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
    海中盛宴，除了蕭玲，沒一個是人。
    “師弟，咱們尋了幾天都沒找到你說的那什麽針。”
    “對啊，兜兜大人都餓瘦了！”
    “……”
    江楓：“……”
    佝僂的老頭背著手老神在在的補充道：“我身為苦海之靈，若有這東西，沒道理不知道，小友是不是被人騙了，要不再去問問？”
    “……死了。”江楓說道。
    梵甜甜：“？”
    “透露這個消息的人已經死了。”
    “……”
    如今的苦海，蕭玲久居在這裏，有了岐黃的存在，苦海已經開始生出了生靈。
    除了幻海城那群死不掉的奇行種，還有不少普通的魚類，據樊甜甜所說，海底已經有了靈脈雛形。
    江楓去見識了一番，所謂靈脈，就像大海的經脈一樣，鋪在海底，生生不息。
    總的來說，苦海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江楓來了幾天，既沒有找到子午陰魂針，也沒有外敵來襲。
    這讓江楓有些沉默，餘火那邊倒是發生了不少事，這邊苦海吃吃喝喝，氣氛和諧。
    難不成餘畫在逗他？
    說起來，還少了一人。
    江楓朝著蕭玲問道：“師姐，長孫翎呢？”
    “啊……他去塗山了。”
    江楓皺眉，“去塗山幹什麽？”
    “額……”蕭玲眼珠轉動，好一會才閃爍其詞，“不清楚，可能是算命？”
    “聽說塗山有算命高手。”
    江楓：“……”
    師姐還準備瞞著長孫翎、長孫曦的事呢。
    不對……
    “師姐，你剛才說什麽？”
    “啊？他去塗山了。”
    江楓搖搖頭，疑惑的問道：
    “不是，你聽誰說塗山會算命的？”
    “它。”
    蕭玲伸手指向海中遊來遊去的粉色胖頭魚。
    岐黃：“……”
    “幹什麽，我就不能有點消息來源？”岐黃頗有些不服氣，江楓這是什麽眼神？
    江楓摸著下巴懷疑的看向岐黃，這肥魚……
    塗山嬌嬌死了多久了？
    塗山晚晚並不會算命，那個塗山清清看起來也是個鹹魚。
    所以說如今的塗山，應該對算命之術不算精通。
    這肥魚什麽時候的消息？
    會不會太滯後了？
    而且……
    江楓淡淡問道：“你對念傾城有什麽看法？”
    岐黃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蕭玲，醞釀了以後措辭才說道：
    “是個人物，但比不上蕭玲，我現在很開心。”
    “……”江楓扶額，“念傾城換人了，你不知道？”
    “什麽意思？”岐黃疑惑。
    “嗯？”江楓更懵，盯著岐黃不像裝的，又忍不住看向蕭玲，蕭玲也是看著有些呆，似乎完全不清楚。
    “師姐？”
    蕭玲：“？”
    “……”
    這一人一魚，什麽情況？
    明明四重天已經說過了剪紙靈的存在。
    “那個……”江楓試探道：“你那天和扁素問說了什麽？”
    “素問還活著嗎？”蕭玲顯的極為驚訝。
    “在哪，快帶我去。”
    江楓：“……”
    猶豫片刻，江楓跳出海麵，神色嚴肅道：“師姐，我要離開了，那子午陰魂針麻煩了，還有……”
    “不要相信任何人。”
    “？？？？”蕭玲一臉懵逼，“這就走了，那素問呢……”
    “我這就去尋她，帶她來見師姐。”
    “好吧。”
    “師姐，千萬小心，事事多問問梵甜甜，岐黃太呆，少聽它胡言亂語。”江楓再次囑托道。
    <說什麽呢……”岐黃大怒。
    “別氣別氣，來和兜兜大人玩耍吧。”
    “死肥豬，你死一邊去。”
    “我呸，你個肥魚，蕭玲就是把你養的太好了！”
    “……”
    眼看岐黃和兜兜大打出手，江楓默然無語，又對蕭玲叮囑幾句，匆匆離開。
    須彌山。
    江楓到來時，便看見東郭燕春光乍泄的躺在椅子上，悠閑的吃著水果，時不時給趴在一邊曬太陽的雨犬丟一顆。
    “……”
    “嗯？”東郭燕偏頭，笑了起來。
    “稀客啊，怎麽就你一人，餘火呢？”
    雨犬抬眸，象征性的叫了一聲，又閉上眼睛假寐。
    這須彌山待著可真舒服，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雨犬已經不想動了。
    “東郭前輩，可有人襲擊過須彌山？”江楓開門見山的問道。
    東郭燕一愣，皺眉道：“襲擊談不上，但確實有一個家夥窺視過，被雨狗發現後就跑了，你來就為這？”
    江楓愣住，又問道：“那前輩可有讓扁素問去尋我們？”
    “啊？你說什麽呢？”
    東郭燕忍不住笑了起來，“別說她還沒出關，即便出關了也不是我須彌山的人，我如何會使喚她？”
    江楓：“……”
    艸。
    這麽說，哪日的蕭玲和扁素問都是假的？
    自導自演？
    不對……
    眼前這東郭燕和雨犬，他也分不清真假。
    想到這裏，江楓試探道：“前輩，你怎麽不說口頭禪了？”
    “……”東郭燕默然，許久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對外人不太禮貌，所以我改了。”
    “我應該不算外人吧，至少應該算朋友不是嗎？”
    東郭燕愣住，忍不住看向雨犬。
    這江楓怎麽回事……
    雨犬：“……”
    “看起來是餘火罵的不夠，想來找找存在感，跟個呆比一樣。”
    “……”
    東郭燕認同的點點頭，“確實，和當當那個呆比一樣，這都多久了，還沒出來……”
    江楓大笑，“舒服了……”
    東郭燕：“……”
    雨犬：“……”
    江楓走近些，擼了一把狗頭，將事情與他們說了一遍，而後問道：
    “前輩，狗哥，這事現在弄的我有些頭大，這個剪紙靈仿佛無處不在，真真假假，我完全分不清，你們可有好辦法？”
    狗頭動了動，雨犬好奇道：“這麽客氣？”
    “看來點子很硬啊，可惜……”雨犬換個了舒服的睡姿，才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
    “……”江楓又看向東郭燕。
    東郭燕沉默，抓了抓腦袋，試著說道：“要不換位思考下，你想想對方的目的？”
    “何意？”江楓不解。
    東郭燕將一串葡萄正串丟在嘴裏，這才解釋道：
    “你看春節放鞭炮的目的是什麽？”
    “除舊迎新，這是目的。”
    “你說的這個剪紙靈聽起來確實很詭異，但無論他如何算計，都是為了最終的目的，你隻要知道這個，為何不能守株待兔呢？”
    “江楓，越接近成功時，越容易露出破綻。”
    聽到這話，江楓心中沉吟，好一會才有些尷尬道：
    “這個剪紙靈我打過照麵，看起來沒有這麽聰明……”
    “哦？”東郭燕挑眉，“你是懷疑另有其人？”
    江楓點點頭，“嗯，但我想不到是誰。”
    “額……那就試試你力所能及的事吧，破綻遲早會有的。”
    “……”
    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
    江楓心中忽然一驚，他似乎忘記了……
    若扁素問是假的，那麽還在店鋪裏麵的夢紅月？
    “前輩，狗哥，我先走了！”
    “慢走，下次和餘火一起來。”
    “知道了。”
    等江楓離開後，東郭燕看向懶洋洋的雨犬問道：
    “你不去嗎，感覺你的朋友遇到了大麻煩。”
    雨犬動了動身子，“不想動，什麽檔次的東西，也需要狗哥動手？”
    “你給誰稱哥呢？”
    “哈哈，小燕子，快，再來一串！”
    “……”
    於此同時，被丟在店鋪內的夢紅月忽然睜開眼。
    苦海那邊，在江楓走後，迎來了新客人。
    塗山，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