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上空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紅色紙人，剪紙靈則是漂浮在其中，口中不知念叨什麽東西。
    “哎呀，看這情況，我居然真的以為你能複活他們？”
    “……”
    剪紙靈睜眼，前方出現兩名女子。
    其中一個是方梨，另外一個說話的，她不認識。
    不過那捆紮發絲的簪子居然是一本卷起來的書，非常顯眼。
    見她不說話，書魅又笑道：“喂，你不會假戲真做吧？”
    剪紙靈：“……”
    這時方梨盯著她，忽然開口，“剪紙，你到底能不能複活他們？”
    “我說過，人死不能複生。”剪紙靈淡淡道。
    “……”
    方梨神色有些失望。
    她來此，就是想在確定一下，若是真的能複活，那安眠和霓凰也好如願。
    “看起來你們不信我？”
    方梨搖搖頭，“信一半吧。”
    “……”
    “行了，按計劃行事，我們先走。”
    話說完，方梨和書魅同時消失。
    剪紙靈愣住片刻，眼眸低沉。
    另一邊，不知名空間裏。
    書魅有些疑惑的問道：“明明複活不了，為什麽還要裝下去？”
    “因為奉天城還有人沒出現，黑貓的意思是，趕盡殺絕。”
    方梨說完，忽然又補充道：“白姐也是這意思。”
    書魅一愣，幽幽道：“方梨，幽冥的老大是黑貓，不是白湘。”
    方梨挑眉，“他們形影不離，有區別嗎？”
    “有的，我們隻認黑貓，與白湘不熟。”
    方梨失笑，“你們也不屬於幽冥。”
    書魅：“……”
    “那妄和那什麽聞人月呢？”
    聽到這兩個名字，方梨臉色低沉下來，淡淡道：
    “他們的心不在幽冥，此舉一是為了奉天城，二則是他們，他們抓走了顧盼。”
    “……”
    “幸好顧鳶不在。”
    “……”
    ……
    砰～
    金色的龍爪與劍刃相碰，一觸即離。
    江楓落在一邊，眼眸盯著李莽，思緒流轉。
    “李莽，你出現在奉天城，說真的，我很意外。”
    聽到江楓的話，李莽愣住，“你認識我？”
    同時他心中有些震驚，這家夥不過登仙，卻能與他不相上下。
    城主不是說，一境之差，猶如天差地別嗎？
    他和江楓差了多少境？
    七境，足足七境。
    這已經不能用天差地別來形容了，可實際表現卻差強人意。
    他破不了防。
    這太離譜了。
    江楓嗬嗬笑道：“我認識李策。”
    李莽：“……”
    聽到這個名字，李莽手中劍忽然垂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失落。
    許久，他才說道：“既然認識，想必見過，你印象中的李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江楓剛開口，忽然滯住。
    李策，這個人。
    初見是月蹄峽的弄月仙所致，那場夢裏的李策……
    歎人間不公，怨世間不平。
    可他似乎沒有辦法，最後選擇了一條獻祭的路。
    根據前因後果來看，李策應是天資出眾被人看重，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不知用什麽辦法散去修為，化作慕天賜藏在雪鴉一族裏。
    可惜後來被找到了。
    想到這裏，江楓笑道：“印象中，他挺喜歡看片的。”
    李莽：“……”
    “嗬嗬……是啊……”李莽忽然舉起劍，笑的嘲諷。
    “當初若是留在二重天，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江楓默然，幽幽道：“那是他自己選的路。”
    當年，李策的選擇導致李莽抽了一地煙頭，最終還是同意了。
    可結果不如人願的時候，李莽顯然接受不了。
    “是啊，自己選的路……”李莽雙手握住劍柄，將劍身橫過來，其上光芒四射。
    “若不是如此，又怎會認清九重天不過一群虛偽的小人而已？”
    江楓：“……”
    “抱歉，感同身受我做不到，我隻問一句，那些被殘害的生靈，有沒有你的份？”
    李莽一征，嗬嗬笑道：“自然是有的，這九重天的每一位生靈，手上都沾有李策的血！”
    “……”
    江楓沉默，遂喚出風鈴和驚邪。
    “那沒什麽好說的，來吧！”
    隨著風鈴融入，李莽劈來的劍光被江楓單手捏住。
    李莽一怔，下一刻便有錘子從側麵襲來，他下意識持劍抵擋，卻不想手中劍瞬間崩裂，整個人倒飛出去。
    另一邊，餘火和朱櫻倒是沒有大打出手，氣氛可謂相當和諧。
    餘火倒了一杯茶，遂推給朱櫻。
    “朱姐姐，當年我們在白玉京時，你就是這麽將茶杯遞給我的，還說熱茶暖胃。”
    朱櫻盯著那冒著熱氣的茶沉默不語。
    往事曆曆在目，如今已物是人非。
    “朱姐姐，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你為何會變成這樣。”餘火再次說道。
    “想不明白？”朱櫻麵色自嘲，笑的譏諷。
    “說到底，白玉京之禍的根源還在你身上，凶手也是魔族，可大家死的死，傷的傷，你呢……”
    朱櫻語氣提高了幾分，“你在這九重天，活的瀟灑自在，享盡世間美好。”
    “如此好運的你，又怎會想的明白？”
    “餘火，人與人是不一樣的，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般好命。”
    餘火沉默，好久才說道：“既然如此，冤有頭債有主，何必殘害無辜？”
    “無辜？”朱櫻笑的更為譏諷。
    “他們享受了白玉京的好處，卻從未付出過一絲一毫！”
    “花想容臨死前，拚命拉住搖搖欲傾的白玉京，卻始終沒有等來援兵。”
    “求援的軒轅灼心，最後卻死在了千鯉海。”
    “這一件件，一樁樁，誰敢說無辜？”
    餘火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朱櫻又說道：“即便拋開白玉京，那麽李莽呢，鹿妃語呢，將臣呢？”
    餘火皺眉，“他們……”
    “就比如李莽，他兒子拜師兩儀山，最後兩儀山卻被奸人所害，李策也落的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他們父子二人，滿懷欣喜而來，最後卻陰陽兩隔。”
    “還有那鹿妃語和將臣，他們都是九重天山海變遷的受害者。”
    “餘火，九重天從來就不無辜。”
    “當然，魔族亦是如此！”
    “我奉天城的每一個人，都懷有血海深仇，你卻在這裏反問我，何必殘害無辜？”
    “會不會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