想到這裏，江楓臉色一變。
    臥槽，這家夥不會抓走了餘火吧！
    他連忙從朝斷口處飛去。
    江楓剛從斷口處出現，便發現了橋的盡頭，餘火正坐在那裏，緊閉著雙眼，似乎在修煉。
    “餘火！”
    沒有回應。
    “老婆？”
    “媳婦？”
    “母老虎？”
    “……”
    皆沒有回應，江楓擰眉。
    沒道理啊，這都不醒來捶我？
    大概在修煉吧。
    想了一會，江楓決定靠近行看看。
    這時，斷口處湧現光芒，將他逼開。
    無數碎石湧動，江楓驚訝的發現石橋的斷口居然在自動複原。
    等橋麵完全複原，他身前出現了棋盤，對麵還有一人，正盯著他。
    “王橋？”
    江楓聲音冷了下來，這赫然是一模一樣的自己。
    但，此時的王橋已然步入了垂死之態，一頭枯萎的白發垂在石橋上，如幹涸的水草一般。
    王橋盯著江楓看了許久，歎道：“此刻的你意氣風發，我卻已經垂垂老矣，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江楓一愣，驚疑的盯著對方。
    怎麽回事，王橋沒道理知道他的存在才對。
    這家夥是人是鬼？
    王橋伸手，邀請道：“坐。”
    江楓遲疑，驚喝道：“你在搞什麽幺蛾子？”
    王橋笑笑，臉上出現一絲欣慰之色，長歎道：
    “你能出現在這裏，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
    江楓剛要說話，王橋忽然指向不遠的處餘火，淡淡道：
    “不要驚訝，至少為了她，你也該坐下。”
    “……”
    看了眼餘火，猶豫片刻，江楓坐在王橋對麵。
    見江楓坐下，王橋撥動棋子，笑道：
    “邊下邊說？”
    江楓冷聲道：“不會。”
    “何不試試手機？”
    “臥槽？”
    這回江楓震驚了。
    居然從王橋口中聽到了手機二字。
    看到江楓的神色，王橋歎了一聲，“你的棋藝比我好友差了很多。”
    “你到底……”
    江楓話未說盡，王橋忽然道：“你覺得餘火是什麽人？”
    “我老婆！”江楓脫口而出。
    王橋：“……”
    醞釀許久，王橋幽幽道：“我的時間並不多，安靜聽我說可好？”
    江楓點點頭，“繼續。”
    “這個故事有些長，你須耐心些。”
    江楓有些不耐煩，“你可真囉嗦，要不是關於餘火，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唉，故事還得從那四個人說起…”
    王橋歎了口氣，開始訴說。
    念傾城，應乘風，風塵韻，趙天辰。
    這四人都不屬於九重天，沒人知道他們怎麽來的。
    當王橋進入九重天後，遇到了這四個人。
    應乘風告訴他，其實餘火沒死，都是騙他的。
    他們的目的一開始便是毀去白玉京。
    王橋先是欣喜若狂，隨即大怒，欲除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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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彼時，王橋竟不是這四人的對手。
    四人將王橋暴打了一頓，遂揚長而去。
    至於為什麽沒殺？
    有魚龍九變的王橋，當時的他們殺不死。
    王橋趴在地麵，沉寂許久，最終還是下決定先找到餘火。
    在第五百年的時候，他找到了餘火。
    但餘火完全不記得他，畢竟那會王橋已然成人。
    “等……等一下！”
    江楓臉色有些難看的打斷，“你們……”
    王橋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就沒有想過，餘火沒有經曆過白玉京的滅亡，沒有看過九山八海的興衰，這可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她在幹什麽呢？”
    江楓沉默，動了動嘴唇沒說話，渾身氣息湧動。
    王橋笑了聲，“別多想，我開始確實覬覦餘火，但後來……”
    “我們成了夥伴，而且不止我們，或許還有不少你見過的人。”
    “比如……塗山嬌嬌和霓凰？”
    江楓虎軀一震，臥槽？
    “是的！”王橋歎息一聲，“我在修煉途中，結交了不少好友，這其中餘火就算一個。”
    “她之於我，完全就是幼時的救贖而已，直到我失去惡屍遇到了喬依，我才明白，情之一字，可惜喬依也被我拖累至死。”
    “哦，還有我那脾氣不好的小姨子。”
    江楓消化許久，才有些迷茫道：“你說的有些不對勁，就比如塗山嬌嬌，她死前見過我，但對我完全沒印象。”
    王橋一愣，眼中流出悲傷神色，“小狐狸也死了麽……”
    “唉……”
    “江楓，你的名字是她取的。”
    “故事還很長，聽我慢慢說。”
    “當年……”
    當年，王橋一行人，意氣風發。
    他們走過千山萬水，也看見過俗世的煙火人間。
    但當年欺騙王橋的四人躲在暗處興風作浪，九山八海以及九重天本土生靈開始離心。
    死的死，傷的傷。
    當最後他們幡然醒悟的時候，開始攜手對抗那四人，以及他們從花家竊走的仙器之城。
    說到這裏，王橋沉默下來。
    一頭霧水的江楓，“？”
    王橋指向餘火，“就在四人被滅，眾人歡呼的時候，餘火她……”
    江楓：“？”
    “餘火取走了四座仙器之城，並且從幽冥手中搶走了寰宇刀的最後一塊碎片，最後……”
    “毀滅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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