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紅色大網張開的一瞬間，機甲停滯，飛船墜落，而保護這座圍城的防護罩也開始收縮，直到最後將內城區域籠罩起來。
    外城被完全暴露在外麵，且失去了燈光，通訊設備也無法使用。
    “什麽情況？”
    “不知道，好像斷電了……”
    “那快出去啊，我怕黑……”
    “……”
    江楓抱著餘火出來時，外麵一片漆黑，唯有空中的月光和遠處內城的燈光是唯二的光源。
    “什麽情況，停電了？”
    “這麽高科技的位置還能停電？”
    餘火指著天空催促道：“別吐槽了，看不見才好呢，咱們偷偷摸過去。”
    “……”
    說來也是詭異，蔚藍幽靈失去了動力，竟然停滯在空中，沒有墜落下來。
    江楓徒手搬開艙門，便發現四號冷冷的靠在椅子上盯著他們。
    江楓一愣，這張臉，他忍不住看向餘火。
    餘火皺眉點點頭，“和夢紅月好像……”
    “但是……夢紅月眉間好像沒有這個月亮印記。”
    四號抬起頭，發絲散在兩邊，他們才發現對方眉間有個月亮印記，精致小巧。
    四號突然冷漠開口，“你們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非要妨礙我麽？”
    江楓沉默一瞬沒有應，倒是餘火笑道：“咱們還未分出勝負，怎麽能說是妨礙？”
    四號點點頭，遂看向天空歎道：“今晚月亮，真好看。”
    江楓：“？”
    “神通·月滿人間！”
    江楓：“……”
    四號眉間的印記忽然亮起來，似乎在和天上的月亮在溝通。
    沒一會，月光落在光柱，籠罩在其身上，江楓眉頭一皺，連忙抱著餘火退開。
    四號沐浴在月光中，身子漸漸漂浮起來，連頭發也變成如月光一樣的顏色，渾身散發著光芒，如仙子下凡一般。
    餘火幽幽道：“她會不會長出翅膀？”
    江楓：“？”
    “天使降臨人間啊？”
    “……”
    四號睜開眼，淡漠的盯著他們。
    “我是月，聞人月，我的養父母取的名字。”
    江楓一愣，感受下周身流淌的月光，這才笑道：
    “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
    聞人月點點頭，她也感覺到了。
    眼前這兩個人，深不可測，而她還未成長至巔峰。
    想了想，聞人月重複問道：“你們為什麽一定要攔我？”
    江楓剛想開口，餘火連忙搶答，“這樣，說說你的故事，我們離開如何？”
    聞人月一愣，視線偏過他們，落在燈火通明的內城方向。
    許久，她才開口。
    “這內外城已有數千年之久，他們從孱弱的人類一步步成長至今天這種地步。”
    “人類會將自己的功績記在書麵上，世代流傳，他們能有今天，逃不開幾代人的努力，可是……”
    說到這裏，聞人月的聲音冷了幾分。
    “他們研究城外那些妖物也就罷了，可是他們連同類也研究，我們那天去的地方，那些玻璃裏麵泡著的屍體，有兩具是人類，他們是……”
    “我的養父母！”
    江楓餘火：“……”
    餘火戳了江楓一下，低聲道：“呂憂說過的兩人。”
    江楓點點頭，大概是的。
    呂憂說過那兩人很出色，是因為他們體內有氣。
    那應該是走上了修道一途，隻不過修為不高，最終被機甲耗盡心神。
    可能……他們沒有見過那樣的人，所以才會在他們死後，對屍體進行研究。
    不過，看起來沒有什麽效果。
    聞人月繼續說道：“當年這城還未建成時，我受傷流落至此，是他們收養了我，我們在下水道那陰暗的地方相依為命，他們或許已經習慣，但仍然希望我過上好日子，於是決定去往內城參加機甲招募，卻因此一去不回！”
    “我本意是想他們活的長一些，才告訴他們修煉之法，這地方靈氣薄弱，他們資質也不好，連築基都沒到，可這樣的他們……”
    “死後還要被關在那個玻璃瓶裏！”
    聞人月捏緊拳頭，冷聲道：“這兩個機甲就是殺人工具，它們殺妖也殺人，根本就不該存在！”
    “內城也是一樣，他們自私貪婪，你們回頭看看，遇到危險時，毫不猶豫放棄了外城，躲進了烏龜殼裏麵！”
    江楓默然，餘火好奇問道：“所以你準備去毀掉內城？”
    聞人月反問，“不該毀麽？”
    聽到這話，餘火指了指地麵，“那他們呢？”
    燈光隱去，那些大老鼠趁著黑暗環境，正在捕食外城的人，包括捉妖隊的人。
    聞人月冷漠道：“走狗不該死麽？”
    餘火：“……”
    江楓拉住她抓身小聲逼逼道：“內城裏麵也有妖氣泄露，咱們看戲吧，這些都是注定的。”
    “嗯嗯，咱們去看看房東！”
    “好。”
    餘火轉身對聞人月笑道：“你自便吧，若是還有機會，我希望我們能操控這兩機甲比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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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月點點頭，“若我不死，定來赴約。”
    “……”
    江楓餘火兩人隱去，隨著聞人月離開，蔚藍幽靈也落在地麵，她盯著地麵兩個機甲許久，遂帶著月光朝內城衝去。
    今晚，便是破城之日。
    ……
    寧悅煮著排骨，眼睛一直盯著邊上的通訊設備。
    方陽還沒有消息。
    身後的門一直嘎嘎作響，那些大老鼠沿著血腥味找了過來。
    直到通訊設備的光芒完全隱去時，寧悅心中一沉，一滴淚滑落至鍋裏，很快被沸水相融。
    排骨快熟了。
    方陽，你還能回來麽？
    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等到。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肚子，聽門外的聲音，數量有不少。
    若是破門，她擋不住，會被耗死的。
    果然，當排骨湯的香味散開時，大老鼠破門而入。
    寧悅身子一滯，但還是拿著勺子嚐了一口。
    味道很好。
    咚咚咚～
    身後傳來異響，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寧悅回頭，忍不住呆住。
    大老鼠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有一個紅衣女人慢悠悠走進來，邊走邊用腳踢飛那些大老鼠，一腳一個，觸之即飛。
    “你……”
    紅衣女人看向寧悅笑道：“老遠就聞到味道了，能請我喝一口嗎？”
    遲疑片刻，寧悅盛了一碗遞給她。
    滾燙的排骨湯被對方一口飲下，喝完後紅衣女子突然歎了口氣。
    “有相思的味道，有些苦，曾經……”
    “我也有一位日日相思的人。”
    寧悅怔住，試探道：“你是？”
    紅衣女子擦擦嘴笑道：“我來尋找合適的夥伴和合適的話事人。”
    “我是安眠。”
    寧悅怔住，不明覺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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