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貓吹出的毛，江楓心頭一跳，許久之前的話語浮現在腦海中。
    “黑大人的毛，燃之有異香，沾衣帶，情難禁。”
    餘火看著那彎曲的毛發，皺眉道：“這個好像見過，咱們成婚那天……”
    話未說完，被江楓捂住嘴巴，防止她說出什麽虎狼之詞。
    餘火眨眨眼，遂給江楓傳音。
    “原來如此，難怪那晚你跟發情的野豬一樣……”
    “……”江楓沒好氣道：“也不知道誰如狼似虎！”
    “你再說！”
    “……”
    眼看下方情況不太對勁，餘火伸手捂住江楓眼睛。
    “不準看！”
    “……”
    燃燒的毛發從姐妹二人身邊飛過，頓時有異香撲鼻而來。
    兩人心中一驚，正準備屏氣凝神時，心中突然升起一頓莫名情緒。
    紅蓮盯著茯苓，臉色有些潮紅，低聲喃喃道：
    “姐姐……我好難受，幫幫我……”
    茯苓：“……”
    她甩了甩腦袋，但心中情緒翻湧，身體情不自禁的朝紅蓮靠過去。
    好想……抱抱妹妹。
    當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黑貓立刻用爪子捂住臉，然後將貓頭埋入地麵。
    “你們不殺我，就沒這麽多事……”
    “沒事，反正此處沒人，你們完事就脫離了……”
    “人生沒那麽多觀眾……”
    “……”
    黑貓自說自話，努力給自己積功德。
    畢竟這招實在過於抽象，對方看起來還沒成年，還是同性……
    很快上方有嚶嚶細語傳來，黑貓腦袋埋的更深。
    我不看，就不是我幹的……
    某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黑貓愣住，隨後緩緩抬起腦袋，發現天空多了一名紅衣女子，姐妹倆被其提在手中。
    看起來被打暈了。
    “好一個情難自禁，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夥伴？”
    看到女子伸出的手，黑貓懵逼，但還是淡淡道：“神明豈會與你們做夥伴？”
    安眠：“……”
    這貓好像有點病。
    看了一會，安眠轉身離去。
    黑貓瞅著上方，猶豫一會，背上幻化出一對翅膀，慢悠悠的離開。
    在黑貓後沒多久，海水倒灌入缺了頂的秘境中，一瞬間將其融入大海消失不見。
    另一邊，黑貓出來後，發現四周全是海，看不到盡頭。
    “……”
    什麽破地方……
    他背上翅膀消失，躺在海麵上休息。
    以他現在的實力，用法天象地有些勉強，顯然沒有力量支持他尋找陸地了。
    盡管有些討厭水，但不得不躺下休息。
    別說，天空還挺藍。
    看了一會，黑貓張嘴，一顆球體飛出來。
    很圓的球體，裏麵有很多人融在一起，看著有些惡心。
    “多謝前輩相救！”
    球體裏麵的人異口同聲的向黑貓致謝。
    那一瞬間，若不是這隻貓接住他們，隻怕他們也要步了霓宴霓牛的結局。
    黑貓擺擺手，趕忙問道：“供奉我的人呢？”
    “供奉……”
    聽到這兩字，眾人集體沉默下來。
    霓家有記載。
    很久以前，霓家先輩路過這片海洋，偶然發現海中有秘境，後進去探之。
    出來後，便圍繞著那海中秘境，開辟出一個更大的天地，從此定居下來。
    世事流轉，這裏聚集了不少人。
    霓家先輩說哪裏有神明，付出一定的代價，便可以獲得賜福。
    而所謂的詞語，是在秘境中，感知不到時間流動，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數百年如一日，而神明的賜福每十年一次。
    而當初霓家先輩付出的代價是一把極品仙器。
    可惜他到死都未突破登仙。
    往後，霓家在此落地生根，卻再也付不出相應的代價。
    他們有些人進去一個月就出來，有些長的是一年。
    靈石、金銀、法寶、秘法……
    他們什麽都試過，卻始終堅持不了十年。
    據神明所說，交易是公平的，他們的隻能待那麽久。
    直到後來，有一位叫霓海的少年，他對黑貓說，願意用霓家的未來來做交換。
    那一次，他待滿了十年。
    可，自他以後，霓家的後輩再無天資出眾者。
    但他們沒有，不是還有其他人麽？
    後來靈霄城出現，霓家以秘境為餌，吸引少年天才前來，並要求在二十歲以下。
    之所以有年齡要求，是因為少年才有未來，而那些年紀大的，一眼就能頭，根本不配當做籌碼。
    天驕大會也就此誕生。
    霓家用那些人的未來做籌碼，來供養自家晚輩。
    而黑貓隻管締結契約，籌碼的權重自有定數，無須他去衡量。
    這種送上門的好事，他沒有理由拒絕，畢竟他就是靠這個修煉。
    但這次，他收了籌碼，卻沒有人來。
    神明契約，是公平的，不論是對他還是那些來交換的人。
    若是違約，會遭反噬。
    所以黑貓才會出來尋找。
    “前輩，霓家的三位已經死了，沒有回來的大兒子大概也被那兩個妖女幹掉了……”
    聽到這話，黑貓臉色一沉。
    契約的人死掉了……
    十年前，不知是誰，如今大概也死了。
    十年後是離開沒多久的霓牛。
    怎麽出來就死了？
    黑貓沉默許久，笑道：“稱呼不錯，確實是兩個妖女……”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額……”
    眾人遲疑。
    現在是個球，怎麽走？
    有人試探道：“前輩可否幫我們恢複？”
    聞言黑貓伸出爪子，“我試試！”
    眾人大喜，“謝謝前輩！”
    然而黑貓一爪子將球拍向天際，很快便消失不見。
    “我要是有辦法，何須脫力至此？”
    歎了口氣，黑貓躺在海麵上，四肢展開，悠悠的泡著海水曬著太陽。
    一曬便是好幾天。
    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黑貓的毛發開始泛白，那是老化的狀態。
    他知道，那是神明契約的反噬。
    神明契約，他生來便會。
    每完成一次，他的力量便會有所增長。
    當初年幼的他，遇到霓家先輩，對方及其後代一直供奉他至今。
    沒想到這最後一次，居然違約了。
    當全身毛發變白時，黑貓疲憊的動了動眼皮，盯著天空沉默不語。
    一次失約，前功盡棄。
    這時，海麵上有人走過來。
    是安眠和花解語。
    安眠在黑貓身旁蹲下，盯著他淡淡道：
    “人是很脆弱的，但妖不一樣。”
    “你要不要和我們做交易？”
    “至少我們不會那麽容易死。”
    黑貓動了動眼睛看清來人，歎道：“是你啊……”
    “我都這樣了，還如何交易？”
    安眠抿唇，指了指花解語，又指了指自己。
    “我們可以先付一些定金，來保證你活下去。”
    黑貓一愣，“你想要什麽？”
    安眠想了會說道：“給妖族一個安身之所。”
    黑貓沉默，“此事太過離譜，你付不出籌碼。”
    安眠搖搖頭，“不是我，是所有人，或者說是妖。”
    “我們給的報酬是持續性的，每安穩一天，你都有收獲，往後每加入一人，亦是如此！”
    “你這種修煉方式聞所未聞，但與我合作，一勞永逸。”
    “你覺得如何？”
    黑貓沉默，久久未應。
    安眠也不急，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她觀察了黑貓一個月，對方契約之力相當霸道。
    那一刻，安眠在想。
    她自己找夥伴多累啊，找到後，還要尋地方，好麻煩。
    但，這隻貓相當合適。
    隻需要供奉他，便可以躺平。
    為了修煉，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畢竟天地間那麽多妖族，籌碼相當重。
    而得到妖族供奉，黑貓也隻用保證他們安寧就行。
    這是雙贏的好事。
    “好，我答應了。”
    聽到這話，花解語也走過來，她與安眠一同將手放在黑貓的爪子上。
    光芒閃耀中，黑貓的毛發在飛快的恢複。
    看到黑貓恢複，安眠問道：
    “你叫什麽？”
    黑貓遲疑會說道：“猙，緋羅。”
    “好難聽，還是叫黑貓吧！”
    黑貓：“……”
    安眠伸出手笑道：
    “我們便交給你了。”
    “往後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