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站平台上很快便消失不見，不知去了哪裏，但仍然給平台留下了濕漉漉的痕跡。
    一座巨型龍骨盤旋在兩人下方的平台上，最令江楓驚訝的是，這龍身子都是骨頭，唯有那顆青色的腦袋栩栩如生。
    腦袋後方的斷口平整，仿佛這腦袋是後來放在這龍骨上的一樣。
    “看起來有些詭異啊……”
    餘火點點頭，“是有些詭異，摸過去看看。”
    江楓：“……”
    知道詭異還要去看。
    離的近了才發現那些龍骨邊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很薄的一層。
    若不是這水流一直衝刷，恐怕早就把這龍骨覆蓋了。
    江楓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
    有些硌手，這龍骨並不算光滑。
    思索一會，餘火說道：“將避水珠拿出來。”
    江楓懵逼，“我哪有那東西？”
    “我有，把靈力借給我。”
    “……”
    沒一會，餘火拿出一顆避水珠，張開保護罩，將這片地方隔絕開，水流從保護罩上方分流而落。
    “過去看看頭。”餘火催促道。
    青色的腦袋趴在地麵，眼皮耷聳，那青色的毛發隱隱有發光之狀。
    江楓看了會，忽然歎道：“若沒有後麵這段身子，這個怎麽看都是活的。”
    餘火笑眯眯道：“既然叫青龍澗，想必這秘境的寶物和這條龍有關，你掰開嘴巴看看，指不定含著什麽呢……”
    江楓遲疑，“這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害怕咬你啊？”
    “是有點怕。”
    “……”
    戳了戳手，江楓試著將手從嘴巴伸進去，隨後輕輕抬起。
    可惜口中什麽都沒有，甚至能看到後方的白骨。
    令江楓驚訝的，連舌頭也是青色的。
    “快……快放下……”
    餘火的聲音忽然有些結巴，江楓疑惑的看向他，隨機餘光正好瞄見，本該耷聳的眼皮不知何時睜開了，那一雙眼睛比他腦袋還要大。
    “臥槽……”
    江楓連忙放開對方嘴巴，然後抱著餘火跳開，驚疑的看著對方。
    誰能想到這真是活的？
    青龍眼珠動了動，看向兩人，眼中有一絲疑惑。
    江楓訕笑道：“那個啥，無意冒犯，我說想幫你刷刷牙，你信嗎？”
    餘火：“……”
    好蹩腳的借口。
    “今夕是何年？”
    或許是腦袋漏風，對方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如空穀回響，震耳欲聾。
    麵對這個問題，江楓愣住，隨後看向餘火。
    今夕是何年？
    我也不知啊。
    餘火沉默會，猜測道：“大概是白玉京後數萬年吧？”
    “數萬年？”
    青龍喃喃自語，又問道：“我的兄弟姐妹可還活著？”
    餘火攤手，“抱歉，我們並不認識你所說之人。”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你們應該聽過的……”
    餘火愣住，戳了戳江楓低聲道：“你是不是說過，魔族那會，蘇秋風她……”
    江楓點點頭，“對。”
    虛妄海的大烏龜稱她為朱雀。
    厲害了，四神獸。
    江楓斟酌會解釋道：“朱雀玄武應該是活著……至於白虎，應該沒見過。”
    不對，見過白虎，但不確定是不是。
    長生界裏麵那隻長翅膀的白老虎，被他留在花暝城的店鋪中。
    不過，那老虎看起來不強，應該配不上神獸之名。
    想了想，江楓並未補充對白虎的猜測。
    青龍聽到江楓的話，眼中出現一抹悲傷，“白虎麽，大概也落的我這般下場吧。”
    “……”
    “那個，冒昧問一句，怎麽搞成這樣？”
    江楓有些疑惑，既然稱的上神獸，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青龍歎了口氣，“那不是拜你們人類所賜麽？”
    江楓：“？”
    “以前你們弱小，我們是守護神，後來你們強大了，親手殺了神。”
    “他們用神的身軀煉製各種各樣的法寶。”
    “……”江楓愣住，試探道：“這個他們是指？”
    “人類。”
    說著，青龍又補充道：“人類強大了，自然需要稱手的神兵，可天地物質匱乏，我們這些天生地養的生靈自然就成了目標。”
    江楓：“……”
    奪天地造化，漂亮。
    很符合我印象中的劇本。
    但這青龍寥寥數語，江楓竟完全聽不出忌恨之意。
    神明墜落在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中，每日被這水流衝刷，竟完全沒有恨意，這很不科學。
    青龍忽然笑道：“想必你們今日來，也是為了我這龍首吧？”
    “不是，我……你別瞎說。”
    “是的。”餘火倒是大方承認。
    江楓：“……”
    餘火吐槽道：“虛偽。”
    “……”
    “嗬嗬小姑娘倒是實誠，隻是你並非人類，為何會和他混在一起？”
    餘火指著江楓驚訝道：“他也不是人啊？”
    青龍：“？”
    看見青龍疑惑的神情，餘火心中頓時了然，對方不知靈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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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確實死了好些年頭。
    “青龍首你們可以拿去，但我有一個要求，若你們不應，我自有辦法讓你們空手而歸。”
    “幫我尋到白虎，若生，轉告他，他們不必再守護人類，若死，將我們葬在一起。”
    餘火抿唇，“你對我們說這些，似乎有些不妥……”
    “我知道，但我還能等到下一個人麽？”
    “……”
    餘火推了推江楓，“這事聽你的。”
    “咳咳……”江楓咳嗽兩聲，笑道：“你口中的朱雀應該是我師傅。”
    雖然沒有教過我一招半式。
    青龍恍然，歎道：“此言若是真的，我似乎多了一些相信你們的籌碼。”
    “……”
    青龍腦袋晃動了幾下，忽然從白骨上脫離，滾落下來。
    離了白骨，那巨大的眼眸再次閉上，也無法開口說話。
    江楓：“……”
    “那個，我要帶著這腦袋麽？”
    餘火點點頭，“也許是寶貝呢……”
    “完全看不出來啊。”
    “拿著再說，這地方看起來也沒有其他東西。”
    江楓搖搖頭，“錯了，這不是還有這麽多龍骨嗎？”
    “沒眼光，都說以血肉煉製神兵，這些骨頭沒人要，隻怕用處不大。”
    江楓：“……”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龍骨不該是寶貝麽？
    想了想，江楓將所有龍骨都收集起來，連帶著那顆青龍首一起裝進戒指中。
    “咱們作為專業立碑人，立個碑吧？”
    餘火：“……”
    孤月高懸，兩人在青龍澗上方立了一塊碑。
    墓中什麽都沒埋。
    江楓拜了拜，隨後看向坐在一邊吃東西的餘火笑道：
    “秘境的另一個特點是什麽來著？”
    餘火鼓著嘴巴說道：“出去的時候會被隨機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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