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墜落，將九重天砸的滿目瘡痍。
    六重天與五重天、七重天的壁壘也被毀去，天空飄著晶瑩的液體，靈氣開始大量流失。
    但百曉生居然護下了那些人類。
    餘初眯眼，這家夥如今居然變的如此強。
    她在雨犬的小世界裏沒日沒夜的修煉，餓了便吃些果子，如此修為才至極境。
    而且，那小世界雨犬可以控製時間流速，百年如一日。
    所以，這家夥是怎麽修煉的？
    百曉生揮劍，甩掉身上的星屑，看向餘初笑道：
    “差不多得了吧，說起來當年之事，錯在你，我師傅並未殺餘畫和餘嵐，而你卻殺了他。”
    餘初：“……”
    餘嵐盯著餘初，許久才喊了聲，“姑姑。”
    “你都成人了，讓姑姑抱抱。”
    餘初過去，卻被餘嵐推開。
    “？”
    餘嵐淡淡道：“姑姑，可否殺光他們？”
    餘初皺眉，看向哥哥。
    餘禍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
    想了想，餘初看向百曉生，指向空中的雨犬淡淡道：
    “你飛上去看看，再來做決定。”
    百曉生不解，但還是飛上去看了眼。
    “汪汪汪……”
    雨犬對著他齜牙咧嘴。
    百曉生：“……”
    等他看清大狗身上的東西，身子一震，沉默不語。
    九重天的人見狀急了。
    “喂，百曉生你可是人類，你怎能和魔族同流合汙？”
    “除掉他們，我們願尊你為九重天之主！”
    “殺掉魔族！”
    “殺掉魔族！”
    “……”
    百曉生忽然轉身揮劍，眾人一驚，劍光卻在他們身前消散。
    “少說兩句，明白？”
    說著百曉生目光落在蓬萊那邊。
    如今的蓬萊，人才凋零，最高的境界也不過三星寰宇境。
    “蓬萊，當年你們的人欺我，如今卻要我來救，滋味如何？”
    蓬萊眾人沉默不語。
    百曉生突然舉劍指向天空，高喝道：
    “我是九霄宮，百曉生。”
    “這場戰爭，就到這裏，若你們還有誰不服，我來陪你們！”
    說完，他又看魔族方向，視線落在餘初身上，淡淡道：
    “你們也是一樣，若還要打，我很樂意奉陪！”
    雙方沉默不語，但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餘初想了想，讓雨犬落在魔族人群中。
    餘禍和餘嵐虎軀一震，兩人相視一眼，餘禍淡淡道：
    “魔族，退回天外天。”
    無人反對，皆退去。
    漆黑的潮水退出六重天，但六重天卻再也無法恢複。
    百曉生見狀，看向眾人冷聲道：“回頭看看，咱倆的家園成了什麽樣？”
    天空碎裂，大地斷層，一眼看去，尋不到一處完整的建築。
    眾人看著滿目瘡痍的六重天皆沉默下來。
    百曉生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去的是天外天。
    臨淵城。
    百曉生帶著王橋走在街道上，兩邊店鋪皆閉戶，甚至有不少落了灰。
    這場戰爭拖垮的不止九重天，還有臨淵城。
    曾經的臨淵城生機勃勃，如今卻是一片慘淡之象。
    “王橋，你說戰爭帶來了什麽？”
    王橋已然成人，也不再顯的虎頭虎腦。
    想了一會，王橋笑道：“苦痛是眾生的，但得利卻是個人。”
    百曉生愣住，幽幽道：“你怎麽跟個神棍似的？”
    “畢竟我爺爺是說書的。”
    “……”
    當百曉生尋到餘初家門口時，門口守著的兩人立刻神色緊張跑進去喊人。
    餘初出來看見百曉生和王橋，呆滯一會問道：
    “你兒子？”
    百曉生搖搖頭。
    “那進來吧。”
    “好。”
    王橋：“……”
    好精煉的對話。
    餘禍瞥見百曉生沒搭理他，因為有更吸引他的東西。
    床上有繈褓，裏麵躺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百曉生過來看見這一幕，手指有些顫抖。
    當時他在雨犬背上看到的便是這兩個娃娃。
    兩娃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眾人，眼裏全是好奇。
    百曉生伸手戳了戳她們，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
    “她們……”
    餘初沉默，淡淡道：“你看的沒錯，一個是人類，一個是魔族，不是雙胞胎。”
    餘初當時沒修煉多久，便發現身體有癢。
    後來，兩個娃娃便出來了。
    魔族百年一歲，但姐姐不是魔族，竟然百年也才和妹妹差不多大小。
    餘初想不明白，便歸結於妹妹抱著姐姐不鬆手的緣故。
    王橋站著遠遠的盯著姐妹倆，心裏暗歎一聲。
    真可愛。
    百曉生沉默會問道：“取名字了嗎？”
    “當然，姐姐餘音，妹妹餘火。”
    “啊？不跟我姓嗎？”
    餘初撇嘴，“我生的，我養的，為什麽要和你姓？”
    百曉生：“……”
    餘嵐盯著餘火忽然說了句，“和餘畫小時候好像……”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尷尬，餘初眼眸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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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畫終究是一根刺橫在她心裏，還有賈青山。
    百曉生不肯走，被餘初強勢趕走，告訴他明天再來。
    百曉生帶著王橋磨磨唧唧的離開。
    王橋看向百曉生忽然說道：“你夫人臉色不對，我覺得你今天不該走。”
    百曉生愣住，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算了，若不是孩子的出生，我們恐怕話都難以說上一句。”
    “慢慢來吧。”
    見狀，王橋沒有再說。
    他總感覺，百曉生這一走，往後會追悔莫及，才特意提醒一句。
    當晚，餘初躺在床上看著兩個熟睡的孩子，沉默不語。
    雨犬趴在地上，幽幽道：“你真的要這麽做？”
    餘初抬眸，將流明星輝丟給雨犬。
    雨犬張嘴吞入，餘初才苦笑道：“九重天和臨淵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沒個幾萬年恐怕難以恢複。”
    “我這兩個孩子長大麵對這樣的世間，我不忍心。”
    雨犬沉默，勸道：“可時間會磨平一切的。”
    餘初搖頭，“我想給她們最好的。”
    “特別是這些還是因我而起。”
    雨犬見狀，不再勸，起身準備離開。
    “狗爺。”餘初喊道。
    雨犬愣住，驚訝道：“怎麽如此客氣？”
    餘初抿唇，“往後若是有緣遇見，還望狗爺照顧一番。”
    “好。”
    餘初知道，雨犬是一種很神奇的生靈。
    雨犬離開後，餘初拿出自己的本源。
    她有兩顆本源，一個是時間，一個是虛無。
    而這，全在妹妹餘火身上。
    兩顆本源散發著熾熱的光芒，來回交織。
    餘初低頭在姐妹倆額頭各親了一下，忽有一滴眼淚落下。
    “抱歉，我隻能陪你們到這裏了。”
    兩顆本源飛出餘初的房間，餘禍父子倆一驚，正要有所動作，眼神卻變的迷茫起來。
    荊棘平原上，一隻蝴蝶破繭而出，振翅欲飛，隻是剛煽動翅膀，突然翅膀收縮起來，它又落回了那顆破繭裏，而繭的缺口正在慢慢恢複。
    如時光倒流一般。
    ……
    餘初，魔族。
    九星寰宇境。
    在兩個孩子出生後，她用兩顆本源加上所有的修為，讓九重天的時間倒退了兩百年。
    並且抹去了他們的記憶，而那顆虛無本源的作用則是吞噬了他們的天賦。
    從今往後，九重天的境界會不斷倒退，最終定格在淩虛境。
    因為餘初覺得，人類不可信。
    若是境界太高，將世間打的破破爛爛，她的兩個女兒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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