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鮮血沿途滴落，剪紙靈踉踉蹌蹌走到一塊石頭邊坐下，她眼中閃過一抹陰沉。
    鎮魂簫，讓她根基受損。
    可她若不這麽做，幽冥斷不會信她。
    可惜，她隻是一人，不論是幽冥還是奉天城，都有人能克製她。
    這場風波裏，她已經付出了，如今隻等報酬。
    希望對方並未騙她。
    想到這裏，剪紙靈摸了摸身後石頭，準備休息片刻。
    她剛閉上眼，前方忽然傳來腳步聲。
    剪紙靈：“……”
    來的是朱櫻。
    朱櫻譏笑的看著她，“你似乎受傷了？”
    “嗬嗬，即便受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剪紙靈神情不屑。
    “是嗎……”朱櫻手中出現長鞭，猛的化作尖刺朝剪紙靈襲來。
    剪紙靈見狀，連忙翻身躲避，長鞭打在石頭，那石頭忽然紅光四射，卻沒有碎開。
    朱櫻一愣，這石頭……
    看起來像一個人半跪在地麵。
    “你在看哪裏？”
    在她愣神的一瞬間，周圍忽然出現密密麻麻的紅色人，上下左右全是，它們手連著手，無數雙空洞洞的眼神盯著朱櫻。
    紅色紙片人將她淹沒的一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剪紙靈見狀連忙躲在那塊奇石背後。
    滴答～
    爆炸餘波散去，朱櫻氣息萎靡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長鞭寸寸斷裂。
    剪紙靈從石頭後探出腦袋嗤笑道：
    “我為奉天城所製，但你們似乎忘了我的實力。”
    “瓊宮以下，一對一，無人能勝我。”
    朱櫻捂著胸口，恨聲道：“為什麽？”
    “幽冥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你還是不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剪紙靈搖搖頭，明顯不想和她解釋。
    “你找死！”
    朱櫻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就在這一瞬間，地麵泥土翻湧，一隻金色的龍爪破土而出抓住了那枚令牌。
    哢嚓～
    龍爪收攏，令牌化作粉末。
    “哈哈，朱櫻，你們奉天城從未高看我一眼，可惜我也一樣，我亦從未看的起你們！”
    “你來尋我的時候，叢龍宇隻怕已經自身難保，而你們那個山海墓……”
    “也會被毀！”
    朱櫻一愣，身形晃動，準備離開時，那龍爪突然一把將她壓在地麵，使其動彈不得。
    剪紙靈笑嗬嗬的靠近。
    “江楓的爪子，對你們可比對幽冥好用多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那山海墓，是我引江楓去的。”
    “你……”朱櫻驚怒，忽然又平靜下來，“可你似乎忘了，以城主的實力，任你如何算計，皆是泡沫。”
    “你如此行為，城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嗎？”剪紙靈忽然掏出三塊黑色鐵片，那三塊鐵皮漂浮在其手心，有黑色的閃電連接，持續不斷的靠近。
    “孔鶴，也是我殺的！”剪紙靈笑道。
    “不老山那個隻是我操控的傀儡而已，這麽多年我見過很多人，模仿的是不是惟妙惟肖？”
    “你該死！”
    朱櫻忽然劇烈掙紮起來，然而隨著龍爪收攏，她的身體開始扭曲起來。
    眼看生命流逝之際，龍爪忽然消失。
    剪紙靈盯著奄奄一息的朱櫻冷笑道：“殺人若不誅心，如屠豬狗。”
    “你就好好看著奉天城的毀滅吧！”
    砰～
    將寰宇刀碎片收起，剪紙靈一腳將朱櫻踹飛出去，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噗嗤～
    朱櫻剛消失，剪紙靈再次吐出一口血，她盯著地麵的血液，臉色陰晴不定。
    身後忽然響起聲音。
    “你倒是越來越像人了。”
    剪紙靈猛的回頭，鮮紅的衣袍映入眼中，比她的本體還要紅。
    “安眠……”
    “怎麽，你還要與我動手？”安眠臉色平靜，後又補充道：“我也可以陪你玩玩。”
    剪紙靈沉默許久，從懷中拿出一個灰色的圓環遞給她。
    “禦虛環力量耗盡，大概堅持不了多久。”
    “還剩多久？”安眠問道。
    “一個時辰吧。”
    “這樣……”安眠伸出手，“給我吧。”
    剪紙靈欲言又止，“我給了你，幽冥日後不可找我麻煩。”
    安眠一愣，難得笑了聲。
    “我們向來愛好和平，明明是你自己入幽冥，導致落到現在的地步，我們答應你，事成之後，幫你奪回眼睛，但現在看來不用了。”
    “禦虛環給我，你與幽冥兩清。”
    剪紙靈：“……”
    她一開始，確實想幫助奉天城來著……
    可是，幽冥這群鬼東西，太陰間了。
    她玩不過。
    安眠拿到禦虛環，一刻也不曾停留。
    剪紙靈自嘲的笑笑，又慢慢走到那石頭邊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都要睡著了。
    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依舊是古板的黑色製服，帶著黑框眼鏡。
    柳如是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一如當年。
    那場暴雨中，也是這麽將她的殘軀撿了回去。
    “師傅，我……”
    柳如是冷漠的打斷，“我並未收你為徒。”
    剪紙靈：“……”
    “那我喊你一聲柳老師，可好？”
    “隨意。”
    剪紙靈沉默一瞬，有些期盼道：“柳老師，餘葵她真的能活過來嗎？”
    柳如是不答反問，“不要餘火了？”
    “餘火……”剪紙靈垂目，喃喃道：“這些年，我模仿過很多人，體驗過各種各樣的情緒，……”
    “當年，我覺得餘火比餘葵強，但後來我發現……”
    “餘火她也是人，她也很自私，最重要的是，她從來都看不上我。”
    “這樣的餘火，於我來說，不如一個路人……”
    “隻是因為她們長的像而已，我想要的從來都是餘葵，是哪個廢墟上，我背出去的餘葵。”
    “可以。”柳如是突然說道。
    “什麽？”
    “我說，我可以幫你複活餘葵，但……”
    “？”
    “你根基受損，活不了多久，你們依然是陰陽兩隔。”
    剪紙靈：“……”
    柳如是又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餘葵生你死，或者餘葵死你生。”
    剪紙靈愣住，一時間陷入糾結中。
    好久之後，剪紙靈忽然說道：“柳老師，做選擇之前，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
    “像你這樣的人，為何要幫我？”
    柳如是搖搖頭，“我幫的不是你，是餘葵。”
    “柳老師和餘葵……”
    “並無關係，愛屋及烏罷了。”
    “明白了，我選擇……”
    ……
    叢龍宇看向那黑衣男子，忽然笑出了聲。
    “你化作人形，卻依然保留了特征，看起來有些搞笑。”
    黑貓：“……”
    他伸手摸了摸嘴邊的胡須，沉默不語。
    是的，不是胡子，是胡須……
    就仿佛在霸氣外露的臉上，畫上了貓的胡須，臉頰兩邊都有，又黑又硬還長……
    “行了，你我同境，但你依然留不住我。”
    “再見。”
    叢龍宇笑了聲，身體變的虛幻起來，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沒有必要和黑貓動手，既然大哥沒有複活，那麽清除九重天的計劃便由他來完成。
    至於幽冥……
    難啃的骨頭自然要放在最後。
    “我說過，你走不了！”
    黑貓的胡子動了動，忽然伸出手，手中有光芒溢出，紅色和黑色交織。
    “且看諸天星辰，皆入吾掌。”
    “神通·掌中乾坤。”
    黑紅雙色纏繞，後衝向天際。
    一時間天地變色，天空與大地皆扭曲起來，朝著黑貓手中湧去。
    這其中，也包括消失的叢龍宇。
    “黑貓，你……”
    叢龍宇話未說完，便被吸入其中。
    黑貓忽然握緊拳頭，京海變作一陣虛無。
    若是將京海比作一張畫，此時此刻，畫被抽走了，隻剩下空白的紙張。
    沒一會，黑貓張開手，將自己也吸了進去。
    京海可扛不住瓊宮之戰。