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很懵。
    這水壺裏每流出一些水，他體內的靈力便少了一份。
    看著茫茫無際的花草，他一時間有些沉默。
    這不得抽幹了？
    還有那個姑娘的一份……
    他轉頭，看向百曉夢和邊上喋喋不休的酒鬼，頓時有些不服氣。
    會說話的人，就是厲害。
    就是看起來有些像舔狗。
    ……
    當屠夫提著水壺站在酒鬼身邊時，酒鬼嚇了一跳。
    “臥槽，兄弟你被女鬼吸幹了？”
    屠夫此時臉色蒼白，本來還算壯實的身子，如今骨瘦如柴。
    屠夫看向百曉夢，猶豫一會對酒鬼說道：“多喝幾口酒再去吧，我怕你回不來。”
    酒鬼：“……”
    看到酒鬼滿懷信心而去，屠夫歎了口氣，徑直躺在地麵，一動都不想動。
    百曉夢忽然從躺椅邊夠著腦袋看向他，淡淡道：
    “這三個人裏麵，就屬你最老實。”
    屠夫：“……”
    猶豫一會，他問道：“酒鬼就算了，那個姑娘為何這麽說？”
    “沒什麽。”百曉夢搖搖頭，並不打算多說。
    “……”
    屠夫偏頭，看著不遠處的麵具，欲言又止。
    老夫會好好安葬你的，至於報仇……
    抱歉，做不到。
    沒一會，百曉夢又問道：“你們為何而來？”
    屠夫沉默片刻，低聲道：“為了尋魔族，前輩可曾見過？”
    “魔族……”百曉夢怔住，“你們找魔族幹什麽？”
    “取時間本源。”
    百曉夢：“……”
    她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屠夫。
    屠夫：“？”
    “你真老實。”
    屠夫皺眉，“前輩這是在罵我？”
    “……”
    百曉夢又問道：“你們取時間本源幹什麽？”
    “為了救雲夢城。”屠夫答。
    “……”
    真老實。
    百曉夢笑了起來，勸道：“澆完水就離開吧，此路不通。”
    屠夫：“？”
    她伸出三根手指，解釋道：“第一，你們打不過我。”
    “第二，我與人有約，不會阻攔魔族離開，但也不會讓你們去尋魔族。”
    “第三，餘禍沒有以前強，但打你們很簡單。”
    “所以，此路不通。”
    屠夫：“……”
    雖然有所猜想，但這不是想試試麽？
    而且，還有戲憐。
    屠夫看向那個麵具，心中有些愧疚。
    餘禍還未見到，秘密武器已經掛了。
    “加上她也不行。”百曉夢又說道。
    “……”
    許久之後，酒鬼回來了，屠夫剛想說話，他便已趴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屠夫：“……”
    也是被吸幹了。
    “別看了，還沒澆完呢，休息了這麽久該你了！”百曉夢催促道。
    兩人輪流交換，在半個月後終於澆完了所有的花。
    他們瘦了不少，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百曉夢滿意的點點頭，“走吧，以後別來了，若是修為比你們低些，怕是還沒澆完就死了。”
    酒鬼：“……”
    屠夫：“……”
    兩人麵麵相覷，屠夫撿起麵具，準備離開時，百曉夢又喊住他們，委婉道：
    “其實吧，來一來也行，不然百年後，這些花還得我自己澆。”
    聽到這話，兩人大驚。
    “後會無期！”
    “前輩，告辭！”
    兩人一瞬間沒了影。
    百曉夢：“……”
    又隻剩下她一人。
    猶豫一會，她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剛進入夢鄉沒多久，百曉夢便感覺有人注視她。
    她猛然驚醒。
    有一個人站在邊上，好奇的打量她。
    “你又是誰？”
    這家夥，比那三個人要強些，若是用來澆花的話……
    百曉夢起了心思。
    以前她澆花多累啊，但那三個人，來的可真是妙……
    江楓盯著她，試探道：“姐姐？”
    百曉夢愣住，好久才回神。
    “你這人好不要臉，你都是這麽老了，我還是個孩子，你怎麽好意思喊我姐姐？”
    “別以為喊了姐姐，就不讓你澆花！”
    江楓：“……”
    不是餘音。
    但這個地方，怎麽會被其他人占了去？
    餘音這能忍？
    思考片刻，江楓也拿出一張椅子躺下，笑嗬嗬道：
    “我叫江楓，曾在這裏借宿過，特意來懷念一番。”
    聞言百曉夢有些生氣，“不可能，這裏隻有我一人！”
    “澆花去吧你！”
    百曉夢突然出手，一道光芒打在江楓身上。
    江楓愣住，這感覺……
    眼看江楓毫發無損，百曉夢尬住。
    這人……
    江楓拍了拍衣服笑道：“你鳩占鵲巢，還有理了？”
    “胡說什麽呢，這是有人送給我的！”百曉生怒道。
    “誰？”江楓問。
    “我看你也不是好東西，估計是來搶屋子的吧？”
    “你等著！”
    百曉夢看起來很生氣，掏出來一枚玉簡，正要催動，忽然被江楓奪了去。
    “你還給我！”
    “嗬嗬……我看看到底是……”
    江楓話說到一半，視線落在那枚玉簡上，忽然愣住。
    這東西他也見過，在虛妄海的時候，顧盼用這東西招來了顧埋。
    玉簡上刻著九霄二字。
    “你和餘音認識？”
    “放肆，竟敢直呼上仙名諱！”
    “……”
    看著齜牙咧嘴的百曉夢，江楓忽然沉默下來。
    這放牛娃在這裏看著魔族，看來是餘音授意的。
    魔族進九重天不管，但九重天想滅魔族得先過百曉夢這一關。
    雲夢城那三個都不是她一合之敵。
    現在打不過，往後一樣打不過。
    加上剛剛百曉夢攻擊他，那奇怪的感覺……
    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江楓再次試探道：“那條天河是從龍奕劈出來的，這樣也能誕生靈？”
    百曉夢滯住，“你到底是誰？”
    “我喊餘音姐姐。”江楓笑道。
    百曉夢：“……”
    聽到江楓的話，百曉夢變的友好一些，她躺在椅子裏，蜷縮著身子，深深歎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天河，隻是普通的天河，但誕生了一位神明。”
    “在這個過程中，我懵懵懂懂的也學會了一些皮毛，後得上仙點化，我無處可去，便替上仙守在這裏。”
    江楓擰眉，“你是說，你隻學會了皮毛？”
    百曉夢點點頭，“是啊，當時懵懵懂懂，好奇的偷學了一些。”
    江楓：“……”
    <是偷學的？
    算了算了，老頭都說了，都是主角。
    江楓心中偷偷安慰自己。
    “你這個名字怎麽回事？”江楓又問。
    “我有了人形，上仙來尋過我，將這間屋子交給我，並給了這個名字。”
    “……”
    “現在輪到我提問了……”
    百曉夢好奇的盯著江楓，忽然問道：“你這人，有些奇怪。”
    江楓：“？”
    猶豫一會，百曉夢幽幽道：“你好像進入過我的身體。”
    聞言江楓炸毛，“臥槽，你這話可別瞎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